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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桉桉知道这种追赶潮流的心态,不过,看着她奶一脸不认可的样子,忍不住闷笑了几声,“奶,这么穿是挺洋气,比咱们那大肥裤子好看多了。” “对,小妹妹说的对,这南边人穿的那裤子是好看,我给我妈还买了两条,可惜她穿不习惯,”就跟着大娘一样,应该是守旧,看不惯新事物,但他就觉得追求点新鲜事物好看又刺激,“还有头发,听说港台那边都烫着小波浪卷,可好看。” 苗云英听他一口一个南方,就道:“那边是不是人过得很好?” 陈放摇头,“也不是,就是有的地方比咱这过得好,会穿会打扮,过得不好的也有的是,哪里都有穷人。不过,南边发财的机会不少。” 他父母是省城大学教授,更是看不惯他追求时髦,幸好他奶疼他,压着他爸妈,这次去京城他小姨家,穿着这身衣服,他小姨就说好看。 他就是跟着朋友去了一趟广市,买了些时髦的衣服回来,那边也乱,没熟人带着还真危险。 苗云英去了趟京城,长了不少见识,就跟陈放聊了起来,没想到这越聊,苗云英倒没那么排斥了,相反还觉得南边好东西真不少,要是能去那边买点新鲜物件也不错。 陈桉桉听着,就知道陈放说的这是叫“倒爷”的人,不过现在才开始计划经济,做一行的人少,还得是胆大心细,但再过两年应该下海的人多了,这倒爷也多起来,但还得有眼光魄力才能南北方倒腾东西卖,挣差价。 中年眼镜大叔显然是个知识分子,对陈放这种经商话题不感兴趣,捧着本厚重的书看,陈桉桉瞄了一眼,见居然是原装线订本英文,顿时来了兴致,“大叔,你是学英语的吗?我们也开英语课了,刚学。” 中年大叔点点头,“是啊,怎么样,你觉得学英语难不难?” 陈桉桉点点头又摇摇头,那大叔就来了兴致,笑着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课本上的我都能学会,可是觉得自己读的不好,发音也不行,”陈桉桉说的实话,“所以,我想着要是买个录音机学可能会好些。” 其实,录音机已经在包里,不过虽然是在包间车厢,但火车上人多乱,怕被人听到,陈桉桉就模糊了下。 “小姑娘说的对,这英语光书面上做的好不行,得会说,不然那就是哑巴英语,”中年大叔见这小姑娘灵动聪慧,能一下子就指出重点,就起了兴致,“你哪里不太明白,我给你讲解下发音。” “嗯,谢谢大叔,”陈桉桉觉得这位大叔的英语一定很好,而且听他发音还很纯正,就猜着或许是在国外进修或者生活过,难得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就认真地听他讲解起来。 苗云英一看小孙女遇见个知识分子,知道她在跟人学习,跟陈放聊天的声音也压低了,生怕打扰了两人。 倒是陈放从小就不爱学习,不过他脑子灵活,如今也快大学毕业了。 陈桉桉真的受益很多,后来天晚了,就都各自睡了,早上起来又聊了会儿。 可惜这大叔不是到S省,比她们早下车,早上六点左右就到站了。 苗云英觉得小孙女得人家教导,知道他爱吃叮叮糖,就提前包好了一些送给他,那大叔也是个爽快的性子,接过来道了谢。 “大叔,再见,”陈桉桉跟他挥着手告别。 中年大叔觉得小姑娘长得乖巧好看,人也勤奋好学,对她印象特别好,还特意留了地址给陈桉桉,要是她有不会的问题可以写信问他,“嗯,好,好,再见,大姐再见,我先下车了。” “哎,大兄弟,再见。” 这称呼有些混乱,不过路上遇见,喊着顺口就行。 剩下的旅程,这个包间也没再进人,陈桉桉一想,也知道,这个年代,人们坐火车能买上坐票,大多数不会买更贵的卧铺票,人们还是很会精打细算过日子,也能吃苦耐劳。 陈放跟陈桉桉这也算是几百年前的本家,小伙子人也挺开朗,除了小年轻的爱时髦,跟两人相处的很好,等到了下火车,还想送两人去汽车站坐车。 “反正我家近,就在省城大学,你们以后要是来省城玩,就来找我,”陈放觉得这一老一小,在陌生的省城再被人骗什么的,火车停下后,他就热心地道,“我把你们送汽车站去吧,车站这有些乱。” 其实,在火车上,他们就听到有乘客说,硬座那边有小偷,被乘务员和乘客一起抓住,在停靠点被扭送到当地派出所,还好卧铺这边还算安全。 火车站的扒手更多,还欺生,听着是外地口音就下黑手。 苗云英他们虽然也是本省人,但S省下面市多,口音也差了很多,要不是陈桉桉讲普通话,苗云英因为和陈桉桉说的多了,又在京城住了一周多,口音也不是很浓重地方方言,陈放可能都听不大懂。 苗云英觉得这太麻烦小伙子了,而且谁敢来抢她的钱,那就是胆儿肥,她可不是手无寸鸡之力的老太太,力气大着呢,“没事,我们没带多少行李,就一个包。你快回家,别让家里人担心。” 尤其是快过年了,家中长辈肯定惦记孩子在外面,苗云英很理解这种感觉。 “没事,我家不远,很快就到了,先送你们过去,”汽车站和火车站离得并不远,隔了一条街,走过去就到了,但陈放主要还是好心想帮下她们,怕遇见扒手或者抢包的,毕竟这就是一老太太带一小姑娘,看着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