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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西处的房间内正是徐舟横的住所。因着主人心情不佳,也没点几只灯烛,显得整个房间很是昏暗。下人都被他赶了出来,整个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这整整一晚,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第62章 你等的时间久了,会冷 沈驰景之前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周伯期与那位秦素舒之间的事情,知道她们有多要好,自然知道此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因此当她来向自己告别的时候,也并没有那么讶异。 “如今想来,所有事情都是有迹可寻的。”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经历,周伯期苦笑一声,喃喃道:“那一次本是因为她的劝解才决定留在京城的,却要因为她再度离开了。” “这次是真的决定要走了?”乔菱牵着周伯期的衣角,拼命忍住想哭的冲动,可却早就是眼泪汪汪的了:“再多留几天嘛……你这一走了,我们可能这辈子都……” 这辈子都见不到面了。 被乔菱这么一说,沈驰景和周伯期的顿时也觉得鼻头有些酸了。除了秦素舒外,周伯期最好的朋友便是眼前这两位了,骤然要分别,纵使有诸多不舍,却也实在无法在京中再呆下去了。 周伯期本就对做官不感兴趣,自打柳五事件之后更是失去了留下来的想法,若不是秦素舒极力劝她留下,她怕是在前些日子就已经卷铺盖回家了。如今失去了最后的念想,倒也算是好聚好散。 像往常一样,她抬起手来揉了揉乔菱的头,柔声安慰道:“阿菱若是想我了,便寄封信来,我一定骑着最快的马来看你。” “还有你。” 周伯期伸出手来,一把搂住了正在偷偷掉眼泪的沈驰景,轻声道:“不许一个人哭鼻子。” 纵然再不舍,分别的时候也还是到了。 时间还久,只要有心,天下的朋友总有重逢之日。 三人在周伯期的马车前道了最后的告别,此间种种分别场面暂按下不表。 只是哭着鼻子红着眼睛的沈驰景刚刚回了趟家,便发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户部,只得赶忙擦擦眼睛出门去取。 没想到才刚刚出门,便被那位唯一一个喜欢叫她大名的人给截住了。 “沈斐隐。” 屋檐下,直直倚着墙壁的席引昼不苟言笑地立在那里,叫着她的名字,冰冷的像块没有感情的木头。 沈驰景没想到这人又站在她房门口,猝不及防地回过头去,满脸泪水还没来得及擦完,便这样汪着眼泪怔怔地看了过去,看起来委屈又难过,像是受了天大的挫折。 席引昼愣了一下。 不是吧?我叫名字的时候有这么凶吗?怎么一下便哭成了这副模样呢? 下一秒,他冰块一般的面容骤然化作了春风暖意,不自在地弯起嘴角作出笑意,艰难地向前一步走,笨拙地安慰道:“沈姑娘对不起……我没有要训你的意思。只是习惯了在外人面前臭着一张脸,并非刻意针对你。” 不料沈驰景闻言后,眉心一蹙,嘴巴一瘪,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席引昼彻底乱了阵脚,慌里慌张地掏出手绢,粗手笨脚地伸手去帮她抹眼泪,着急的结巴了:“怎、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我好像、好像也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吧?” 沈驰景忙着自己伤心,根本没空搭理他。 因着怕被屋里的乔菱听到,她低低地啜泣了两声,遂很快跑了出去,直到跑到一个没有人看得到地角落才停下来,蹲在地上继续抽噎。 这些在书中苟延生活的日子里,她实在太累了。 打穿书以来,她继承了女主的敌人却没得到女主的光环,只得时时刻刻担忧着自己的性命安全;莫名受了诬陷被送入大牢,好不容易被洗刷了冤情,却失去了好友;方才乔菱哭得更伤心,她只顾着安慰这丫头,这会子才觉得自己也委屈得厉害;还有这个席引昼…… 就算他心里当真觉得与自己不熟,也不必当着自己的面说她是外人吧! 她跑得没头没脑,席引昼也追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追到了,却发现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啜泣。他一向不善言辞,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得小心地走到她身前,尽量将声音放柔了道:“沈姑娘,你……” 他滞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又看着面前的人抽抽嗒嗒个不停干着急,最后终于憋出一句废话: “你想吃点什么嘛?” 席引昼当真来关心她了,沈驰景却又犯起了倔劲。她没接他手里的手帕,而是倔强地卷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小声嘟囔道:“反正都是外人了,干嘛还管我吃什么。” 席引昼没听清:“?”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沈驰景哪里敢再重复一遍。见席引昼仍然锲而不舍地举着那张手帕,再装腔作势地不拿就有些不知好歹了,她只得伸手接了过去,装作不舒服地样子揉了揉太阳穴,闷声道:“多谢殿下关心。这附近也没什么吃的地方,要不就……” 要不就算了吧。 未料她话音未落,席引昼噌得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向巷子外头走去,只丢下一句话。 “无事,你累了便歇着,我去。” 沈驰景:“???” 大哥你为什么总是理解错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不用买,不是说我懒得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