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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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曼:“朝廷里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御史台的宋致远跟晋王走得近,英国公府与他也走得近。”停顿片刻,“大哥的事情,还是我去找宋致远弄清楚缘由的,若不是他提点,我根本就不知道里头还有韩家使绊子。” 秦秉南:“你与韩三郎结了怨,往后可得谨慎些,他指不定还会使绊子。” 林秋曼:“姐夫放心,我光脚的不怕他穿鞋的,若我真出了岔子,华阳府不会坐视不管,大长公主只避讳朝政事,其他的无所顾忌。” 林清菊:“那就好,我们就担心你吃他的亏。” 林秋曼:“我会谨慎的。” 把林文德送走后,下午林秋曼午睡了阵子,迷迷糊糊中,莲心来唤醒她,说有位娘子来找。 林秋曼睡眼惺忪问:“哪位娘子?” 莲心:“来求救的。” 林秋曼一下子来了精神,简单洗漱便去正厅探情形。 前来求助的女郎叫柳香,一身粗布衣,形容愁苦,胆子很小,坐在正厅里时不时东张西望,满腹心事的样子。 张氏前来伺候茶水,见她忐忑不安,温和道:“二娘不必惊慌,我家小娘子不吃人的,她很好说话。” 柳二娘勉强笑笑,小声道:“奴从未进过这般大的宅院。” 张氏一时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一会儿林秋曼来到正厅,柳二娘起身给她磕头,把她吓了一跳,忙扶她道:“我这儿不兴这些礼。” 柳二娘局促道:“奴是乡野粗人,不知道怎么行礼,还望官家娘子不要见怪。” 这话把莲心逗笑了,林秋曼扶她坐下,说道:“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官家娘子,你别看这府邸大,实际上都是空的。” 柳二娘垂首,“小娘子到底跟乡野粗人不一样,他们都说你胆子大,什么事都敢管上一管,奴也有一件事,不知小娘子可愿出个法子?” 林秋曼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说。” 柳二娘沉吟片刻,才道:“奴听说过卫娘子的事情,小娘子能把她从火坑里拉出来很是了不得,奴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小娘子是否也能拉奴一把?” 林秋曼:“也是家暴?” 柳二娘点头。 林秋曼皱眉,“可有明伤?” 柳二娘摇头,“没有,他也不是经常打奴,就是像有病似的,一发病就手痒,半月一月打一顿,打完了又跪着求饶痛哭流涕。” 林秋曼:“……” 这还真是有病。 谁知柳二娘又接着道:“刚开始时奴很害怕,后来见他跪着痛哭,奴的胆子便渐渐大了,索性也把他打了一顿。” 林秋曼:“……” 这是互殴。 她憋了憋,“他愿意让你打?” 柳二娘点头,“愿意让我打,可是回数多了,奴便厌烦了,想摆脱这样的窘境。” 林秋曼:“若仅仅是因为互殴而闹和离,只怕官府是不会判离的。上回的卫娘子一案跟你的情形大不相同,她那个非常严重,已关生死。” “奴也明白,可是奴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日子过得愈发没劲。”又道,“奴跟他闹过好几回,当时说得好好的,结果还是会再犯。” “家里头的长辈们可出面劝说过?” “劝过,不管用。” “你若和离了,靠什么活呢?” 柳二娘沉默不语,林秋曼耐着性子道:“你还没想好门路,是吗?” “暂且没想好。” “回娘家?” “不回,娘家有兄嫂,家里人是不同意的,况且平时金大郎对奴也挺好,父母是不会接纳的。” “那你提和离,金大郎愿意吗?” “不愿意。” 林秋曼抿嘴笑,“你这还真是为难我。”停顿片刻,“像你这样的情形明府是不会拆你们的姻缘的。” “可是奴想摆脱他。” 林秋曼沉吟片刻,方道:“金大郎的胆子大不大?” 柳二娘摇头,“不大。” 林秋曼垂下眼帘,动了歪心思,“你的诉求就是想结束互殴的生活状态,其他的都还能接受,是吗?” 柳二娘点头,“只要他不打我,我也不会打他,那就好好过日子。” 林秋曼:“我其实倒有一个法子,可以唬唬他。” 柳二娘的眼睛亮了,“小娘子只管讲,只要能治他,奴都愿意去做。” 第155章 奇怪的情愫 林秋曼:“俗话说恶人得需恶人磨, 咱们可以借力打力,用其他人去磨他。”又道,“你去华阳馆, 让大长公主替你出头镇压他。” 此话一出, 柳二娘连连摆手,“小娘子说笑了, 那可是权贵,岂是我等乡野粗人敢攀附的。” 林秋曼摇了摇食指, “方才我问你, 你若和离了, 是否有出路, 你是没有的,不如现在就去求出路, 万一以后跟金大郎闹生伤了,也不至于一条路走到黑。” 柳二娘低头陷入了沉思。 林秋曼继续道:“华阳馆,刺绣, 纺织,印染, 你都可以去学。若是悟性高, 学会了大长公主替女郎们找门路生计, 若是家中不允的, 给大长公主说清楚, 让她出面解决后顾之忧。” 柳二娘半信半疑, “这样管用吗?” 林秋曼:“你先别管是否管用, 得看你自己有没有这条心改变现状,你若下定决心想改变,那咱们再一步步实施走走看。” 柳二娘:“奴会纺织, 有基础,就是不精。” 林秋曼展颜道:“那就去学,把技术学精湛,以后你就可以靠纺织维持生计了。华阳馆的教学女师傅都是顶尖儿的,有两个学刺绣的女郎还被推荐进了宫里头的绣房干活儿,她们有出息,很是长脸。” 听到这话,柳二娘笑了,“真的吗?” 林秋曼点头,“自然是真的,大长公主有权势,有门路,愿意为女郎们谋福,这是女郎的荣幸。你若想去抓这机会,我便跑一趟,把你的情形跟她说一说,让她想法子把金大郎压下来。” 柳二娘激动地点头,“奴这就回去说服金大郎应允奴去华阳馆,奴在娘家学了一些纺织技艺,上手应该很快的。” 林秋曼:“你悟性高,一定能成事。” 想来那柳二娘是下定决心要求变的,没隔两日便又来了一趟林府,把想法说了。 林秋曼应允去了一趟华阳馆,却不想撞上了华阳坐镇审案。 当时院子里吵嚷得凶,林秋曼主仆二人颇觉诧异,问过家奴后,才知道情形。 原是华阳馆里的学艺娘子跟人通奸,不慎被自家男人捉奸在床捆到华阳馆来讨说法了。 听到这,林秋曼顿觉糟心。 偌大的院儿里围满了女郎,华阳命人报了官,坐在太师椅上亲自审问那对通奸的男女。 林秋曼在一旁站了会儿,突听仆人来传,说晋王叫她去楼阁问话。 林秋曼翻了个白眼儿。 李珣站在楼阁里静观下面的混乱场景,一身雪白的交领大袖衣袍,外罩湖蓝大氅,腰束玉带,头上只束一条发带,背脊挺立,仪态风流,又纯又欲。 林秋曼上来,猝不及防看到那身段儿,不由得想起去年在翠微湖画舫里见到的情形。 当时李珣也是一身湖蓝色大袖纱衣,把她迷得晕头转向。 如今时隔一年,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看到他那模样,她还是会怦然心动。 那人的样貌是真真长到女人心尖儿上的,她就好这一口。 李珣冲她招手,“过来。” 林秋曼规规矩矩地走了过去。 这还是二人“三天”后首次见面。 看他身姿挺立,林秋曼故意问:“殿下的腰好了吗?” 李珣不答反问:“你的腰好了吗?” 两人盯着对方看了许久,最后同时别过脸。 底下的华阳一身威仪,条理清晰地审问。 林秋曼抱手观望,李珣八卦道:“被窝里的那两人关系不正当,被捉了。” 林秋曼阴阳怪气道:“殿下跟奴的关系也不正当,保不准也有被捉的那一天。” 李珣居高临下地斜睨她,“这可是你自个儿作出来的,我现在是悟透了,野鸳鸯也有野鸳鸯的乐子。” 林秋曼翻白眼。 李珣指了指底下道:“依华阳的性子,那对男女只怕得被她打死。” 听到这话,林秋曼吃了一惊,“不是已经报官了吗?” 李珣揽过她的腰身,低沉嗓音在头顶响起,“那女郎借着在华阳馆学艺的名义在外头偷男人,还偏被自个儿的丈夫捉奸在床,她坏了华阳馆的声誉,你觉得华阳会轻饶?” 林秋曼想掰开他的手,却被他箍得更紧,“数日不见,倒很是想念。” 怕他有其他动作,她不敢再动了。 “就算捉奸在床,也应送官府审判量刑,岂可动用私刑要人性命?” 李珣轻笑,亲昵地附到她耳边道:“我偷偷告诉你,像我们这些人,私底下打死几个良家子也没什么关系,没人敢审问到皇家头上,你明白吗?” 林秋曼背脊一僵。 李珣挑衅问:“怎么,怕了?” 林秋曼没有吭声,李珣轻嗅她颈间的馨香,“我现在还真有点好奇,当初你一门心思攀附权势时怎么就没想过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