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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些的时候他特别平静,仿佛在说小时候隔壁家的小孩玩捉迷藏跑掉了一只鞋一样。这还没完,后面又拉着我手和颜悦色地跟我说了一通,因为一个人的惯用手而给人贴标签的行为是不好的哦,还有什么,虽然这样不好,但是如果我真想研究一下左撇子和更浪漫之间的关系,那我们一起可以先对浪漫这个词下一个较为明确的定义。” “为什么啊……”终文光抓着胸口的衣服,整个人缩成一团,“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要经受这些?不是说小时候受到过虐待的人,长大之后可能会成为家暴者么,为什么不变成那样的人?骂我打我,像他爸一样一脚踹折我的胳膊,只要他高兴,我都能承受,可是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忍着,要……离开我呢……” 治疗师却看到的是另一个层面。通过终文光的只字片语,他了解到何哲有着一个非常糟糕的原生家庭,并且他看过何哲的一些记录,知道何哲在基因上的确患病率比大众要高很多倍。但是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何哲和终文光已经确定关系,何哲心态方面调整的都差不多的时候再次复发。 爱情这种东西既是盔甲也是软肋,一个人的时候何哲可以刀枪不入地把状态调整得很好,但是两个人的时候,伴侣一句质疑话,一个怀疑的眼神,都可能再次将何哲推向深渊。 “头儿啊,有一句话我得问一下,你对何哲说过什么气话吗?何哲这次病发,总得有点什么契机才是。” “没有,从来没有。”终文光想都不用想就回答道,“我们吵过一些架,但是我觉得不会说伤他的话。只是有一次,他突然问我,和他在一起是不是让我不开心了,我俩当时为了点小事吵架,我正在气头上,也不过说了句‘你一定要在我生气的时候问这个吗?’估计这是最重的一句话了。” 治疗师又想了想,“那是什么一个契机,何哲突然想让你管理公司呢?” “这个么,其实我也不大确定。当时公司还是何哲在管的时候,来过一个青年才干,事业有成人模狗样的,要投资这个项目,我也跟着去和这个投资者聊过几句,当时就觉得他看何哲的眼神不对,绝对有企图,我就盯着对方多看了几眼。” “结果何哲那个傻子觉得我和那投资者合眼缘,说以后和那个人谈什么我去就行了,他就不出现了。我当时就觉得那感情好啊,这不从根源上杜绝了那个投资者第三者插足,所以我表现的也挺积极,项目谈得特顺畅。可能因为这个何哲觉得我方方面面都还不错,能替他管好公司,所以他就把公司交给我,自己去当甩手掌柜的了。” 治疗师知道那个投资者,本地有名的青年才俊,有颜有钱有脑子,在网上还挺火的,路人缘很不错。 最主要的是,在公司呆的最久的开发师,曾经和他八卦过,何哲曾默默看向终文光和投资者谈话房间的方向,脸色绝对算不上好。 本来毫无关联的碎片拼凑起来,治疗师似乎窥探到了,何哲复发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主线 何哲醒来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看起来宛若自然醒一般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连一丝迷茫都没有。 “世界出现了问题?”何哲看着还没有缓过神的一众人问道。 “大哥……没觉得哪里不适吗?” “如果是药剂残留的话,是有一些,”何哲看着治疗师的表情便知对方的疑惑,“毕竟系统就是我开发的,这点排斥反应经历了多少遍了,早就适应了。” 何哲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终文光,皱眉,“如果下次还需要强行唤醒,先唤醒我。不管是系统出现故障,还是治疗过程存在问题,都是围绕着我的问题,文光之前很少躺营养仓,药物反应肯定很强烈,没必要让他受这通罪。” 治疗师心想何哲这是通灵了么,怎么连终文光醒过的事情都知道。 “主要是你刚刚的神情,惊讶中带着一丝疑惑。要不是文光刚刚醒过且表现出明显的排斥反应,你就不会在我醒来且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带有那么丰富的情绪。”何哲已经有些疲于解释了,“逻辑推理一下,不难理解。你想和我聊什么?” “不如先聊聊……右手臂的伤?”治疗师装模作样地翻着手里的纸,假装里面真的有体检报告一般。 “小时候家里打的,没钱治,所以没长好,”何哲看着治疗师一本正经地翻白纸,觉得搞笑,“行了,我知道你手里没有我的体检结果,别翻了。” 治疗师讪讪地停止了动作,这人他没法治了。 “你要真的看过我的体验报告,就会知道,我手臂的伤根本不值一提。”何哲漫不经心地活动着右手手腕,“你会用职业操守按压下去对我同情中带着一丝怜悯的情绪,问我身上更惨烈的伤是怎么来的,剖析这样一个伤对我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并以此为突破口,解决想要解决的治疗问题。”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可能性。我喝醉的时候对文光说过手臂上伤的来历,虽然说的时候人不怎么情绪,但是酒醒后我并不会断片。文光方才醒过,所以不难推断他可能已经告诉了你。相比我其他的伤来讲,手臂的伤你是最能确定背后故事的,并且能判断出我的回答是否在撒谎,所以你选择这个伤做开头,也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