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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叮嘱道:“待会儿姑娘记得,尽量别说话,也别看公主的眼睛,她不喜欢被人盯着……她脾气要是上来了,你顺着她,不然……”她向棉棉做了个‘你懂的’表情。 棉棉回以满脸的‘我并不懂’。 这个姐姐听说脾气很好的呀,身体也比恭顺还好,怎么说病就病了?而且,就算不想被人看见,也没必要搬那么远吧。 棉棉想了想,问宫女:“妹妹,你知道四皇子现住哪个宫殿吗……”昨日她到留芳轩想瞧一眼东方持,却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住了。 宫女忽然止步顿住,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严肃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棉棉努努嘴:“随口问问。” “别那么好奇。”宫女冷道:“不该看别看不该问别问,给公主好好按摩,我们娘娘会有重赏,最好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终于,她们来到了度华宫,刚进去大门,便远远看到一名衣着简素,容色美丽的女子带着一名婢女从一栋三层高的阁楼里下来,一边走一边拿着帕子拭泪。 女子远远看到了前来的她们,在原地站了站,没有说话,看了两眼,便领着婢女往一侧寝宫而去。 看起来不像宸妃,或许是住在这里的另一位妃子? 棉棉跟着宫女往阁楼最上层走去。 楼上光线昏暗,一点声音都没有,房屋陈旧,脚踩在木梯上,发出嘎吱嘎吱,似随时会塌裂的刺耳声响。 我的天啊,宸妃对大女儿这么不好的吗,腿不好还把她放在破楼上。 阁楼不大,最顶楼只有一个小房间,房门外的空地甚至比屋里大,可上面什么都没摆放,只有斑驳的木板,而头顶上的屋檐却做的有些低矮,人站在这里,感觉有些逼仄压抑,荒废寂冷。 凭栏往外看,倒是能看出去很远,山峦叠峰,广阔无垠。 此时,如火的落日刚刚落到山头,也刚刚好下到廊檐上缘,一条条晚霞如缎带,缠绵到很远很远。 “咳。” 站在房门口的宫女轻咳提醒,棉棉才回过神来,忙不迭越过她,大步走入了房内。 屋内和外面一样昏暗,一进去,棉棉还没看到什么,先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气。 她抽了抽鼻子,像是安神助眠的,可这对一个孩子来说也太浓了吧。 屋内设施很简单,棉棉淡扫一眼,便看到了坐靠在椅上的一个小姑娘。 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棉棉有点吓到。 小姑娘太瘦太小了,看起来完全不像只是伤了腿的十岁的女孩,而像一位长年缠绵于病榻的七岁孩子。 她沉沉闭着眼睛,羽睫厚重地盖着,好似累极了般睡着了,身上找不到孩子该有的一丝精神气,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虚弱。 她似乎刚沐浴过,身上有股潮气,披散的长发微湿,将她病恹恹的小脸勾勒地异常凄美,小嘴唇干燥失血,看起来就像很久没喝过水,身上的百合锦裙对她来说太宽,一点也不合身,褙子就像是挂在身上,让人看着不舒服,尤其胸口的一片带子,竟绑错了位置。 棉棉皱眉,照顾得太差了吧。 视线往下,棉棉又吃了一惊。 小姑娘的双手被绑在椅子扶手上。 脚没有绑,但是没有穿鞋袜,光裸地垂在空中,看起来无依无靠,无辜可怜。 看着她,棉棉顿时打消了随意应付的念头,把装工具的袋子放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先帮帮这位五公主吧,她要认真地给她做一次推拿。况且,她对妹妹恭顺公主一直挺好的。 宫女沉默地把门关上了。 宫女脚步声远去,棉棉便将窗户打开了通风。这样浓的安神香,不利于孩子的大脑。 工具摆放好后,她找来一个垫子放在小姑娘腿前,跪坐了上去。 正要撩裙,蓦然发现这里光线太暗,遂又去找烛台。 找到了两支,通通摆到了身旁放工具的矮几上。 这回,她觉得万事具备了,重新伸手摸上小姑娘的裙裾,捏住往上卷。 卷到一半,棉棉手顿了顿,蓦然发现她没有穿长裤。 下人想省了她麻烦,先给她换了短裤? 不然的话,这初春之夜竟让一个小孩子光腿,心也太大了。 棉棉压下心里的难受,继续再往上卷裙。 在快要到卷到大腿gen部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嗤笑声。 棉棉抬头一看,看见了一双将她定定看住的漂亮大眼。 看起来不像是刚睡醒。 棉棉没想那么多,向她低头行礼:“奴婢给殿下……” “滚出去。” 小姑娘的声音稚嫩悦耳,清澈如泉水叮咚,但说出的话,却蛮横地让棉棉愣了一愣。 还真是个脾气差的孩子。 “公主,奴婢是来给您按摩……” “我不是公主。” 小姑娘冷冷打断她。 棉棉讶然抬目,与她如看蝼蚁般的目光对上。 不知为何,她脑中出现一个大胆的猜想。 “您……”棉棉犹豫道:“您是四皇子?” 对方动也不动,也没说话,只有那两片浓密厚重的长睫缓慢地扇了一下。 棉棉却惊得倒抽了口冷气。 这!这长得这么漂亮,这么惹人怜的凄美人儿,就是将来有难言之隐,嗜血残暴的东方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