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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吓死人了, 这三个,这三个还是人?怎么看着冷的和鬼一样呢!忒吓人了!哎呦,坏了, 这人都成这样了,自己这想头也不知道有么有用了!这可怎么好? 朱氏将罐子往篮子里一塞,眼睛不自觉地又往那三人身上瞄了去,这一看,又是一惊, 刚才只顾着看她们吃饭,所以没注意, 却原来这三个,脚上居然还带着铁镣铐,人直接锁到了床上?还是摆在地窖中间的,空空荡荡的木板床上? 想想这三个人在山寨里的作用, 想想这现场,这是连着寻死都预防上了?朱氏的心一阵的发凉,随即手忙脚乱的开始往地窖上头爬,速度快的都不像她往日的模样,就好像慢上一步,自己也会落得如此下场一般。 等着好容易重新站到了院子里,让阳光一照,脑子才算是重新活络了起来,恢复了几分理智。可也因为这样,她垂头悄然往那地窖的方向看去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带上了几分惧意。 一早就知道这三个活着不易,却从未想过是这样的不易,求死不能,求生不得,那地窖对于她们或许就是地狱! “怎么还不走?” 守着地窖和库房的山匪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冲着朱氏嚷嚷,朱氏下意识的心跳加速,怕的浑身发,微微垂头,快步的往外跑,直到出了那个院子才缓和了剧烈的心跳。而也就是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这短短的一趟送饭之路,在一惊一乍中竟是已经让自己浑身汗头了。 不敢擦汗,朱氏微微扫了一眼周围,看着没人,快步就往厨房去,到了自己的地盘,整个人才彻底的放松下来,然后小心的开始思考,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朱氏一个人努力想拯救自己的时候,沈依依也收到了简放的消息,让她跟着去探路的事儿。这个事儿怎么说呢,她一听就明白了简放是个什么想法,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可问题是她觉得不错,不代表她家爷爷也感觉不错,她家大郎几个感觉不错。反正简放这话一说,不但是简放,就是跟着来佐证的王捕头和段老大一并让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男人给怒视了。 “不行,太危险。” 大郎第一个窜了起来,整个人蹦的,膝盖都能有椅子高了,可见急成什么样,不过他虽然出头早,可这说话的威力却还是弱了些,不及后头沈清明。 “我家大丫才十二岁啊,这岁数……还是个女娃,让她跟着也太不像样了吧,不说这事儿有多危险,只说这传出去……先头刚压下的流言可就没法子说了。要是实在抽不出人,要不老头子去?” 看看,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这挤兑人的水平厉害吧,一句抽不出人,就将这王捕头和段老大给挤兑的脸都红了,好一阵的咳嗽掩盖尴尬。看向简放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幽怨。可惜简放这混小子打定了主意,就没准备改,还因为这个想头难得发挥了一下他的厚脸皮。 “就是小,才不引人主意,换个男装,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十岁的男娃,这样匪人怎么会上心?只有别人不注意了,她那一手弓箭的本事才能更出其不意。再说了,沈爷爷,我们是探路,装作路过而已,秋收的档口,路上税吏往来频繁,这些人不会有动作的。” 简放许是在外头人的眼里说话并不多的缘故,难得来这么一通,倒是让沈家的人都忍不住侧头多看了他几眼。用一个男装避开了名声问题还说的这么巧妙,局势分析也十分的到位有理,这样的简放,沈清明的眼里不免多了几分探究,眼角还稍微的往自家大丫头这里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丫头似乎也挺乐意,难道和这小子真有交情? 沈清明没觉得自家大丫会有什么情窦初开之类的事儿,缘故很简单,因为即使沈依依再能干,在爷爷的眼里,那还依然是个孩子,更不用说这简放来的这么光明正大了,自然不会想歪了去。 只是自家孩子愿意去……这让沈清明觉得有点牙疼。他自觉不是那种喜好冒险的人,就是那失踪的儿子也是个老实沉稳的,怎么留下的孩子里就能出这么一个异类呢!弓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说本事就本事了!刚开始的时候差点让他惊得下巴都掉了,如今连着衙门的人都觉得厉害,甚至厉害到都能当探马了,这…… 唉,不管怎么说,既然孩子也愿意去,他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其实他心里多少也知道些大丫的心思,左不过是因为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所以她将自己当成了男娃在用呗,肯听衙门的话,不就是想让自家多几分别人没有的底气?让人多顾忌些,少些欺负?还不是为了多得些银钱? 想到这些,沈清明看向沈依依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愧疚和不忍,半响才说道: “既然这样,那大丫,你乐意去就去,只是说好了,先顾着自己要紧,哪怕是没探到什么,也要保证安全回来。” 这话当着衙门的说其实是不合适的,可谁让这坐着的都是认识的人呢,谁让他是个老人呢,这倚老卖老的也不是不行,所以沈清明说的十分的坦然。而王捕头本就是个重情义的,听见人家孩子愿意去,已经很满意了,自然不会在这言辞上计较什么,反而跟着说到: “一次不成还能有第二次,可人的命却只有一次,确实该先顾着保命要紧。” 人家这么体谅了,沈清明后头的话反而不好说了,所以他只能点着头,在简放和沈依依约定好了时间之后,端着淡淡的笑送了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