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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贵君·····”阿远背脊一凉,低声惊呼,又慌乱的看了看四周,眼神示意身边另一位奴侍去把风,在并未发现隔墙有耳后,名唤阿远的人才松了一口气,靠近阮浩宇低声提醒道,“阮贵君,晏绥可是暗宫的人,难不成你是想·····”阿远双手做了一个一拍两散的动作后,看着阮浩宇。 “我阮家之所以会和暗宫交易,不过是各取所需!这世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女皇并不像我们之前所知道的那般,那么与其和暗宫这条事后可能翻脸不认的主为伍,我不介意牺牲自己,和女皇达成一线!毕竟,现在我发现,咋们这位女皇可不一般·····只要我也能进入正轩殿,那么暗宫对我阮家的掣肘,我就能找到办法彻底摆脱。” 阮浩宇十拿九稳的口气和态度让阿远还是微微皱紧了眉,似是觉得为难,“贵君,女皇对晏绥的看重和宠溺,怕是····再说,正轩殿已经破例让晏绥进去了,如果贵君也想进入,一定会引起朝堂哗变,到时候······。” “怎么,晏绥就可以,为何我不行!?”阮浩宇眼神一冷,转头看向阿远的视线让阿远浑身一冷,“难不成,你觉得我比晏绥差了?” 阿远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晏绥和你在女皇陛下心中明显意义不一样吗?周敏一定会为了晏绥遇神杀神,百般袒护,可是如果是你,那就不一定! 明明聪明如公子,却在此时一叶障目,明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此时主子明显丝毫不想提起,这让他一时间也摸不清主子的心思。 “走吧,回轻暖殿。”阮浩宇见阿远低头支吾不语的神情,表情也很是微妙,最后自嘲般的摇头拂袖而去。 贤王府 “主子,这是今日宫中暗探传回来的消息。”一名黑衣人将一个信封交给坐在繁花簇拥中的蓝衣俊逸男子后便消失不见。 蓝衣俊逸男子头上一根古朴的木钗,浅褐色的发丝略微凌乱地披在两肩上,为他清雅的五官增添了一股柔弱的风情。 他一手执着双环酒樽席地而坐,一手轻撩着腹间发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随意搭配着他自身如兰清韵的气息,在这百花盛放的花丛中,仿若浮华中的一缕清风,吹走浮躁只留清爽于人间般的赏心悦目却又意外的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男子清雅如玉地容颜,风清月朗的浅笑,令人心旷神怡,有着几分和晏绥相似的五官,但仔细看,他的双眼之中少了晏绥的冷意和魅惑,多了潇洒和畅意…… 容青玉,江湖中三大家族之首容家独子——淮穗公子! 一手青花剑,一剑动山河,招式精微奥妙,行走之间潇洒俊雅,世间难寻其二。 容青玉打开信封后,快速浏览,神情有些微妙,将信放在一旁,侧躺撑着头,另一只手上的酒樽不停地在腰侧的位置上下轻点,视线看着不远处开的极艳的蔷薇,忽而一笑,“有趣,这个周敏什么时候这般有趣了·····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主子,王爷回来了····”不远处传来一声禀告。 容青玉一个潇洒的翻身,空中旋转而起时,抖落了衣衫上不小心飘落的几瓣白玉花,稳稳站立后,空中的白玉花也还流连在他四周盘旋,久久不肯离开。 没有迟疑,容青玉在听到周媛名字时,眼神中闪现一丝柔情,转身向周敏此时一定先去的书房。 还未进去,门口的容青玉就听见书房中杯盏尽数被摔碎的声音以及周媛的怒骂。 看向一旁重新端着茶颤颤巍巍准备进去的奴,容青玉对他招了招手,“给我吧。” “喏,青郎君。”奴如释重负般将茶递给容青玉后,就退了下去,而容青玉敲了敲房门后,就推开门准备走进去。 “滚,谁让你进来的!”一道划破空气,带着杀意戾气的白玉雕塑直面向他砸来,容青玉瞳孔一缩,直觉右偏躲开,玉雕砸到门檐边上,锋利的碎边四散,一片白影划过脸颊,微微刺痛伴随着脸颊上似有液体留下的感觉让容青玉蹙眉。 似是第一次认识这样情绪暴戾,双眼充血满是扭曲嫉妒的周媛,陌生的看着一直以来在他面前温文尔雅,谈吐洒脱的女人。 “青玉!”看见呆愣端着茶盏站在门口的男人眼神中的诧异后,周媛被周敏气的发懵的脑子瞬间清醒,又瞅见那如玉的脸颊上鲜红血痕的时候,更是心疼到无以复加。 周媛三步并作两步踏过满屋的碎片走上前,将容青玉手中的茶盏接过,递给门外的侍卫后,拉着他走进了满是狼藉的书房。 “还不叫女医过来!如果青郎君的脸有什么闪失,本王决不轻饶!”周媛脸色铁青的对着门外的人嘱咐后,转头深情看着容青玉,“青玉,对不起,本王不是故意的,我没看清是你。别怕,我一定让人治好你的脸,你放心,你的脸上绝对不会留疤,我一定不会让你被世家子弟嘲笑。” 男子的容貌在沧澜国很重要,相比才智,容貌才是沧澜国男子的立身之本,无颜的男子不止一生无法嫁出,更会被所有人嗤笑和羞辱,而如果是破相!那就更会被沧澜国世人所嫌弃······视为不祥!因为只有不甘平静,不守本分爱闯祸的男人,才可能破相,安分守己的男人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因为没有人会对安安静静本分守规矩的男人出手····· 这就是沧澜国对男人奇葩的约束和认定。 “媛媛,我没事。”容青玉看着周媛紧张的模样心中泛甜,她的心疼和自责让他感觉被重视,被真心相待。 “青玉,疼吗?是本王的错,让你受疼了·····”周媛轻抚容青玉不断溢出鲜血的伤口,很是懊恼。 最后又想到什么,转身对门外的守卫怒吼,“青郎君来了为什么不通传!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容青玉听到周媛的话,明明没有什么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堵得慌,将这种奇怪的念头抛开之后,容青玉拉了拉周媛的衣袖,“媛媛,不怪她们,是我让她们不要通传。今日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晓。媛媛不必为了那个女人而生气,不值得。” 容青玉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对于他的能耐,周媛很清楚,而且皇宫里的暗线和探子也都是容青玉从山庄带来的人,那些人会效忠她不过是因为容青玉的缘故,所以,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她本就知道不会瞒过容青玉,可是一想到今日早朝自己的狼狈和屈辱,面色就有点僵硬,连本想将容青玉搂入怀中再好好安慰的动作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那个女人今日所作所为很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大司马今日的表现不得不让我们在谨慎观察一番,还有,这一次的时疫对我们或许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只要抓住了这个机会,我们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让媛媛离那个位置更近一步,也让一些顽固的世家宗亲在态度上有所软化······” 容青玉抱着周媛的腰,轻声为她筹谋之后的计划,也在无声的安慰她,可是他的做法却让抱着他的周媛,脸色越来越黑。 脑子里全是周敏在朝堂上看着她笑的一脸温情和虚伪的笑容,还有那一声声的出身,一句句的恩赐····· 这一刻,周媛又听见容青玉的话,什么更进一步?什么态度软化! 如果不是自己出身如此不堪,她根本不需要做这么多,仅凭周敏这十年的荒唐处事以及不顾祖宗家规让一个男人站到正轩殿就足以她带领所有人将周敏拉下皇位。 又何必在做这些有的没的,还要去接受那些顽固派世家宗亲的脸色,因为出身,她离那个位置,遥不可及,可是容青玉怎么能说的那般轻巧!他不懂她的憋屈,因为他虽然来自江湖,可是他的出身却比她好了好几倍! 没有尝过从小被人羞辱,白眼,打骂,看不起的日子,永远不会明白她的痛! 容青玉的话,如果是曾经的周媛,是那个一直迷之自信,没有被周敏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将那块遮羞布扯开的周媛,那么她不会多想。 可是现在的周媛,敏感和自卑在周敏故意刺激下无限放大,暂时失去理智,心思敏感自卑的周媛对于容青玉的话只觉得是嘲讽,来自他的施舍。 在江湖上,容青玉是赫赫有名,风华雅安的浊世佳公子!而这样的他,从前她并不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因为她是贤王,是沧澜国所有儿郎应该第一首选的妻主,她文采卓绝,风姿貌美,脊骨如雄鹰,气质如兰华,她才是更应该登上女皇位置的那个人,连曾经的母皇也是这么赞赏她! 可是今日,今日在大殿之上,周敏的一字一句都在告诉她,不管她多好,多有才华,她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的奴印永远也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