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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的表现,他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他薄唇一抿,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去。 小皇帝脾气虽然不算很好,但小福子很少有见他这样生气的时候。 从他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绷紧的脸颊线。 形容不出来的感觉,总之很是吓人。 他快速的跟上小皇帝的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才敢问道:“皇上,那咱们现在去哪里,回宫吗?” “刚出来,回什么宫!” “那……” “去青楼。” “……” 林纪年咬着声音又加上一句:“捉奸。” * 春香楼是京都最大的青楼,无论是从装横还是姑娘,都是顶好的。 林纪年一进门,门口的老鸨就摇着羽扇迎了过来。 只见她羽扇半遮,露出一双下垂老态的双眼,徐娘半老,只有眼尾挑的笑还能看出年轻时的姿色。 林纪年穿着月牙长衫,腰间佩长玉,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老鸨打量的眼神收回,“呦,公子,第一次来吧。” 浓烈的脂粉味熏得林纪年皱了皱眉,他道:“我找人。” 老鸨道:“找那个姑娘啊,奴家这就去给你叫过来。” 小福子见林纪年深眉紧锁的样子,侧身隔开老鸨,“怎么这么多话,我们公子不是来找姑娘的。” 老鸨一听不是来花钱的,瞬间没了刚才的热情劲。 冷漠道:“我们这儿可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当真?”小福子从袖口摸出一锭银子,“现在呢?” 老鸨眼睛放光,眼角皱纹皱在一起,眉开眼笑道:“有,必须有,公子形容一下,那个人长相,奴家这就帮忙找出来。” 裴怀瑾的特征很好辨认,老鸨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哪一个。 老鸨:“在二楼呢,我找人哪位公子下来?” “不用,”林纪年已经走上楼梯,他道,“我上去就行。” * 很意外,二楼并没有那些伤风败俗的风景。 相反的,二楼装修的很是文雅,甚至还有小型的流水池,里面点缀着几朵青荷。 几道屏风隔断周围,组成几个独立的小房间。 唯一的缺点是,房间不太隔音。 那些公子挑着小毛竹扇,三个五个聚集在一起,身边带着会弹琵琶的姑娘,唱着曲儿。 裴怀瑾坐在屏风后,眉间冷淡,眼神更加冷漠:“下次你再挑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就滚远点。” 对面坐着一名模样俊郎的年轻人,他穿着白色里衣,绛红色的外罩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 他笑容肆意:“哈哈,这不是天天裴兄一副性冷淡的样,所以,让你来长长见识吗。” “用不着,”裴怀瑾斜晲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这次回京又干什么。” “本世子也不想回来,还不是老头子非要让我回来,不然以死相逼。”楚云生捏着茶杯,看样子十分无奈。 裴怀瑾问:“老侯爷还好吧。” “身体倍棒,”楚云生道,“不过,似乎你不太好?我回家这几天,听老头说你把谢博衍一脚踹水里了?谢老狐狸没找你事?” 裴怀瑾说:“嗯,告到御前了。” 楚云生幸灾乐祸,全身打量了他一圈:“这不是还挺完好,看上去没受苦头啊。太后没罚你?” 裴怀瑾幽深的瞳孔里多了一丝陌生的情绪,半晌:“嗯,罚了,不过,”他眼睫微敛,顿了一下才道,“让小皇帝拦下了。” 楚云生瞪大眼睛:“谁?” 裴怀瑾眼里多了一丝笑意,“皇上。” “开玩笑吧,”楚云生说,“小皇帝敢拦太后的旨意,疯了吧。” 裴怀瑾把眸光投放在屏风上,可以隐约看到外面走动的人影,他道:“是疯了。” 疯的还不轻。 两人交谈间。 走廊间却引起轰动,人语嘈杂,往来人影匆匆,似乎是来了一个大人物。 “今天春香楼二楼所有的消费,我出,随便玩。” 豪气的声音一出,周围都是起哄的声音。 裴怀瑾与楚云生想视一眼,都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谢博衍。 裴怀瑾手指微动,谢老狐狸不是说他在床上一病不起么。 那今日来春香楼的又是哪个? 还是鬼魂不成。 裴怀瑾嗤笑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外面声音还在继续。 谢汀安作为内阁首辅,这些人都乐着巴结他。 只是有人巴结不到地方,专门踩人痛脚。 “谢小爷,听说那天你被裴怀瑾一脚踹到水里去了?怎么样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谢博衍脸瞬间阴沉,似乎想起那天的耻辱,“裴怀瑾那个残废,他今天要是在这里,我非把他打残。” 谢博衍仗着他爹,越发无法无天。 “你们瞧过裴怀瑾那个残废吗,那双残疾的腿永远站不起来了,哈哈哈哈,就是不知道那个地方还能不能站起来,哈哈哈哈哈。” 一堂哄笑。 隔壁屏风后的楚云生直接拍了桌子,他听着自己好友被这样侮辱,火气从心尖窜出来。 “我帮你去教训教训他!”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