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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引昼还记得自己与沈驰景来到军中的原因。那几位那将军老的老残的残,朝中无人可用,这才叫赵惟扬带了他二人来此协助。这位闻将军便是当时称病还乡的将军之一,为什么忽然又能带兵了? 传令兵自然也不太清楚这些弯弯绕,只得模糊答道:“属下不知,还请殿下亲自去询问闻将军,共商克敌大计。” 赵惟扬一走,军中地位最高的人当属这位皇子殿下。他们没个主意,也只能先来找他定夺。 “嗯。”战事当前,席引昼也不能一直执着于赵惟扬的死活。赵惟扬有才有谋,定会揭露陷害之人,逢凶化吉。而他此刻要做的,就是替他守好江山,安护百姓。 想到这里,席引昼向传令兵微微点点头,迈开大步走向了营帐入口处。 他边走边想:那闻定南在京中多日,一定知道他太子之位被废的消息。但仍没有持着圣令直接闯入,倒是给了他应有的尊重。 走了不久,席引昼便看到营帐外有一队约几百人的小部队,正黑压压地候在门外,束得很整齐。为首的人牵着匹骏马,穿了厚实的铠甲,将面容遮了大半,看不清长相,但定是那闻将军无疑了。 他快走几步路,向为首那人微微颔首:“闻将军。” “臣拜见殿下!”那闻定南见他一来,忙撩袍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臣来迟,请殿下恕罪!” 他这一跪,身后数百位兵士也跟着跪了下去,齐齐叩首道:“拜见殿下,请殿下赎罪!” 见到这浩浩荡荡的场面,席引昼脸上没什么波澜,只伸手虚扶了下,淡淡道:“将军请起。” 闻定南知道他性格淡漠,也不多计较,便快速起了身,爽朗地笑了几声,问候了起来:“殿下这些日子在军中可还习惯?适应了这狗娘养的天气了吗?” “将军说笑了。”席引昼回以礼貌一笑,以左手牵起右手袍袖向里指了指,微一折腰,作恭请状:“将军请进。” 闻定南扯了扯马身上的缰绳,向后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一起进来。没想到他一进去,后面的人却被几个士兵拦住了。 他惊诧地看向席引昼。 对方仍礼貌地笑着,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营内许多地方还未拾掇,今晚怕是放不下这么多人。将军可否让他们在外驻扎一夜,明日再进?” 闻定南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向后喊了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跟在席引昼身后朝里走去,还不忘客气一句:“殿下请。” 到了主帅营帐之后,席引昼便将他引了进去,自己却也没有走的意思,只候在一旁停着不动,场面出奇的安静。 闻定南尴尬地挠了挠头,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殿下可还有要事与臣相商?” “没有。”席引昼掂了掂腰间的玉饰,微微笑道,状似不经意间话起了家常:“将军舟车劳顿,之前又有那样的顽疾在身,孤忧心将军的身子,故而不曾直接离开。” “臣多谢殿下关心。”闻定南忙丢下手中的包裹,拱手见礼:“这几日臣心念边疆安康,早顾不得自己的身子了,若能以臣这副老骨头换来家国安宁,臣就算是粉身碎骨又能怎样呢?以身殉国,当是我辈大义。” 此言一出,席引昼轻叹了声,抬手拍了拍闻定南的肩膀,似是在安慰:“闻将军如此大义,孤也就放心了。这里的军医医术甚好,闻将军身子骨不爽利时也要多多问询,莫要讳疾忌医才是。” “谢殿下!” 闻定南满眼感动,低头行了个礼,正欲再抬起头来说些什么时,却发现席引昼已经走了。 风吹动帐帘,送来一丝寒意。 闻定南战栗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过来,拢了支蜡烛点在上方,继续收拾他手边的行李。 * 不过两息的功夫后,席引昼已从主帅营帐走了出来,没走几步便到了沈驰景的营帐外,急切地敲了几下。 听到外头鼓鼓囊囊的帐篷被重重敲击的声音,沈驰景忙起身披好衣服,飞快地跑去撩帘子,却撞上了席引昼那张肃杀般的脸:“殿下?” 随着席引昼一起进来的还有股冷风。她打了个寒颤,忙准备颠颠地跑回被窝里去,边不忘抱怨道:“我这帘子又没有上锁,殿下打开进来不就好了?” 席引昼眉峰一拢,淡淡道:“怕你没穿衣服。” 沈驰景:???这营中全是大男人,我哪敢不穿衣服? 她正欲回去抱个枕头暖暖肚子,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把扯住,动弹不得。 是席引昼。 “做什么?”沈驰景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席引昼却夺过她身上披着的衣服,三下五除二替她穿好,又一把拉过架上挂着的盔甲给她披上,一把将她拉出了帐篷:“来不及详细说了,先出来!” 沈驰景三下五除二被裹成了个粽子,晕晕乎乎地就跟着席引昼出了帐子。她正欲抬头问些什么,忽然被手上那股久违的温暖迷晕了眼。 殿下的手,可真暖。 她一动不动地任他牵着,忽然觉得此刻就算被拉去了刀山火海,也能一举平了那山填了那海。 原来为美色所祸,是这种感觉啊。 第96章 殿下丢了 “什么?!” 荒无人烟的启军大营外,沈驰景倒吸一口凉气,又吃了一嘴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