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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友福么,你这是带着孩子走丈人家?” “哎,是的呢,大娘,”陈友福停下车子笑着跟人说话,安宝坐在前面大梁上也露出个甜甜的笑容。 那老人就笑着夸,“这闺女长得可真俊,养的也胖乎。” 她旁边站了位老太,就直往陈友福车子篮子里看,见篮子里满当当的,还有只绑着爪的野兔子,“这带的礼可真厚,那是只野兔子吧?”可真肥呦,这得多少肉。 这位还没看见里面还有条鱼,陈友福怕鱼弄湿了玉米面布袋子,用草厚厚地包了几层塞到车篮子一角。 陈友福笑了下,“就是运气好,抓了只。” 前头那老太人不错,就道:“你丈人在家呢,快家去吧,这来一趟也不近乎,赶紧往家里去,别耽搁时间了。” “哎,大娘,回见啊。” 再后来遇见人,陈友福就不停车子了,就算有人看见他车篮子满当当东西,也都等他们骑过去后指着说,这苗家女婿发达了,居然骑着洋车子来,还带了那些礼。 安宝他们是没听见这些,听见也不往心里去。 苗姥爷和姥姥都在家,听见门口有车铃响,还想谁家骑洋车子,等一会儿见着女婿带了两孩子推门进来,都惊喜地走出来。 “姥姥姥爷,”安宝先喊了出来,“安宝来看你们啦。” “哎呀,”苗姥姥惊喜地擦着手上水就走过去,“安宝呀。” “爹,娘,我带孩子们来看看你们,”陈友福推着车子进来,朝两个老人笑着说道,他后面的宁修彦自己就蹦下来,跟在车子后面。 “苗姥爷,苗姥姥,”宁修彦很有礼貌地跟两位长辈问好。 “哎,好孩子,”苗姥爷笑着点头,苗姥姥笑着应了声,“长这么高了。” 多久没见,这小修彦越长越好看了。 安宝被陈友福一抱下车子,就被苗姥姥抱住。 老人家蹲下身子,本来想将小外孙女抱起来亲香,奈何多半年未见,这孩子敦实了不少,愣是没抱起来。 “姥姥,我沉了,”安宝也很无奈,她确实挺胖乎,长辈们把她投喂的太好了,姥姥比奶年长了数十岁,年龄大了身子骨没那么壮实,又没有她奶那一把子大力气,哪里能抱住动自己咧,“姥姥,我想你了。” 她搂着苗姥姥的脖子,撒娇。 “咳咳,”苗姥爷看着小外孙女,心里酸溜溜,这小丫头没小时候那么跟自己亲了,小闺女长大了,嫌弃他这样糟老头了。 苗春花从小被宠着长大,其中也少不了苗姥爷的功劳,到了唯一的外孙女身上,苗姥爷只更过而无不及。 “姥爷,我也想你了,”安宝很机灵地跟上一句,换来苗姥爷欣慰舒心的笑脸。 “春花没跟你们一起回来?”跟小孙女亲完了,苗姥姥才想起咋没看见自家闺女,站起身来问女婿,手里牵着小外孙女肉嘟嘟的小手。 “春花怀上了,我来跟二老报个喜,”陈友福想到怀孕的媳妇,就忍不住咧嘴笑。 安宝站在那也跟着说,“姥姥,我娘要生小弟弟了。” 都说小孩子眼睛真,苗姥姥一听,就觉得自己闺女这胎十有□□肯定是个带把的,作为娘老子,自然希望自家闺女能生出儿子,不说在婆家站的稳当,日后也有依靠。 “哎呦,那可好,安宝就要有弟弟了,”苗姥姥高兴的笑道。 陈友福就从车篮子里把带来的礼都拿了出来,眼看着一只大肥兔子被拎出来,本来没注意车篮子的苗家老两口都给惊着了。 “友福啊,这是哪里来的?”苗姥姥稀罕地看着那兔子,真是少见这么肥实的野兔,“这怎么不留着自家吃,给春花安宝留着补身子多好,拿这来干啥?” “娘,没啥,家里有,”陈友福实话实说,可苗姥姥和姥爷不信。 这时候哪家能有多余的肉,就算以前苗春花回来带来半个野鸡带个鸡腿,两个老人都觉得是陈家省下来让媳妇走娘家,自己闺女又怀了身孕,正是缺营养的时候,怎么能收。 “这是我娘让给带的玉米面,都是新玉米磨得,还有条鱼,”陈友福自己就拎着往灶屋走,他来苗家多少次,早熟门熟路。 见居然还有条鱼,苗姥姥松开安宝的手,就要拦他,“友福,这不行,这么些东西可不能留下,玉米面我们收就收了,可这野兔和鱼不成,带回去带回去。” 他们老两口吃啥不行,怎么能跟怀孕的闺女抢这补身子的吃食。 安宝没想到拿来的东西会被姥姥拒绝,赶紧上前拉住姥姥的手,“姥姥,我家里真的有,昨天吃了一只野鸡,今天还有一只没吃。” “啊?”苗姥姥惊讶地低头望小外孙女,“有?” 听着,这是弄了两只野鸡,这一只野兔和鱼,“友福,你们这是生产队里打的,分的?” 因为知道青阳屯靠着大山,跟她们这边不同,就是些小矮坡子,她就以为是生产队的人组织起来打了野物给社员们分,毕竟现在政策紧,那山里的野物听说打了都得交到生产队里换工分。 陈友福动作快速地将东西都放在灶屋,出来才说,“不是,是自家打的,我娘带着安宝和修彦几个小子往后山上抓了两只野鸡,安宝说春花怀弟弟,给她补营养。” 他说的也不差,不过却掩盖了些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