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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纪年扭头看向他,“管家,不用麻烦收拾房间,朕和你家将军睡一间。”他目光在程管家手里转了几圈,“你拿个棍子干吗?” 狐狸精是皇上。 呸,罪过罪过。 眼前的这个人是皇上 程管家被吓的面如土色又带了点莫由来激动,连忙丢了棍子,一膝盖跪在地上。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在宫外,”林纪年说,“不用行这么大的礼,起来吧,朕刚才说的话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程管家慌不迭起身,点头道,“放心皇上,老奴绝对不会给你准备新房间的,一定让你和我家将军住一间房。” 林纪年对于这个管家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你先下去吧。” 裴怀瑾:“…………” 他就这样被自己府里人卖了? 他凉薄的瞥了程管家一眼,只可惜老管家的目光一直粘在小皇帝身上,一点儿也没有接收到。 直到程管家退出去之前,似乎才想起来自己的职责。 只见他拱着身子,带过去半扇门。忽然想起来什么,探头问道:“将军,还用老奴准备其他什么东西吗?” 林纪年:“???” 你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管家:我就是这么知心。 [1]《三略.下略》 第59章 殿前欢(十) 裴怀瑾斜睨了他一眼。 程管家一脸无辜, 心想也没说错什么吗。只是看将军的表情,他决定还是闭嘴。只能悻悻的收回脑袋,带着一丝失望道:“老奴退下了。” “等等,”裴怀瑾眸光在灯火里垂落, 他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备些洗澡水送房间里。” 程管家会心一笑, 腿脚格外麻利的走了出去, “是, 将军,马上。” 程管家一退, 房间里又只剩了两个人。 裴怀瑾转动轮椅, 回到了桌前,把刚才的稿纸放好。 林纪年侧首打量他, 须臾, 揶揄道:“程管家甚得朕心。” “你今夜不在皇宫里, ”裴怀瑾看着他说,“若是太后发现……” 他知道楚子渊如今在皇宫里如履薄冰, 若是被发现半夜出宫, 来找他这个手握兵权的残疾将军,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无事,”林纪年走到裴怀瑾身边, “小福子替我守着, 明日早朝前我就回去。” 他的目光扫了一下被裴怀瑾整理的整整齐齐的手稿, 手指微弯, 拿过桌子上搁置的毛笔,“以后想要朕的墨宝就直接说,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留着, 保证要多少有多少。” 说完,他拿过毛笔,手一挥,在宣纸上留下几个大字。 怀瑾握瑜兮,心若芷萱,持信守正兮,君子如兰 。[1] 天元五年腊月二十八 楚子渊。 这一张手稿,与之前裴怀瑾偷偷保留的那些,整整隔了八年。 林纪年拿着笔,他侧首,烛火在眸中细碎,“人如美玉,怀瑾握瑜。” 他看着裴怀瑾的眼睛,收了调笑的神色,格外认真道:“不管是怀里藏的美玉,还是手里握的美玉,都是我楚子渊的,谁也抢不走。” 刚才不管不顾的那一吻,裴怀瑾已经自责把控不住,压制不住自己情绪。 他原本想过了今夜就到此为止,两相忘怀也好。 那是九五之尊,那是他藏在心里八年的小皇帝。 而他只是个残废。 可小皇帝现在说的一番话,让他的心脏像泡在水里,让他刚才所思所想化作泡影,起起伏伏,没有了着点。 半晌,他微垂下眸子,表情半隐在暗影里。 他的背影紧绷,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偏偏小皇帝看不出,侧首,迎着灯火,又问了一句,“美玉可愿?” 这一句话,彻底压垮了裴怀瑾本来就不坚定的意志力。 就算是九五之尊,也是他一个人的。 小皇帝身子倏然一重。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裴怀瑾推到了书桌上,桌子上的书册宣纸撒了一地。 沉重的呼吸喷在耳畔。 林纪年觉察到一丝凉风挤进自己的衣襟里,耳垂被人重重的咬了一下。 虽然不痛,却带了形容不出的酥麻之感。 小皇帝的注意力没在这上面,只是略带诧异的看着面前之人。 “裴怀瑾,”小皇帝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才问道,“你的腿?” 他的腿上的伤。 裴怀瑾双手撑在林纪年两旁,他微低头,幽深的瞳孔直视小皇帝,带着略微的哑意道,“没什么。”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痛意,“没废彻底,能支撑一会。” 林纪年有些心疼,半撑身,手摸了摸他的膝盖,“不用这么强迫自己。”他轻声在他耳畔道,“朕自己出力也可以。” 裴怀瑾自小在战场,哪里听过这些事情,冷淡的表情呆了一瞬,也没弄明白这个自己出力是什么意思。 “子渊……” 林纪年跨坐起身,刚想亲身力行的给大将军示范一下。 “砰”、“砰”、“砰” 门口出现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实践。 老管家的身影映在门框上,只听他带着心心激动的心情道:“将军,皇上,洗澡水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