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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就是在虚拟世界里开会。 钟权坐在会议室长桌的一端,看似神情严肃地听着汇报,实则整个人困得不省人事。不知是新来的实习生看透了钟权的困意,还是实在想要找点事情做,居然溜出去捧了杯咖啡放在了钟权跟前。 实习生贸然靠近,总算让接近睁眼睡着的钟权清醒了些。看到杯子,钟权摆摆手,大概想要表现一种,这儿不搞给上级端茶倒水那一套,就是不知道那个实习生领会到了没有。 说起来咖啡这东西倒是跟他挺有缘分的。作为一名作息不怎么正常的世界构造师,开始的几年差不多日日与咖啡相伴。 据说正常摄入咖啡可以帮助缓解抑郁情绪,是真是假不清楚,不过他当年咖啡当水喝的饮用方式,绝对算不上正常摄入。 喝太多之后,心慌手抖,头晕无力等一系列症状,他全体会过不知道多少遍。至于为什么是“多少遍”这个词,大概是他记吃不记打,亦或者是咖啡因已经成瘾,所以前一天气都喘不上来气了,睡完一觉咖啡还是该怎么喝怎么喝。 往事不堪回首,钟权盯着杯中的黑色液体若有所思。清晨,空腹,心脏病,咖啡,几个词揉到一起再展开,他看到的只有“作死”二字。 钟权在内心轻笑一声,伸手打算把杯子推远。指尖刚刚碰到微烫的杯壁,余光中透过玻璃墙壁的会议室,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 他的指尖随着杯子的弧度划了两下,怎么说好歹也是实习生的一份心意,直接推开岂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更何况无限假期的曙光,都在眼前这一杯咖啡里了。 因为薛父最开始的时候,很反感薛玉成和钟权结婚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所以很不待见薛玉成来公司里瞎晃悠。 钟权还以为薛父是纯粹的不待见他,觉得自己家宝贝儿子跟这么个小白脸结婚,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才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最大程度减少薛玉成在公司里跟他有什么接触。 后来,相处的时间长了才知道,薛父就是一个标准的口嫌体正直。之所以不让他们两个人有太多接触,是怕公司里的其他员工,知道他跟薛玉成的关系之后,觉得他是个软饭男,从而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他。 那样一来,就算他有再强的工作能力,取得什么成就,也会让人觉得一切都是吃软饭吃来的。 薛玉成在那个需要出国的综艺之前,又接了一个颁奖嘉宾的任务。正好颁奖活动的所在地坐落在交通大型枢纽之上,有大型机场,订直飞出国的机票很容易。他跟经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参加颁奖活动,活动完事之后从开车去当地机场起飞出国,也省得路途上再折腾。 出发前总还是要跟钟权打声招呼的。本来这种事情微信上说一声就可以了,但是听了黎飞文说起钟权心脏的事情,到底还是不放心,于是抽出时间专门跑公司来见钟权一面。 其实刚听说钟权心脏处问题了之后,薛玉成就不管不顾的心想什么颁奖综艺一律不去了。还是黎飞文在一旁拦了一下, “你又不是什么特效药,你在跟前他既不能痊愈,也不能保证不发病,他反而还会因为你抛弃工作而有愧疚感。他不愿意自己跟你说生病的事情,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薛玉成冷静下来想了想,钟权的确是一个非常不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如果自己放弃工作什么都不敢,成天守着钟权,反而是钟权最不能接受的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你又跑来干什么。”薛父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瞥了一眼自家小儿子。 “这不马上要去其他地方工作了,好几天都不回来,所以来看看您么。”薛玉成说着把一盒拼图放在了办公桌上,薛父老人家业余爱好就喜欢玩这个。 “少套近乎,”薛父挥挥手,“你也就是跑来找钟权那小子,顺带才看我一眼。行了,还杵这儿干啥,去吧。” 薛玉成屁颠屁颠地往外走。 薛父在身后补上了一句,“他们组这会儿估计正搞月底总结,站外面等着,别打搅他干正事。” “哎呀,放心吧。” 薛玉成来到会议室的外面,选了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位置默默地等着会议结束。透过会议室的玻璃墙,可以看到钟权是指和中指搭载太阳穴的位置,似乎是很认真地听下属的反馈。 然而就薛玉成多年的了解来看,钟权绝对是心不在焉的状态。要知道钟权的工作态度一向端正,绝对不可能因为偷懒而出现眼前这种神游状态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钟权现在很难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是发烧后的疲惫感还没有缓过来吗,还是心脏的问题?薛玉成甩甩头,算了,还是别瞎寻思了。 黎飞文曾给薛玉成解释过,以钟权现在的心脏状态,正常工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要成天胡思乱想,觉得钟权现在风一吹就到。过分的关心反而会被患者带来压力的。 会议结束,员工陆陆续续离开的会议室。偌大的房间只剩下钟权一个人,用手撑着额发的位置看文件,让人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薛玉成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钟权并没有抬头,用一种似乎因为疲惫而疲于应付,却又不想显得不礼貌,所以总的来说有些无奈的语气,轻声道:“有问题的话,下午的会议中再详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