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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穹不灭!死不旋踵!”巴图怪叫一声,夹紧马腹,当先向前方的城池冲去。 “西穹不灭!死不旋踵!”八千勇士纷纷效仿巴图,以刃割面,他们赤红着双眼,呼啸着紧随。 虽然只是区区八千之众,声势却仿佛八万修罗,气吞山河。 队伍还未靠近城墙,但那肃杀之气已让城上的西穹守军胆寒至极。 嗖嗖的箭雨声响起,承受不住压力的守军提前松开手上弓弦,箭矢如雨却射在空处。 不等下一波弓箭射出,巴图已经冲到了城下,借着战马的冲力,巴图双腿猛地一蹬,整个人飞身而起攀上了城墙。 身下的骏马收势不住,轰然撞上城墙,筋骨断折,溅起一蓬血花,那样猛烈的撞击,似乎城墙也跟着颤抖了几分。 巴图一手执斧,一手攀岩,三两下登上城墙,身子还未站定,三柄弯刀就已经袭面而来。 他就势一滚,躲开两刀,另一刀却斜斜斩中他的脑袋,将巴图脸上的肉削下一块。 巴图痛得浑身一颤,眼里却毫不畏惧,鲜血激发了他骨子里的血性,他抄起巨斧狂扫,那几个偷袭他的守军还来不及惨叫一声就被齐齐腰斩。 又是几杆长矛刺中巴图后背,剧痛之下,巴图奋起神力,将巨斧轮开,他四周八方的守军或是被砍成两段,或是畏惧后退不敢撼其锋芒。 一瞬间,巴图四周竟被清出一块空地。 身后八千勇士也都赶到,城墙上很快开始了厮杀。 漠北前锋一个个满脸鲜血,状若野兽,西穹人本就胆寒,城墙一失,顿时无心恋战。 血海里,一名漠北勇士被三个西穹士兵合力腰斩,他没有死去,眼里一瞬间迸发出疯狂杀意,双手撑地一跃而起,一口咬住其中一名西穹士兵的脖子,任凭另外两名西穹士兵怎么拉扯,他死不松口。 那人的脖颈被撕扯的鲜血狂喷,最终,他瞪大双眼直直倒在地上,断了气息。 漠北悍卒却还没死去,他满口鲜血,狂笑起来。 这成了压垮西穹守军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个守军承受不住压力,率先扔下手中兵器,逃下了城墙。 随即整座城上,西穹守军溃退。 “城破了!”八千勇士此时只剩下四千不到,巴图再握不住手里的巨斧,他瘫倒在地,吐出最后一口气,笑道:“城破了。” 尉迟傲天纵马进了西穹城,巴图的尸体被抬着从边上经过,他勒住了马蹄。 “传令,屠城。”尉迟傲天的表情没有一点喜怒,仿佛说着一件轻描淡写的小事。 半日之后,西穹城外,垒起三座小山一样的尸堆,放眼整个西穹城内,再无一个活物。 “伤兵留下,拆毁城墙,我们继续西行。”尉迟傲天马鞭一扬,向西而去。 此后数日,漠北军兵锋西向,以迅猛之势掀起战火,尉迟傲天更是下令,但凡不降,立刻屠城,短短几天,有数十万人死于漠北军铁蹄之下。 一时间整个漠北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而尉迟傲天的杀神之名,再次响彻整个漠北,在往后的战役中,再也没有哪些小国胆敢违逆,大军过处,纷纷降顺。 尉迟傲天见状,将兵符交给赶来的端木放,他仅率麾下亲兵连夜回了北溯城。 在那里,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 北溯城,即便是在北溯国时期,人口也不过百万,但今时今日,城里城外人头攒动,竟有数百万之多。 这都是尉迟傲天征战中俘虏的罪囚,早在数日前就被下令押解到了这里。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尉迟傲天心里最重要的那件事——修建林瑶的衣冠大墓。 “大王,一切已经准备好,请您下令开始。”一名巫祝颤抖着走到尉迟傲天马前,他的身上满是鞭痕,也是被尉迟傲天抓来的俘虏。 “瑶儿……”直到此时,尉迟傲天锐利如鹰的眸子里才浮现出一抹哀伤与思念。 “巫祝,你是监工,这百万劳力由你指挥,无论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尽可以向我请求。”尉迟傲天道:“这座衣冠墓,多久能够建成?” “大王放心,少则一年,多则两年。” 尉迟傲天闻言缓缓闭上眼睛,林瑶的身影再次浮现眼前,修建这座林瑶的衣冠墓,一方面是为了寄托思念,另一方面也是尉迟傲天希望借助圣宫的巫术,期待林瑶有重生的一天。 “以鲜血修筑,再尘封千年,圣神的力量或许能将亡灵唤醒……”巫祝的呢喃在尉迟傲天耳旁回荡,无论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只要能有一线希望让林瑶重生,尉迟傲天都在所不惜。 伸出右臂,在巨剑锋刃上一抹,猩红的鲜血顺着剑身淌下,一点点流入脚下的坑土之中,尉迟傲天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的眉目间少有的露出一丝柔情,看着鲜血流进坑土,仿佛是流进了林瑶的身体。 “瑶儿,你会回来的,一定会。”尉迟傲天的嘴唇有些发白,身子却巍然不动:“本王说过,永远保护你,我的王妃。” 不知流了多少鲜血,直到尉迟傲天脚下的这块土地全部被染红。 这一天,衣冠大墓开始修建,随着混入尉迟傲天鲜血的坑土作为墓基,百万劳力在数万漠北军士兵的监工和巫祝指挥下开始劳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