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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后阖上双眼,心中默默的为自己死去的孩子毛毛祈祷:“圣神保佑, 愿哀家可怜的孩子早登极乐。”这是她暗藏心底多年的巨大秘密和隐痛,无处排解,只能诉诸神灵。 祈祷完,姜太后回身,一眼就看到了尉迟连赫身后的尉迟傲天,神情一凝。 尉迟傲天冰冷的目光也凝视着姜太后。 姜太后皱起眉。 祈祷完毕,皇室们纷纷离开,尉迟傲天走出大殿没几步停下了步子,随行的仆人会意先行离开。 林瑶走出来正好和他四目相对,目光波动了一下。 尉迟傲天大步走上前来,手臂一横将她拦了下来。他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林瑶,本王给你带了一样东西。” 只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来,一盒紫罗兰花瓣呈现在林瑶面前,林瑶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眼底深处有了一丝波澜,可细微的根本就让人察觉不到。 “送给你!” “我不要!”林瑶将盒子推回他手里,“想必摄政王是误会了,我并不喜欢紫罗兰。”说完就要绕开他离开。 尉迟傲天那双强有力的大手却一把扳过她的肩,不容她再逃,“林瑶!你如果想离开这里跟本王回去,本王可以想办法。” 林瑶纤长的羽睫挡住了眼底的涟漪,传递给尉迟傲天的是淡漠的冷笑,“离开这里去哪儿?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又重新回到你的魔掌吗?” 尉迟傲天鹰眸里划过一丝受伤,不由分说把她一把搂进怀里,“我不管,你必须回到我身边。” 林瑶奋力挣开他的怀抱,给了他一巴掌。尉迟傲天俊朗的脸上多了一道清晰的指印。 林瑶怒斥道:“这里是圣宫,摄政王请放尊重点!”她将厌恶表现在脸上。 “好!我走!”尉迟傲天大怒,转身就走,像一头受伤的猛兽。 林瑶心中一揪,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忽听身后有极轻的脚步声。 是朝鲁,他穿着黑袍像个不散的幽灵从她身后走来,走到她身侧,行了个礼。 林瑶微微颔首。 看着尉迟傲天离去的背影,林瑶心中像是捅进了一把刀。她也不想说话这么伤人,可这里是圣宫,到处都是大祭司的眼线。她不能让大祭司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对她和尉迟傲天都没有任何好处。 …… 猛火过后,原来的玉琼宫如今已经废弃,重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夜深人静,有两个人悄悄的回到了这里,分散开来似乎在找什么。 “圣女,玉琼宫烧的这么干净,能找到什么呀?”主殿内一片狼藉,耶律珈霓翻检着地上的碳状物,浓重的焦臭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林瑶咽不下这口气,就是大祭司为了杀她丧心病狂放的火,这件事岂能就这么轻易的过去。虽然尉迟连赫已经把这件事交给了大祭司来查,可也没说不许她插手,就算被人发现了她在调查也没什么,就说不想大祭司太过操劳就能糊弄过去。 “这件事的追查交给了大祭司,他肯定会把蛛丝马迹清理干净。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万一放火的贼落下了什么呢?大祭司坏事做尽,我不相信圣神会帮他,总得来碰碰运气。大不了无功而返,就当出来散散心了。”林瑶拾起一块碳状物,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寒风吹过,在寒冷的冬夜透着丝阴森森的鬼气。 夜幕笼罩着整座都城,诡暗的黑夜像魔鬼的利爪,要把深藏的罪恶再次血淋淋的撕开。 宫殿重重,宫宇深深。“姜露,你坏事做尽,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你在哪里?出来!”姜太后眼前一片漆黑,阴狠的吼着,“涵妃,你活着哀家不怕你,死了就更不怕!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凡能做人上人的,谁没有点手段?谁敢说自己没害过人?你的儿子尉迟傲天嗜杀成性,如果真的有报应,也应该报应在你儿子身上!” 阴森森的寒风中,出现一道惨淡的弱光,涵妃身影忽地飘过来,出现在姜太后身后,“姜露,你为了坐上太后之位,伙同北宫胜混淆皇室血脉,让一个不知从哪来的人当上了东耀国的皇帝。圣神开眼,一定会保佑本宫的儿子拨乱反正,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涵妃掐住姜太后的脖子,枯朽成白骨的双手渐渐收紧。姜太后惊恐的看着涵妃苍白的脸,死命的挣扎着。 姜太后尖叫着醒了过来,气喘吁吁,后背完全被冷汗浸透。 “太后!”秋月急忙点灯。 姜太后低低的吩咐:“给哀家倒一杯水。” 虽然是半夜,但姜太后频频梦魇,茶水间里一直温着水准备着她惊醒时要喝。 秋月一边把水递给姜太后,一边给姜太后披上披肩,免得她着凉。 姜太后回想着刚才的梦境,越想心中越乱。且不说尉迟傲天对她仇深似海,就凭当今坐在龙椅上的东耀皇帝不是先帝血脉,只要尉迟傲天在世上一日,她就无法安心。 ……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姜太后就让身边的太监传唤大祭司。大祭司突然得了太后的召见,他给了朝鲁一个示意的眼神,朝鲁立刻给前来传话的太监塞了一袋钱。 太监目露贪婪的掂了掂,心满意足。 “不知太后为何事召见我?” “这个咱家也不清楚,听太后身边的秋月说,太后这几日频频夜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