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察觉
甚至一些胆子小的婢女直接被那惨状所惊吓到晕了过去。 原本若是宫内发生了此等大事，理应会闹得人尽皆知，但是那一次不知为何陛下严令将此事给压了下来。 随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提起那件事，而当年那名惨死的妃嫔也仿佛从未出现在那宫中一般，随着时间逐渐过去，宫内的人们见得也多了，便渐渐地将那件事所遗忘了。 但至于为何她依旧记得这般清楚，是因为她当时也算是那件事的详细知情者之人。 曾经的秦嬷嬷乃是侍奉过先皇的贵妃娘娘的，随后当今陛下许是感念先帝对于她的重视，在继位之后，也在宫中给她安排了一门好差事。 甚至还给她亲封了离都第一绣娘的称号，而正是这一份殊荣令秦嬷嬷在宫内几乎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但她也并非是什么爱探听奇闻秘事之人，关于当年那两名妃嫔之间的事情也不过是她偶然所了解到的。 当今陛下看重她的绣技，便将她安排在了丝织局担任了女官。 而当时她恰逢便负责接手那两名妃嫔其中一人的衣物，秦嬷嬷自然知道那妃嫔究竟是何人。 能够让陛下下令，由她这个丝织局掌事亲自为妃嫔裁衣便可以看得出来当年对于那女子的重视与宠爱。 甚至在女子做出了如此可怕以及残忍的事，陛下也并未将那名妃嫔所处死。 反而命令宫内的所有人，禁止将此事泄露半个字。 此时的苏知予清冷的目光微动，眼底满是深意地看着眼前正一脸凝重的秦嬷嬷。 “怎么了，嬷嬷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说罢，苏知予眼底渐渐流露出了几分笑意，而一旁的秦嬷嬷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老奴只是在担心老太君，毕竟那蛊毒老奴曾经见过…”，无比的可怕。 秦嬷嬷自然知道若是那蛊毒确实有办法令一个人失去感知，沦为一个废人。 因此在她听眼前的女子提到蛊毒之时，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心底甚至已经渐渐生出了几分绝望。 虽说她心底无比敬重与相信眼前的四小姐，可是那可是蛊毒… 迄今为止，她所遇到的身中蛊毒之人没有一个有好的下场。 念及此，一旁的秦嬷嬷心底满是担忧与不安，随即神色间带着几分沉重地看着眼前的苏知予。 随后眼神里满是自责与愧疚，若不是她的疏忽，又怎么会给那个恶毒的女人毒害主子的机会！ 此时的秦嬷嬷眼底尽是一片冷意，垂放在身侧的手不禁微微攥紧。 “嬷嬷，可以请您先出去把我守着可以吗？” 就在这时，苏知予清冷的声音缓缓在屋内响起，一旁的秦嬷嬷闻言，微微颔首，没有丝毫犹豫，神色间满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阿鸣，你也是。” “是，小姐。” 此时在二人离开之后，屋内便只剩下了苏知予与在躺椅之上闭目休息的老太君。 “祖母，您听得见知予说话吧。” 就在屋内无比安静之时，苏知予满是深意的话缓缓响起，此时躺椅上那只被褥之下的手微微一动。 苏知予看着眼前依旧不愿睁开眼的老人，清冷的目光微动，眼底渐渐流露出了几分笑意。 而正是这一笑声顿时令一旁的老太君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即那道熟悉带着几分温暖的声音缓缓响起，话语中还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没想到最终还是骗不了四丫头的眼睛。” 此时的苏知予看着眼前除了脸色稍微苍白了几分，其余并无大碍的老人，眼底满是笑意。 从方才她为老人诊脉之时，她确实发现了老人身上有蛊毒的存在，并且眼前老人的身体状况也确实极其的差。 但就在苏知予心下满是沉重之时，她却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方才一旁的秦嬷嬷提到一些关于宫中秘事时，躺椅之上老人那只左手的位置。 在这之前她无比清楚地记得原本老人的那只左手是在方才为了握住她的手刻意伸了出来，但苏知予又再次将老人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被褥之下。 可就在方才苏知予发现了老人的手在秦嬷嬷话音一落时，微微一动，被褥发生了一些变化。 虽说这些变化极其的细微，若不是她的注意力较为敏锐，再加上心思一直放在该如何医治眼前的老人身上，恐怕她也并不会发现老人隐瞒了自己身体已经逐渐恢复的事情。 “祖母，您为何不将此事告诉秦嬷嬷？” 此时的苏知予心底也尽是不解之意，虽说这些日子她不在府中，但秦嬷嬷对于老太君的担忧她也是看在了眼里。 然而只见眼前的老人却轻轻一叹息，苏知予见状，缓缓几步上前，轻轻地搀扶起了老人。 随后便见老太君微微抬起了手，眼底尽是笑意地看着眼前的苏知予。 “四丫头，如果祖母说，我也不久之前恢复的你相信吗？” 此时的苏知予闻言，清冷的目光缓缓对上了满是深意的老太君，神色微微一愣，随即缓缓笑道：“知予自然是相信祖母的，只不过祖母…您…” 然而苏知予话音还未落下，随即便听眼前的老太君沉声缓缓开口道：“老身清楚自己的身体，之所以不想告诉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秦嬷嬷便是不想让她更加为我担心。” 若是秦嬷嬷知道了她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定然心底会满怀期待，然而只有老太君自己心中清楚这一切不过都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此时的苏知予看着眼前神色间有些落寞的老人，眼底渐渐流露出了几分沉重。 而就在这时，老太君心底也满是痛意地叹息一声，随后眼神里尽是遗憾地看着眼前的苏知予，那目光仿佛即将离开一般。 苏知予见状，心下微微一痛，随即突然拉住了眼前老人的手，清冷的声音缓缓开口道：“祖母，您还记得在您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尤其是那玉姨娘。” 话音一落，一旁的老太君神色微微一愣，随后眼底尽是冷意，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眼前的苏知予。 “您是说那玉姨娘并未对您做出过什么？” 此时的苏知予闻言心下倒是并未感到特别意外，毕竟那玉姨娘在面对她时，那一股从骨子里传出来的敌意仿佛在下一秒便可以杀死她。 但表面上却依旧可以无比温柔地对待她，从那时苏知予便已经察觉到了那玉姨娘与曾经的林氏并非一个水平的。 不仅如此，苏知予也已经有所预感，这玉姨娘恐怕进入这相府中的目的并不单纯。 而老太君也许也并非她的目标，至于这真正的目标已经非常的显然。 念及此，苏知予眉头微蹙，清冷的目光里渐渐流露出了几分冰冷之意。 那玉姨娘虽多次前去菩提园，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被秦嬷嬷所劝退，但唯有一次，秦嬷嬷不在院子内，也就是在那一次玉姨娘进入了菩提园的内堂之中。 然而方才老太君也非常明确地告诉了她，那玉姨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并未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并且也并未停留太久便离开了菩提园，如果是这样，那玉姨娘又究竟是如何将蛊毒下在了老人身上。 原本苏知予心下正思索时，眼前的老太君又告诉了她一些事情。 那日原本的老太君正在菩提园内休息，而秦嬷嬷去给她准备每日都会喝的药膳，而这药膳也是当初苏知予给老人所配的。 当初老太君身中林氏所下的奇毒，虽说她已经为老人解除了体内的毒素，可老人的身体依旧还需要靠些许灵药来恢复。 因此苏知予在即将离开相府之时，便已经告知了秦嬷嬷关于那药膳的煎制方法以及药材。 而方才与秦嬷嬷交谈之时，她也曾提起过，曾在菩提园里碰到过那玉姨娘。 许是为了确认自己心中所想，苏知予对眼前的老太君眼神示意，而老人顿时便明白了女子的意图。 随后轻轻地躺了下去，继续闭上了眼睛，而就在这时，苏知予便轻声将门外的秦嬷嬷给唤了进来。 秦嬷嬷进来后，苏知予便向其再次确认了关于方才老太君所提到的事情。 而此时的秦嬷嬷闻言，反而神色间满是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苏知予。 “四小姐，您为何知道…” 老太君出事的前几日她确实遇到了刚从菩提园内出来的玉姨娘，而那个时候她也正是端着老太君的药膳回去的。 苏知予在确认之后，心下逐渐了然，原来如此，随后清冷的目光里满是冰冷的笑意。 “嬷嬷，接下来恐怕要麻烦您去帮我做一件事？” 苏知予话音一落，随即微微靠近了眼前的秦嬷嬷，低声缓缓道。 而一旁的秦嬷嬷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下意识地开口道：“四小姐，您是要…” 然而此时的苏知予并未直接回应眼前的嬷嬷，只是目光里满是深意与戏谑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