zаjаsん.cм 差(29.恕他孤陋寡闻
一个人的一生,能见过最高的人是谁? 是真的见过那种见过,而不是电视上的那种见过。 王微斜斜的坐在89楼的包间里,看着窗外五颜六色的灯光。对面的楼也很高,外形像个洗发水,头顶还顶着一根长长的避雷针。这是东闵一栋有名的建筑——好事的网友早给这栋楼取了个名字,叫“八四消毒液”。 好形象的名字。 这里很高,风景很好。远处还有灯光。 是S城。 他收回了视线,面前的包间窗明几净,装修高级,摆设精巧。就连灯——他抬头看了看头顶,层层旋转的银亮色,也那么的格调。 这里是一家私房菜。 他刚刚无事百度了一下,说是这里实行会员制——不接受生客。需要预订。68楼的电梯到了之后又换了新的电梯,然后在88楼的楼梯转角确认下信息,这才得以上了楼。 “是Thomas订的。” 母亲看了看手机,这么说。Thomas是谁,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今天要见的这个是母亲的一个得意门生——可能在母亲执教生涯中,是排名前十的骄傲。 桃李满天下。 当然学生也是难得的平易近人。 这些电视上的人,真能接触到的,又有几个?这里的一切有些真实,又那么失真。他坐在椅子上想,如果凭自己——下次再有机会进来,又会是什么时候? 梦想很远,梦想很近。 包间的门开了。 扭头看着窗外的母亲站了起来。他也微笑着站了起来。 一身珍珠白裙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自然而然就是眼前最亮的光。她姿态优雅,手里握着一个红色的小手袋。她含笑款款走来,带着一丝馥郁的香气。身姿那么的婀娜,腰那么的细。灯光打在她笑意盈盈的脸上,那么的美丽又明艳。 就和想象中的一样。 比那天还美。 似乎一切就正该是这个样子。 豪门。 外交部。 “周老师。”她就站在面前笑,露出来的香肩白的发亮,更衬托得那颗红钻那么的显眼。 “连月。”母亲在喊她。 “这是王——”女子看向了他,笑吟吟的。 “王微。”王微的声音和母亲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他觉得自己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乎再也挪不开。 “是啊,王微。” 她看着他笑了起来,“我记得我读高中那会儿,你才刚刚学会走路呢!” 王微笑了起来。 包间很大,花朵繁复。 服务员拿来了菜单,美丽的女人款款坐下,一边和老师寒暄一边伸手把菜单接过来。问了老师有没有忌口,她很快的点了十来个菜。母亲就坐在一旁,笑吟吟的看她。 那个上次见过的那个高大的御用黑脸保镖也自顾自的坐下来了。王微坐在椅子上,对他笑了笑。这个保镖眼熟,他还记得——长的有型有款的。他对他笑了笑,这个保镖似乎感觉到他的友好,抬头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没有搭理。王微挪开眼,并没有介意。有钱人都是有保镖的,保镖跟过来,自然是为了工作——工作时间,怕是不能和人交流。 只是。 恕他孤陋寡闻。 以他一个普通人的认知,保镖现在不是应该站在后面看他们吃饭吗?或者自然消失?为什么这个保镖自己就坐下来了?当然他的确没有见识过这种豪富的生活,所得所知都是来自于电视和网上的“我有个朋友”,当然可能有些有钱人——比如季家,保镖也是可以和主人坐一起的。 他可不是搞什么阶级对立,现在都是新时代了,人人平等来着。 他只是奇怪罢了。 他又看了眼黑脸保镖,保镖坐在椅子上,也又抬眼看了他一眼。 “你好。”想了想,他还是笑着打了招呼。 人人平等么! “嗯。” 保镖冷淡的嗯了一声,又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我本来是想着,你的预产期原来就应该是这几天,”季太就在面前,笑吟吟的,灯光落在她的五官上,那么的完美,母亲还在说话,“我再早几天给你送来。结果你又说你早产——” “是啊,”连月含笑回答,耳垂上的钻石随着声音微微的摆动,折射着光泽,“我从云生回来没几天,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保镖又撇了撇嘴。 “哎呀。”是母亲的叹气。 “还好孩子没事。现在都两个多月了,九斤多了,调皮得很。” 再漂亮的女人也是女人。喻恒坐在一旁,看着漂亮的女人掏出了手机,翻出了手机里的视频——一个带着粉色棉布帽子的女婴出现在屏幕上,对着镜头张大了嘴,打了个呵欠,啊哦了一声。 “可爱。”那边笑眯眯的,很应景的夸。 可爱,当然可爱了。他咂了咂嘴。他家的——男人抬起了头,看住了那边那个分享手机的女人。 女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也看了他一眼。眼睛圆圆的,那么的无辜。 他咬住了牙。 不该露于人前。 “那就好。”ρδ㈠㈧ǐйfδ.cδм(po18info.) 这边还在说,“我这次给你带了几壶醪酒,还有鸡蛋。酒我让人熬足了三遍,发奶刚刚好——你是自己喂奶?” “哈哈,”在座的还有陌生的男士,连月的目光略过了恩师之子,小小的抿嘴尴尬了一下,“一半一半吧。” 啧。 有人啧了啧嘴。 “我上次去林安开会,禾为还专门过来和我吃了饭——” “禾为?”对面穿着暗红色民族风外套的女人也掏出了手机,喻恒看着旁边这雪白的锁骨挪了开去。连月看了看手机,圆眼睛突然张大了,又笑了起来,是难以置信的声音,“这是禾为?他以前那么瘦的,现在都发福了呀。” “诶,你看看,”女人笑了几声,似乎忘了他的保镖身份,她把手机拿了过来给他看,“这个就是禾为禾县长——咦,你认识不?” 这个女人。 警惕性差极了。 对面的两个人目光随即落在了他身上。喻恒靠在椅子上,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这大大的盘子少少的花——眼皮子半抬不抬,他瞄了一眼面前的手机。一个不那么瘦的普通中年男人,戴个眼镜。 学术派官员的典型形象。 “不认识。” 抿抿嘴,喻恒回答的有气无力。 当然认识。 名单上有。 大哥的老下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