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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这世界上拢共就认识他一个人,不用白不用。 但就这么大摇大摆进去好像也不太好。 想起丞相那天审视的目光,即将接近相府大门的沈驰景在与门卫眼神相交的那一刻移开了眼睛,以脚跟为圆心脚尖为半径画了个四十五度角,装作路过的样子拐了个弯。 今日是众官的休息日,丞相想必正在家中休憩,说不定还在对徐舟横那厮耳提面命。 “人家父子两正和和美美、天伦之乐,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去说要找那小子?”沈驰景越想越后怕,小声嘀咕起来:“那徐丞相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这么一下岂不是又要给我扣上勾引他儿子的罪名了?然后为了让我离开他儿子,给我一箱子金锭让我滚?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他可能直接秘密派人给我一刀,了结了这个祸乱他的朝廷和他儿子的祸害……” 突然,一道声音在她耳边炸开:“沈大人新官上任不好好干活,来我相府溜达什么?” 沈驰景两腿一软,不由自主瘫跪在地上,说话的声音不自觉颤抖:“下官……下官……” 终究还是没逃过这一劫吗? 联想自己方才所想的那些,沈驰景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猜错。最迟今天晚上,最早下一秒,那把屠刀就要架在自己后脖颈上了。 “下什么官啊!”忽然,她被人一把搀起:“莫不是囊中羞涩,想要为父给你些压岁钱?” …… 终于恢复神智的沈驰景瞪着眼前嬉皮笑脸的人,咬牙切齿:“徐、舟、横!” “干嘛学你爹说话!” “这不官场上的正常打招呼方式么?”徐舟横笑得开怀:“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动不动就要给我行大礼啊!” “走走走,咱换个地方。”他假装没看见沈驰景的白眼,指着前方:“琳宇街就在几里外,我们边走边聊,到那儿还能吃个饭。” “说吧,找我什么事?” 沈驰景也没跟他废话,边往前走边道:“我……原主的兄长,被人从青州劫到了京城,还被下了药。” 徐舟横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沈致?他好像是在故事中后期才来京城的吧?” “是啊,所以才说不对劲。”沈驰景忧心忡忡:“虽然我记不太清,但沈致后来肯定不是正常死亡,是被人害死的。后期旁人害他是因为嫉妒原主的步步高升,可我现在分明刚进官场,小喽啰一个,还没来得及得罪人啊?” 徐舟横费解地紧了眉头:“是啊。可如果不是因为你,旁人没有理由对沈致下手。更何况是从千里之外的青州将他劫来,这多费事啊!可现在的你要钱没钱要色没色的,如果只是单纯的绑架案,那人又图什么呢?” “……”沈驰景:“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难道……”徐舟横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凑在沈驰景耳边小声道:“还有第三个穿书者?或者是重生者?” “重生?”沈驰景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闹了,这世上哪有重生之术。” 徐舟横嗤了一声:“连穿书这么奇幻的事都能发生,重生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能是可能,但在这件事上不可能。”沈驰景凝重道:“沈致身上有烟草味。这个味道,只可能来自书外世界。” “烟草味?”徐舟横有些发懵:“这和重生有什么关系?” 沈驰景只得给他解释了一遍作者的作话,末了忍不住嘲讽道:“一看你看书就比我还囫囵吞枣。” 徐舟横恍然大悟:“有理有理!” “可就算我们发现了这一点,找到这人还是大海捞针。”沈驰景还是一副丧眉耷眼的模样:“光看外表,哪里看得出谁来自书外?况且,我有一点一直想不明白。正常来自书外的人不该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吗?不该一心只想着怎么从这出去吗?他倒好,单从劫走沈致这事来看,浑然是一副热衷朝党斗争的样子。怎么,想在这安个家,先从斗垮我这个女主角开始?” 徐舟横两条长腿走得忒快,一回头才发现把沈驰景落下了,便停在路口等了几秒:“要我说你这个脑子就不用在该用的地方。你忘记了有系统这个事了?说不定他做了这些事才能活着出去呢!” “说起来沈致,我又想起来一件怪事。”沈驰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怎么想都回忆不起他去世的原因和时间,只能隐约记得他是在入京不久后丢了性命。这种感觉就像是……” “像是有人特意把我这段记忆删除了。” 她微蹙眉头,想了几秒,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描述。 “说来也奇怪。”徐舟横摊摊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壳:“刚听你一说,我发现我也想不起来了。” 沈驰景心烦意乱:“算了算了,或许又是系统搞的鬼。我们现在还是快想想怎么才能把这孙子找出来为好。” 说起这个人,她越说越来气,越说越激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说这人也是的,生活在我们和平自由的二十一世纪,不好好做个守法公民,倒是学会下毒害人了!心狠手辣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从小就在这种尔虞我诈的氛围里长大的呢!” 徐舟横被吵得头疼欲裂,摆摆手制止了沈驰景的废话连篇:“要查这事,我们得从源头查起。” 沈驰景立马心领神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