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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开口时,裴澜抬眼问:“还有事儿?” 纮玉对上那双漆黑的眼,心一横,还是打算说出来,总归是阮姑娘的事儿,他说出来应该错不了。 “阮姑娘病了。” 案上的人没说话,可仅仅是这沉默,纮玉一瞬明白了主子的心思。 这是要他继续说呢。 他道:“那会儿下着大雨,沈家马车走了,恒王送回去的,但是在沈家的暗桩递了信,阮姑娘发烧了。” “嗯,知道了。”裴澜复又低头看公文,仿佛没有放在心上一样。 纮玉一脸的诧异,可也没再多言,他只要把消息传递到了就好,剩下的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出去后,纮玉便瞧着小顾将军抱着剑坐在阶前。他走过去,夜里漆黑,月华被薄云遮住,他刚走到小顾将军身前,就听他大呼小叫。 “纮玉,你踩到我新衣裳了!” 饶是一向好脾气的纮玉也有些受不住,眉梢横了横,“你才被顾府停了银子。况且这月例银你早就花没了,前两天吃酒还是我请你的,你哪来的银子买新衣裳?” 小顾将军嫌弃的朝一旁挪了挪,揪起那块子布料拿手扑了扑,嘀咕道:“你管,有人送的。” 纮玉抽了抽嘴角,顺着他也坐在了廊阶上。 不过这话说的不假,小顾将军人长的高大,剑眉星目,生的一张好皮囊,家世不错,父亲是四品武职散官,自己又是太子近卫,抱着剑立在东宫门前,惹了不知多少小宫女的眼。 小顾将军偏头问:“里头什么情况?” 纮玉摇头:“我和殿下说了阮姑娘生病的事儿,可他好像并不关心,仍在批折子。” 小顾将军咂咂嘴:“果然,君心难测啊!” 两人正闲聊着,就听见东宫的殿门“砰”的一声开了,听这力道,好像是踹开的。 随后一道墨色的身影自两人跟前走过,矜贵笔直,如载华岳,除了太子再没旁人了。 小顾将军知道殿下这是要出宫了,顿时起身要跟上,却被纮玉一把拉了回去。 他问:“你干嘛?殿下出宫身边不能没人!” 纮玉拍拍他的肩膀,声音压低了些:“但看殿下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去哪了,还用跟着?跟哥哥走,咱俩有更重要的事儿去办。” “去哪?” “广云坊。” 入夜,沈府各房灯火已熄灭,偌大的府邸只留下院落中的引路灯,幽幽几盏,在夜色中摇曳。 一道暗色的影子□□而入,粗略辨认了方向后,朝寿明堂掠去。 清音在外屋煮药,抱着个蒲扇昏昏欲睡,一股凉风把她吹醒,她登时激灵了一下,待看见眼前蓦然出现的人影,吓得捂住了嘴。 裴澜似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太子殿下。”清音眼睫颤了颤,声音放低:“姑娘她,她还在病着。” “孤知道。” 裴澜转身朝里间走去,匆匆吩咐:“端一盆热水进来。” 满屋子的药味就快要冲到脑门了,他不傻。 绕过屏风,梨花木桌上摆着灯罩,漂亮的图样将蜡烛的光线折射的十分柔和。帐子被银钩钩住,床上的小姑娘脸色苍白,微蹙着眉,额头上浮着一层薄汗。 裴澜坐在床前,伸手探去,灼热的温度烧的他指尖发烫,漆黑的眸色深了深。 他轻轻抬手将她抱在怀里,身子柔软,却滚烫。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他膝间,安静的没有生气。 晚风送凉,吹起窗牖边上的薄纱,清音端着巾帕和热水进来时,就瞧见了这么一出。 姑娘不喜太子,她是知道的。如今她没能拦得住太子,竟还让他抱着姑娘。 清音握盆的手紧了紧,有些不甘愿,轻声道:“殿下,让奴婢来吧。” “出去候着。 ” 男人冷漠的声音不容置疑。 清音眸光闪烁,默了半晌还是认命的把东西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随后退了下去。 房门关上后,太子拿巾帕蘸湿了热水沥干,仔细的擦了擦她的小脸,阮菱睡得迷迷糊糊觉得脸上有东西在动,小手不安分的扑了扑。 身子扭动间,衣襟领子开了老大,露出了纤细的锁骨,因着病中,锁骨那一块的肌肤呈现着淡淡的粉色。 亵衣的料子是一层薄薄的真丝,柔顺丝滑,裴澜盯着那起伏的隐隐沟壑,眼色深了深,抱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扣得更紧。 他强忍着别开目光,随后另一手用巾帕朝里擦去。 小姑娘身子烧得厉害,若不用擦上一遍,不发汗,少不得还要再病上一阵。 怀里的小人儿不安的动了动,一截白嫩细腻的藕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水葱般的指节无意识自他肩膀拂过。几乎是一瞬,一股带着酥麻的感觉迅速在他身上炸开。 太子眸色深了深,凝眸看着她。 小姑娘唇瓣微张,说话间的呵气都是灼热的:“……不要弄。” 裴澜喉结动了动,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抓住小姑娘的手,塞好。另一手继续去褪那汗涔涔的亵衣。 不用探到内里便知都是汗,她到底是怎么睡着的? 没了那一缕束缚,阮菱意识混了混,半掀着眼皮,恍惚间,她好像在一个男子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