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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着急赶回去,或许没时间等太久。”宋势仍是拒绝,双手紧抓着方向盘。 这样怀芷也不好勉强,道谢后下车要离开。 关车门的同时,宋势朝车窗外低声唤了她的名字。 怀芷脚步一顿,转身看他。 “我没有换过手机号,”男人深吸口气,像是下定决心,鲜少有表情的脸露出微笑, “有任何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好。” 轿车扬长而去,怀芷在原地站了很久,穿着拖鞋和宽大的居家服,手上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饭团和牛奶。 凉风刮过面庞,寒意肆虐,牙关很轻地打战两下,怀芷将袋子提起来打量,轻笑一声。 卷席而过的风仿佛在她耳边低语: ——欢迎回到现实世界。 扭伤的地方已经没那么痛了,怀芷扶着墙,慢慢挪进电梯,后背靠着电梯侧壁。 点开手机黑名单,里面只有“宋势”一个人的名字。 唇边浮现苦涩笑意,怀芷在心里又一次觉得自己幼稚,犹豫片刻,却只是重新把手机丢进塑料袋。 只要有了丁点萌芽,她怕自己会忍不住。 医院那一晚,惶恐不安的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可以产生那样浓烈的依赖。 那是最温柔的诅咒,人一旦沾上就是无穷的瘾,从今往后,就只有自甘情愿的沉溺沦落。 这栋公寓的私密性很高,每层只有一家住户;随着电梯门“叮”的轻响,长长的走廊指向住户房门,廊灯是温馨的暖黄。 脚印一轻一重,踩着柔软地毯,怀芷扶着墙低头走路,注意力完全放在受伤的脚踝。 余光看见房门把手,她心中正松口气,廊灯照不到的死角突然闪现一道人影,直冲她扑来。 雪松味扑鼻而来,带着侵略者的烈性,不容拒绝地逼近吞噬。 “......江凛!” 惊呼出声,怀芷被吓的重心不稳,后背狠狠摔在冰冷坚硬的白墙,蚂蚁啃咬伤口的酥麻一样,酥麻感瞬间爬满全身。 昏暗处,江凛一双黑眸沉如墨玉,反射着冰凉而炽烈的冷光,尖锐如刀。 他步步紧逼,禁锢在她腰侧的手滚烫,呼吸不匀,呼吸是压抑的暴戾。 撕去漫不尽心的倦懒,江凛眼底的阴翳让人不寒而栗。 怀芷只觉得莫名其妙,她被困住动弹不得,怒斥道:“江凛你是不是疯了——” 男人声寒如霜:“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挣扎无果,怀芷冷冷回击:“和你有什么关系,放手!” “怀芷,我最我讨厌说废话。” 闻着怀芷身上浓烈的酒气,依旧挥之不去的那点薄荷清香,江凛太阳穴猛烈地跳动不停,无名的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 “回答我。” “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江凛也觉得自己疯了。 陆衍发来的照片里,他看见两人站在黑色轿车旁,挨的极近。 男人贴心地给怀芷开门,甚至还亲手为她披上外套,像彬彬有礼的绅士,将人半搂进副驾驶。 而怀芷毫不拒绝的、几乎是顺从地上了男人的车,甚至还在男人耳边低语几句,动作亲昵。 照片将她伏男人耳边说话的那一刻定格,江凛看着照片冷笑连连,半小时后,出现公寓大楼。 “怀芷,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就能把怀游从疗养院里丢出去。” 江凛轻松控制住怀芷双手,还能空出右手,停在她脆弱修长的脖颈,细细打量抚摸。 男人眼里的妒火毫不掩饰,怀芷就是再迟钝,也明白江凛知道她和别人出去了。 但她更清楚的知道,江凛的嫉妒与爱意无关,仅仅只是掌中之物被夺的愤怒而已。 她与之江凛,就像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漂亮温顺,闲来无事玩玩就好。 然而现在,金丝雀自己冲破牢笼要跑,不论在哪里落脚,都让极度自负的江凛无法容忍。 挺直脊背,她倨傲地扬起下巴,努力和江凛平视:“江凛,你这是杀人。” “所以呢?” 男人冷嘲出声,削薄的唇贴着她冰冷的耳垂,一字一句:“我至少不会再父母祭日当天,半夜和别的男人出去厮混——” 啪。 巴掌声清脆,久久回荡在整条走廊,怀芷胸/前起伏不定,呼吸急促紊乱,上扬的眼尾绯红,蓄着将落未落的水汽。 父母的死亡是她永远的禁忌,触碰不得,更痊愈无能,她在这天强撑的伪装,就这样被江凛血淋淋地撕毁。 “怀游的事不劳你费心,下周我会安排他离开疗养院。” 塑料袋在对峙时掉落在地,怀芷弯腰捡起来,说话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 “如果非要撕破脸,这五年江家的灰色地带我也知道不少,到时候鱼死网破,大家都别好受。” “我说完了, ”她紧盯着江凛双眼,纤瘦的下巴微扬,像只高傲的白天鹅, “你现在可以滚了。” 话毕,她连半个眼神都不屑分给江凛,被抓红的手背用力一甩,终于挣脱桎梏。 后背的钝痛迟迟而来,针扎般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怀芷瘸着腿走到门前,指纹解锁后,推门闪身进去,重重将门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