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旱灾当前
陆铃和阿媛随着大嫂林桂花进入庄子里和林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见过面，问了好后，这才随着林家大哥一起到田里去。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田里开始割水稻了，陆铃远远便能听到大家的欢笑声，单纯听到这声音就知道，这又是一个丰收季。 林家大哥笑着说道：“水稻长势好，穗子可沉呢，大家早就期待着丰收了。”他作为庄子上的管事，看到这样好的稻谷，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虽然说他现在过得好是因为妹妹的原因，可他是打从心里希望可以把这一份工作做好，这样一来妹妹在婆家也能体面一点，婆家人才能高看几眼。 他可是听说了，大房的秀才郎娶的这娘子是一个聪明厉害的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她嫁到了楚家后，楚家就开始起来了。就连妹妹自己都说了，这就是一个福娘子。楚家可以娶到她，是楚家的福气。妹妹是不介意，可他担心楚家别的人会介意，毕竟自己的妹妹没有这样的福气和能耐。 所以，他和孩子娘都希望尽量帮着把这里管理好，多收一点粮食。这样无愧自己拿的工钱，也让妹妹好和婆家人交代。 陆铃说道：“收成好了，佃户的日子也才能好。主家也能多一点粮食，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儿。”她看着那些正在卖力干活的农户，随即对林家大哥说道：“林家大哥，庄子上一共有多少佃户？” 林家大哥说道：“一共有三十户佃户，有些家里人多的。佃了几十亩回去种。” 陆铃想了想对林家大哥道：“我进村时候瞧见了村里有卖猪肉的，劳烦林家大哥去屠夫杀一头猪，然后分成三十二份，一份送去给村子里里正家，一份连带着排骨，猪下水，还有猪耳朵这些留下来送回庄子去。剩下的三十分分别送去给三十户佃户。” 林家大哥闻言，眼前一亮，随即说道：“好，我现在就去办。” 遇到这样好的主家，还是这些佃户的福气。他在心里想着，自己以前咋就没有这么好运气呢。 阿媛好奇问道：“三嫂，为何要给他们送肉？” 陆铃说道：“收粮食虽然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事，可很累，很辛苦。他们本就是佃户，大多家里都是没有自己的田地。有时候一个月也吃不上一顿肉，他们既然是我们家的佃户，我们自然也不能亏待了别人去。” 阿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从小便在定县长大，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是每天都可以吃肉，有时候还能吃到点心。后来回到小云庄居住时，小云庄乡亲们的生活也都好起来，经常可以看到有人在村口屠户家买肉回去吃。 所以，对于寻常百姓们一个月也有可能吃不到一吃肉的生活，她不是很了解。 “那明天还给他们家送肉吗？”阿媛问道：“上次阿爹给我的二十两银子我拿了来，可以卖肉给他们的。”他们也太不容易了。 陆铃听了后，有点欣慰的点点头，这姑娘实心眼而且善良。只是从小被二叔二婶保护得太好了，所以对于人情世故上懂得的并不多。 陆铃笑着说道：“一头猪分下来，每家都可以分到三四斤，所以明天就不送了。等到粮食全都收完后，倒是可以再买一头猪杀了，当做是庆祝这一季的丰收。” 人是要做好事，存善心，可也不要把任何事情做得太明显或者太满了。要不然，很容易让人以为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若非这双手需要刺绣，陆铃倒是很想下去帮忙的。 她们两人只是在田里转悠了一圈随后便回了庄子里，正好看到林家大哥用木桶装着一些猪下水和一些猪肉排骨回来。看到陆铃她们，林家大哥便笑着说道：“我去的时候正好杀了一头猪，我便买了下来。” 陆铃抿唇：“倒是巧合。” “可不是。”说完后，他便拎着东西去了厨房。 林桂花听说买了猪，还有不少猪下水，便撸起袖子走了出来：“这猪下水我来弄，我做得可好吃了。”搬到楚宅后，她空闲的时间比较多了，所以会常去厨房帮忙，也跟着霞姑学做猪下水。 临近中午煮饭时，林家大哥看到大家都回家去了，这才带着人去给佃户们送肉。这一头猪很大，一家可以分到五斤肉。剩下还有十多斤，他便做主给村长家送去了八斤，外加几条排骨，一只猪脚。 陆铃得知这些后，在心里暗暗想着，这林家大哥倒是一个明白人。他们庄子在青山村，佃户也是青山村的村民，和佃户还有里正搞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她可不会认为佃户佃了自家的田来种，自家就是老大，就是土皇帝。若是抱着这样的思想去当一个地主，是万万不行的。 刚柔并济，恩威并施，方为上册。 她对待楚家的长工，还有醉颜坊的人也是这样。你能干，我看重你几分，多给你一点奖励。只有这样，你才会死心塌地的为我干活。 果然，猪肉送出去没多久，庄子里就收到了不少佃户的回礼。都是一些鸡蛋，一把青菜。陆铃让人全都收下来了，回去时一并带回去了。 说起鸡蛋，她便想起了家中那些打算用来做皮蛋的鸡蛋，最后全都被二叔打包送到了章家酒楼。一只鸡蛋换回来一文钱，想想，她便觉得心疼。可没办法，那时候婆婆和阿玥都不在家，她要忙活的事情太多，所以一直都没有做。家里吃也吃不了那么多，放着很容易便坏了。 回去时，她把今天发生的事和楚舜华说了一下，他沉默了半响，这才说道：“百姓们其实所求的不多，吃饱穿暖，既然是咱们家里的佃农，尽可能的宽待一点。至于别的地主是如何做的，那是他们的事情，咱们无须跟着去学。” 陆铃嗯一声：“对了，叶显写信来了，说水稻长势也很好的。”想想，两千五百亩水田可以收到的粮食，她瞬间觉得前路一片光明：“我要赚多多银子，我要多多买田，我要当地主婆。” 闻言，楚舜华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说道：“那我就是地主公了。” “必须的。”陆铃笑道。 楚舜华看着笑得一脸满足的妻子，说道：“阿娘写信回来了，按照她信上说的时间，估计是这两天便到家了。” 陆铃有点惊讶，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有消息回来就好，可有说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什么事吗？为何到现在才写信回来，都但心死了。” 楚舜华摇摇头：“没说，信上只是简短的说了几句话。” 不过，他想着应该是发生了不少事，要不然阿娘这样细心的人不可能不给家里一封信的。那怕只是保平安也好，按照现在这情形，只能说明阿娘当时是一点时间都没有。 张氏是在两天后到家的，陆铃等人看着她怀中抱着的孩子，有点傻眼了。这就出去一趟，怎么还带着一个孩子回来了？ 张氏看着欲言又止的儿子和儿媳，说道：“先回家再说吧。” 陆铃和楚舜华听张氏和花繁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他们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后楚舜华才说道：“会不会和楼家的族人有关系。” 楚舜华把自己得知的关于楼家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楼家老爷子有不少的姬妾，就是生不出一个孩子，人到中年后也便没了那个心思。楼家不少族人都想着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楼家老爷子，只可惜，三十年前楼家老爷子突然带着楼青衣出现，对外宣称是他的儿子，未来的楼家家主。 最后又用强悍的手段把楼家族人压得不敢反抗，楼青衣一直都没有儿子，那些人又像当年一样动了过继的心思。后来郡主有了身孕，那些人估计就坐不稳了。 张氏听了后，点点头说道：“这样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可，楼家的人应该没有单独完成这件事的能力。又是水匪，又是挡道的。这些可不是拥有一些小聪明和银子就可以办到的。” 陆铃看着怀中可爱的孩子，淡淡说了一句：“对方朝舅娘下手，除了是冲着这小娃儿去的，指不定还冲着郡主舅娘去呢。” 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对官场上的事情敏感度不比一个在朝中摸打滚爬数十年的老狐狸差：“舅娘乃是渭南将军葛丹的独女，渭南将军在军中名声显赫，即便现在人不在了这么久，可是军中还有是很多老将敬佩他的。舅娘作为老将军的女儿，这些老将必定会爱屋及乌。” 说到这里，张氏和花繁玥还不是很明白，可楚舜华已经想到最后去了。 “好了，阿娘和阿玥一路上风尘仆仆，也累了。你们先回去沐浴，吃了东西好好休息一下。至于这孩子，就留在我这里，我和阿狸照顾。” 张氏闻言，站起来冷哼一声：“你们若是稀罕孩子，就赶紧生一个。玩别人的孩子有什么意思，玩自己的还差不多。” 陆铃哭笑不得。 她喜欢玩别人的孩子啊，若非真的太忙了，她觉得自己都可以成为孩子王了。瞧瞧家里的律哥儿，烨哥儿，可喜欢自己了。 楚舜华笑着说道：“自己的也会有的。“ 陆铃瞪了他一眼，随后问张氏：“阿娘，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很白净，就是有点瘦。 “永昌三十五年五月初三生，叫楼子衍。” 这名字，还是自己那弟弟起了后，让人快马加鞭送到自己手上的。还知道给自己儿子起名字，证明人还是清醒的，糊涂不到那里去。 陆铃和花繁玥把孩子带到自己的院子去照顾，虽然说是照顾，也不是真的就把孩子都留在这里，她只是想要偷懒一天。估计张氏会把孩子放在她自己的院子里。 果然，到了下午，张氏就让人来把孩子和奶娘一起接走了，说让奶娘和小子衍以后就住在她院子里。 家里多了一个小奶娃，结果孩子放学回来倒是欢得很，律哥儿伸手去捏了一下小奶娃的脸蛋，也许是太用力，小奶娃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吓得律哥儿赶紧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一脸无辜的看着三婶娘：“婶娘，他为何这么爱哭？” 烨哥儿看了弟弟一眼，心里暗道：弟弟啊，你上点心啊，那有你这样的，出手没一个轻重。 “你弄疼衍哥儿了。”烨哥儿看着弟弟，带着几分兄长才有的威严说道：“下次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不能伸出手去捏衍哥儿。” 律哥儿一脸委屈：“我喜欢他啊，再说了，三婶娘和玥姑姑也经常伸手来捏我啊，是她们说的，因为喜欢我，所以便捏我，我都不哭，为何他就哭了。” 大家听了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铃担心律哥儿委屈到哭了，赶紧把人拉到身边来，笑着说道：“律哥儿，子衍还小，他的皮肤很嫩，所以你就算事是轻轻的捏一下，他都会痛的。你瞧着寻常时我和你玥姑姑捏你，你会疼吗？” 律哥儿闻言，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说道：“玥姑姑捏的时候不疼，可她有时候会咬我的脸，咬的时候有点疼。可姑姑说了，因为我肉肉的，胖乎乎的，姑姑太喜欢我了，所以才会咬我。” 花繁玥想不到这小子居然把自己平日里对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抖了出来，她忍不住笑着说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自己说的，要是我给你点心吃，你就给我咬一口的。” 一时间，屋子里闹哄哄的，笑声不断。 楼子衍则是在脱离了律哥儿的魔爪后就安心的继续睡觉了。 六月下旬，青山村那边传来消息，说庄子里的水稻一亩水田收了三石粮食，一般的水田不到三石。而莲花村那边也是这样的情况。 陆铃闻言，叹息一声，早就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了。一亩水田水稻的产量还不到四百斤，她自我安慰的想着，这比起华夏战国时期的要好多了，这产量大概和唐朝时期差不多。 她计算了一下，青山村庄子和莲花村的加起来一共才两千六百四十石粮食，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也就是说，上千亩田才产出三十一万斤粮食。这三十一万斤粮食里有九万多斤是佃户的，还有九万多斤是缴纳赋税的，最后只剩下十二万斤粮食是自己家里的。 一千一百多亩田，最后只有十二万斤粮。这亩产是真的太低了，不过自家吃绝对是足够了，不管如何，家里有粮心不慌。 叶毓名下的两千五百亩都是上等田，按照最高的计算，一亩有三石粮，那就是说自己私账里有七千五百石粮。缴纳赋税两千二百五十石，佃户两千二百五十石，自己剩下三千石也就是三十六万斤粮。 陆铃双手托腮，在心里暗暗想着，还是丰收年才有这样的粮食，若是遇到收成不好时呢，百姓们要怎么办？想着想着，她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忧国忧民了。这事情好像不应该是自己想的。 只是，自己名下的田地不少，若是可以自然希望可以提高产量的。她想着在现代，农村里种田，每年都要用不少家肥。听说下了家肥的水稻，穗子都重很多。以前听百姓们唠嗑，说下了家肥后，每一亩多的话可以增产百斤。 甚至有些人不怕臭，把一些人的粪便用水调稀后，直接弄到田里去。这样一来，这一季的水稻肯定会更好。想到这里，她便摊开纸张，提笔不断的写写写。 这里的人把牛粪，家禽的粪便都弄到田里去，可是真正养得起牛的人家又有多少？这时代里有时候连人都吃不饱，更别说养家禽了。所以，一些上等的水田，种上三年五载的也就变成了中等良田，再过几年便成了下等田。 曾经也有人试过把猪粪弄到田里去，最后的结果就是因为生猪粪的浓度太高了，导致这一季田里的农作物全都被烧死了。最后，大家也就放弃把猪粪当成肥料弄到田里。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猪粪其实需要发酵后才能下田的，而她曾经有幸到基层去考察过，听当地的水稻种植户说过，农家是如何用传统的方法发酵猪粪的。 其实，发酵猪粪的最好办法就是挖一个土炕，把猪粪倒入，然后加上秸秆灰一些干旱的泥土加一起然后盖上盖子，或者用木板封起来在外面用一层泥土掩盖，一段时间后，这些猪粪就会发酵成，成为了熟粪，可以直接下田了。 她把这些全都写下来，然后去找了张清。让他去附近养殖很多猪的大户家里问一问，看看他们的猪粪要不要，他们把这些猪粪都买下来，到时候自己寻一个地方发酵。 张清不是很明白三少奶奶这样做的原因，可是想到这三少奶奶的厉害之处，他还是照做了。张清当天晚上就带回来了消息，他连续找了好几家养猪的大户，人家都同意把猪粪按照一文钱五斤的嫁给卖给他们。只是，他们需要自己拉车去把猪粪拉走。 家里驴车牛车马车都有，张清也就答应下来了。 陆铃听了后，便让张清去找了林家大哥，和他一起把这猪粪弄到青山村的庄子去寻一处干爽一点田发酵这些猪粪。 张清这边安排好了，陆铃又给叶家兄弟写了信，把猪粪的发酵方法都写清楚了。她没有准备大面积的推广，担心自己记得不是很清楚，或者哪一步出错了。所以就算发酵了猪粪，她也只会先用一部分的田来尝试一下。 叶家兄弟收到陆铃的信，虽然心中有疑惑，可是主家吩咐的，他们也只能照办。 这边他们密锣紧鼓的开始发酵猪粪，陆铃也亲自去青山村的庄子上看了一次，确定他们是按照自己所写的去坐，她也就放心了。 六月二十五这一天早上，陆铃才起来，就看到霞姑匆匆忙忙走了过来：“三少奶奶，闵家二姑娘来了，说春红要反动了，可胎儿太大了，稳婆说有可能难产。二姑娘问问能不能让玥姑娘去一趟。” 陆铃愣住了：“春红还没有生？” 对了，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碌，所以闵春红那边的事情她都很少关注了。加之，因为她是孕晚期了，家中有什么事情也没有给她们姐妹做了。算一算，她现在都怀孕十一个月了，她有点震惊，一般都是孕产期前后几天，甚至十天左右就要生的。 可这闵春红，居然怀了足足十一个月。 “我去找阿玥。”陆铃说道。 陆铃和花繁玥到了闵春红家里时，只听到稳婆喊道：“夫人，你可千万不能睡着，你要是睡着了，肚子里的孩子就麻烦了。” 花繁玥赶紧走进房间里，她像是弄了一片人参片给闵春红提神，然后才为她检查。这还是花繁玥第一次为闵春红诊脉和检查她的胎儿。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吓一跳：“你这是双胎。” 闻言，闵春红自己也脸色发白了，难怪自己的肚子这么大：“玥姑娘，求您，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花繁玥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看到闵春红便想到了舅娘阿雅，若是自己早去几天，舅娘就不会有事。看到闵春红这个样子，她在心里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这母子三人有事。 陆铃听到双胎时候也愣住了，她看向蓓儿：“大夫没有说春红怀着的是双胎？” 蓓儿摇摇头：“姐姐只是在怀上时请了大夫，那时还不到三个月呢。后来，后来一直都没有请大夫诊脉。”姐姐说请一次大夫诊脉需要花费好几十文钱，都足够她们几枚两人三天的吃食了。 后来看到姐姐肚子这么大，她多次提出去请大夫都被姐姐骂了。 陆铃闻言，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们都是糊涂的，银子那有性命重要，再说了，若是不请大夫也值得给我送一封信吧，到时候我会让阿玥过来。你们都是糊涂的，我也糊涂了。” 她应该早点让阿玥过来看看的。 所幸有花繁玥在，所以闵春红在痛了一天一夜后，终于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只是闵春红因为这一次生产伤了身体，未来好几年都要好好的调养，养好了才能怀孩子。 陆铃不放心这姐妹两人带着两个孩子住在这里，很霸道的让蓓儿去收拾东西，直接把闵春红带到楚家去坐月子了。 张氏和楚二婶得知闵春红生了龙凤胎，也赶紧过来瞧瞧，看着这孩子，她们也乐得不行。听说是生了一天一夜才生出来，两人都念了一句菩萨保佑。 陆铃直接拨了一个丫头来负责给闵春红洗衣裳，给孩子洗衣裳。至于蓓儿，则是专心照顾闵春红就好。厨房那边也得了霞姑的吩咐，早中晚和临睡前都熬了汤水给闵春红喝，这样就可以多一点下奶，孩子也能吃得饱饱的。 因为孩子刚刚生下来，闵春红的奶水也不多。张氏本想着让子衍的奶娘过来喂这两个孩子的，可陆铃不乐意。子衍虽然还小，可吃得不少，来到楚家这些天可是长大了不少，她怎么能让春红的两个孩子抢了子衍的口粮。所以，让人在村子里寻了一个才出了月子的妇人来帮忙奶这两个孩子。 虽然如此，陆铃还是建议闵春红有就多给孩子吃，母亲前几天的母乳是最有营养的，越到后面，营养就没那么多了。 楚家为闵春红做的这一切，她都记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一定要记住楚家的大恩大德，一定要记住陆铃对自己母子三人的恩情。 楚家即便住进了闵春红四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多大的变化，陆铃的日子一如以往的忙活着。楚家的每一个人，都恨不得把时间掰开用。 七月初，楚舜华拿回来一万两，陆铃没有问什么便接过了。她知道，这些都是贩卖私盐得到的银子。她虽然心里担忧，也明白无法劝说这个男人停手不干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叮嘱楚舜华一定要小心谨慎。 楚舜华闻言，笑笑说道：“放心吧。”他没有告诉妻子，自己还把苏翊也拉下水了。 关于苏翊的事，他好几次想要告诉妻子，最后还是停住了。苏翊说得对，她现在这样就很好，过得很开心。至于以前的那些事，自然也要有仇报仇，只一样，暂时不需要这小姑娘知道，也不需要她动手。 陆铃低声说道：“就是没法放心，才一遍一遍的叮嘱你。” 楚舜华知道她又要念叨了，忙问道：“这些银子你继续用来买田地？” 陆铃点点头：“有这样的打算。” 楚舜华想了想，随后说道：“不如去平州买吧，平州的双台县连续两年比较少雨，虽然已经从平江里开建水渠引水到田里去，可双台县这么大，良田这么多，很多地方都没办法引水去。现在双台县已经有不少富户搬走了，若是去那边买田会便宜不少。” 陆铃闻言，眨眨眼：“还有这样的事？” 平州可是在岭南东边，距离定县好远。不过，若是田地真的便宜，倒是可以试一试。 楚舜华点点头：“是真的，你听我的没错。” 陆铃嗯了一声：“这样一来，我需要亲自去一趟平州。”这件事交给别人办是办不好的，只能自己亲自去，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身边得用的人太少了。 楚舜华看了陆铃一眼：“为何要自己去？交给叶家兄弟不就可以了。” 陆铃闻言，翻白眼：“我肯定得自己亲自去看过，这样才放心。”废话，她要是拿一万两出来买田地，自己却不去看过吗，这能行吗？ 陆铃想了许久，最后把双台县的事情告诉了楚柏静，他得知后，也觉得这会儿去双台县买田地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夫妻两人和楚柏静一合计，就去找了二叔，二叔听说后没有反对。还拿出了五千两让二儿子也给二房添置一些田产。 楚舜华顺便提了一句，说他还有一个朋友也想要去双台县买田地，正好可以一起上路。只是，张氏不放心，便让花繁玥也跟着一起去了。还叮嘱两人务必要女扮男装出去。 楚舜华因为还有一个月就要参加秋闱了，所以只能在家好好的看书。张氏也不可能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还让他出去瞎转悠。 陆铃等人先在陆河坐船到泷州，又从泷州坐了双台县的船只，在船上待了五天时间，这才抵达双台县的码头。下船后，还真是看到不少拖家带口离开双台县的人。 楚柏静，陆铃，花繁玥，叶力几人没有马上进双台县，而是找了一处茶寮坐下来点了几碗茶，点了几个肉包子，然后听着茶寮里的客人在说着话。 “今年只下了一场雨，平江的水很难引流，三家镇很多人都准备离开了。” “说来三家镇的百姓也是苦，四周都是大山萦绕，就算修建水渠也流不到三家镇去。三家镇可是有双台县粮仓之称，可惜的是现在大家都恨不得把手中的田地都卖了，然后赶紧逃离这里。” “现在这会儿只有傻子才会来这里买田地。” 陆铃四人听完后，都面面相觑。他们可不就是大家口中说的那些个傻子。 陆铃低声说：“赶紧吃吧，吃完后进城，在城里再打听一些消息。” 他们进入双台县后，听到的最多也就是关于三家镇的事。以前的三家镇的确是双台县收成最好的镇子，就像是上天的宠儿，可惜的是现在这个宠儿失宠了。万顷良田没有水耕种，因为四周都是高山，开渠难度大，最后只能看着大家卖田卖地离开三家镇另谋出路了。 叶力好奇说了一句：“现在就卖田卖地，指不定到了下半年就下雨呢？” 客栈掌柜的摇摇头：“不可能的，旱灾之前有一个老和尚来了这里，说双台县未来几年只会下五场不大的雨，而三家镇，万顷良田成荒地。一开始大家都不相信，可是看看，今年只是下了一场雨，去年也只是下了两场雨，都不大，三家镇更是...。” 说完后，客栈老板都忍不住抹眼泪：“不满几位客官，我便是三家镇人，家中几百亩上等水田，现在是真真的找不到水来耕种了，都快成了荒地了。慢慢的，大家都相信老和尚的话了。所以，可以搬走的都搬走了。真的是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