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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琰怒道:“事情都这般了!侯爷还敢赌?谁敢赌这些!到时候我有何面目去见泉下长公主!” 云祯笑了声:“让章先生去出首又不愿意,那也只能信我了——我连圣旨都烧了,您还怕什么呢?若是我真有一丝半点那意思,留着这个,岂不是极大优势?这样还不能证明我并无觊觎之念吗?” 章琰看着云祯,只觉得侯爷不知何时已长大成这般杀伐决断的性子,一时居然哑然。 云祯慢慢道:“章先生为我打算,我很感激,也只希望章先生能信我一回,云祯这辈子本来就是偷来的,能做多少算多少,能过一日是一日,只是我实想不到皇上如此……这教我的确很是于心有愧,皇上待我太好,我更是恨不得粉身相报,实话和章先生说,皇上若是真有一日大归,我便殉了他,志不可转,因此这圣旨用不上,当然皇上跟前您不必说。” 章琰看他面上哀婉无限,一时也被镇住了,过了一会儿跺了跺脚:“罢了!我横竖也就这一人,也无九族可诛,你要怎样便怎样吧!”心里却苦涩起来,殉皇上是个什么路数?这忠臣殉主虽说也有,但皇上年龄都可做侯爷的爹了,说白了几乎走在侯爷前头那是肯定的,当然虽说皇上如今身子还健壮……侯爷这还是太年轻了!果然应该给侯爷成亲才对,有了娇妻幼子牵挂,必然就不会再胡说八道生出这些奇怪念头了! 但是婚事少不得又要过皇上,前些日子屈太傅还找自己打听过婚事,结果后来都闭口不言,想来是皇上没允,这就奇怪了,帝师这般好的姻缘皇上都不许,是想要那样?但是其中必有隐情,他也不敢问,又因为屈太傅这事,也万不敢再提侯爷议别的婚事,不然那是生生给屈太傅打脸,怎么也要缓一缓。之后又是接连不断的事忙着,倒缓了下来了……侯爷都十九了,眼见就要及冠,这婚事果然还要打算起来才好。 但是如今侯爷搞的这些灭九族的营生,议哪门子亲,看着都像害人啊! 章琰头疼得直恨不得今日就随定襄长公主去了。 云祯一笑:“多谢章先生。” 云祯因着哭过,怕被姬冰原看出端倪,这夜却只道府里有些琐事,未曾回宫,直到第二日又处理些许事,才又和寻常一般入了宫。 姬冰原这日也忙,如往常一般正坐在榻上在灯下批折子,看到他回来倒没留意,只是笑问:“回来了?” 云祯嗯了声,看他在看折子,便静静依着他坐在了榻边,只静静看他批折子。 姬冰原这日只披着宽松锦裘,气度高华,眉目专注,英挺剑眉飞入鬓角,睫毛纤长,一双眼珠子犹如深不可测的夜色,薄唇沉静抿着,侧脸只如冰雪雕刻成的人一般。 这般天神一般的人物,是自己拥有的。 云祯想着他病中亲自书写那可以震惊全天下的密旨之时,究竟是如何想的? 那时候,他也只不过才幸了自己一夜而已。 眼见着病势凶猛,万一不起,他怕他无人照拂吗?怕他被人算计吗? 他这样一根朽木,被人嫌恶,被人抛弃,被人忽视,无人爱他,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眼前这至尊之人,却当成珍宝,放在掌中,爱护珍重,照拂,悉心教养,一步步为他铺下锦绣前程,甚至付出所有自己能给出的最重要的重器。 云祯只是靠在他身旁,仿佛两世的心灵得到了慰藉,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姬冰原一心想着赶紧批完折子陪云祯,因此看他靠在自己身边也未留意,只以为他在等自己。 等他批着批着感觉身上沉重,转头一看云祯已靠着他睡着了,忍不住一笑,也不去惊动他,拉了羊毛毯子盖在他身上,将剩下的折子都批完,便抱着他上床。 但他一抱,云祯便醒了,睁眼看到他批完折子,精神抖擞扑在他身上:“皇上你有空了?” 姬冰原看他如此主动振奋,有些新鲜:“皇后这么困,还想要侍寝?不若还是先好好歇着?” 云祯却嘻嘻笑着去解他衣衫,这夜云祯分外主动,又分外体贴温柔,姬冰原心里纳罕不知云祯这样殷勤小意,却不知又有什么事要求他,但不管求的什么事,且先享受了再说。 但稀罕的是云祯似乎却没提出什么要求,反是姬冰原结结实实过了好一段时间的神仙日子。 姬冰原着实稀罕,但横竖是享受,因此他倒是来者不拒,由着他胡闹,却不知云祯去哪里找了些坊间秘戏图来,逐样与他尝试,花样繁多,云祯又分外放得下身段,百般服侍于他。 这是春日到了,年轻人血脉充足,因此分外渴求和旺盛吗? 第127章 道义 “你说皇上答应了什么?”云祯转过头,震惊看向章琰。 章琰道:“上次庆阳郡王和我打听过,说想把他表妹,周家小姐介绍给你做侧室,我当时也说了侧室妾室,自然是你喜欢才好,让郡王和你说了,近来事多,怕你没顾上,庆阳郡王那边很快也要就藩去了,既然皇上答应了,还是早点办了的好,虽是侧室,但周家可是大族,也不能轻忽了……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论理你没娶妻,侍妾就入门不大好,但一则皇上挑剔,这正妻不好找,二则你如今这些营生,到底是有风险,妾通买卖,侍妾倒不至于连累,你也有人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