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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方云飞是不知道这一切的。 在吃饭的时候刁贺还是选择关上了开关,好好地享受食物,毕竟要珍惜厨师的劳动成果。何况一旦开始攻略,只怕是有的罪受,稍稍犒劳一下自己,也是无可厚非。 贪图享受的结果就是,当“厌恶肉食—高等级”的开关再次打开时,弥散在刁贺鼻腔口腔和喉咙中牛排的味道,带来的作呕感是前所未有的。一时间刁贺吐得有些撕心裂肺,连气都喘不匀了。 手软脚软地站在洗手池边上认真的漱口,又接着用凉水洗了脸,才勉强让自己恢复清醒。往嘴里扔了两粒薄荷糖,正嚼着,带上眼镜的功夫回头变看见方云飞黑着一张脸倚在洗手间门口。 也对,即使是雅间,刚刚自己吐成那样,声音恐怕也小不了,再好的隔音效果也是白费。 “和我吃饭,就这么让你恶心么?” 刁贺没有解释。走近,虎口禁锢住对方的下巴,方云飞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薄荷糖的的气味已经近在咫尺。 两个人的鼻尖越靠越近,到底眼镜有点碍事,刁贺略略侧头,方云飞也不知道是配合还是害不好意思,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怕你嫌弃,”刁贺牙齿间将仅剩的半个硬糖咬碎,“算了……” 方云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已经抵上了墙,而刚刚还“攻击力十足”的人似乎累极的样子倚靠在自己的身上: “是我自己身体的问题,你不要多想。” 毫不意外的被猛地推开,刁贺一个踉跄稳住了身形。 被人拉着逛了一天的街,试了不知道多少套衣服,总的来说没能吃上几口饭,他也是着实有些累了 。 方云飞也不好说什么,说气话的是他,被按在墙上的也是他,最重要的是,主动闭眼的还是他。现在再咋咋呼呼显得自己余情未了似的,没必要。 (方云飞单方面觉得)尴尬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两个人准备分别的时候。 纠结了一下,方云飞还是主动找刁贺要了微信号。这年头要是网上没有联系,谁知道现实中这一别,多久之后才能在相遇。 接着刁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囧境——因为是之前试穿的新衣服,没有手机,没有钥匙,没有现金,身上只有一张银行卡。 只能请求现在方云飞家借宿一晚了。 一路无话。 在方云飞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刁贺闻道了飘香的炖肉味。 这对于现在的刁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能呕出来的无外乎是之前在车上喝的点矿泉水,还有自己的胆汁。突如其来的“刺激”完全在刁贺的意料之外,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受得住,只觉得扶着洗手池的双臂无法控制的发抖。 “卧槽刁贺你怎么回事!你别吓我啊我跟你说!” 在方云飞的掺扶下勉强站稳,“没事……我就是闻不了肉的味道……”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之前方云飞的同事怀孕,有几个星期里闻见一点荤腥就孕吐个不停。 他自然不会觉得刁贺能和怀孕沾上关系,不过现在也不是研究病因的时候,赶紧把问题解决了才是要紧。 “来,这有漱口水你先用着,我出去给你通通风,我在给你熬点粥,等着我啊!你自己站得住吧?!” “恩,麻烦你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总算安顿了下来。刁贺不紧不慢地喝着粥,被方云飞神经兮兮地盯着也浑然不觉的样子。 “那个……我这有中午做的温泉蛋,你能吃吗?” 刁贺点头,刚想伸手接过来,方云飞紧张地把鸡蛋往怀里敛,“你——确定自己没问题?这好歹也算是半个荤腥,不会又吐吧……我跟你说我不是心疼鸡蛋,你是不知道你吐的时候声音听着有多难受,我听着都觉得胃疼。” “没事,”刁贺浅笑,“给我吧。” 这一笑看得方云飞有点愣。 刁贺多数时间里是没什么表情的,所以总让人觉得冷冷的。然而,只要他一笑,哪怕只有一点点笑意,就给人一种,特别温柔的感觉。 方云飞之前好不容易练出来了点对刁贺笑容的抵抗力,几年过去了现在早就荡然无存,所以傻乎乎地就把鸡蛋递过去了。 接着他又不知道从哪鬼使神差地变出来一小瓶咸菜,“咳,那什么,干吃鸡蛋也怪没劲的,咸菜我自己腌的,有一丝丝的辣,你……能吃吗?” 刁贺默默打开了“接受‘方云飞(攻略目标)’制作的所有食物”和“不接受其他人制作的所有食物——低等级(仅反感)”的开关。 “能吃,”刁贺接过瓶子,“只要是你做的,都没有什么问题。” 方云飞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在刁贺的威逼利诱之下居然跑到厨房给他做起来油醋汁沙拉。给屋里端过去之后,又折回厨房,跟处理臭鸡蛋似的把自己刚炖好还一口没尝到的肉密封得严丝合缝,放进冰箱的最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收拾起碗筷来。 沙拉只有不大的一碗,刁贺很快就吃完了。走进厨房从后面拥住方云飞,恶作剧似的咬住了对方的耳垂。 明显地感觉到身前的人肌肉僵硬了一下,“别闹。” 刁贺还就真乖乖地松了嘴,在方云飞的耳边一边吹气一边说,“云飞,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