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忠烈

    “杀鬼子——”眼看着小鬼子靠着木台阶冲了上来，刘杨就知道是肉搏的时候了，几乎每一次和小鬼子打仗，都无可避免的要进行肉搏，湖州之战，肉搏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每一次都那样的惨烈。

    从春梅手中接过大刀，活动了一下就筋骨，盯着已经冲上城头的小鬼子，也不用刘杨在喊一声，弟兄们早已经蜂拥而出，悍然和小鬼子撞在一起，从来这都是最惨烈的碰撞，无论对特务营还是对日军。

    鲜血崩飞，喊杀声震天，不时有小鬼子被撞下去，此时无论死活，掉下去都没有活路，会被后面的日军活活踩死，没有时间去拉他们一把。

    一个弟兄肚子被捅了个窟窿，肠子都流出来了，知道已经死定了，反而丝毫没有害怕，高声的咒骂着小鬼子，拉响了手榴弹扑向了小鬼子，轰的一声，和小鬼子一起粉身碎骨，临死只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也有的只剩下一只胳膊，却一只手保住小鬼子，用牙齿咬住小鬼子的脖子，怎么也不松口，任凭其他的小鬼子将刺刀一次又一次的扎进他的身体里。

    刘杨拎着大刀从工事中冲了出来，和小鬼子撞在了一起，大刀是大开大合，一刀将一个小鬼子砍翻，说起肉搏还是用大刀片子更灵活。

    一旁春梅随手挑开一个想要偷袭刘杨的小鬼子，一对鸳鸯刀出手刁钻，一手荡开刺刀，一刀划过小鬼子的喉咙，下手无情，刀刀夺命，却受在刘杨身旁不肯放松。

    其实刘杨没有什么危险的，警卫排上百人都在他周围，这小鬼子也是故意放过来的，每次就他娘的一个小鬼子，这还是刘杨一直要求在要求的，李宝柱他们才勉强同意了这么做，否则一个小鬼子都过不来，再说还有春梅在身边。

    虽然春梅是个女人，但是却足以让很多人惭愧，因为无论是枪法还是刀术，即便是警卫排也少有人和她比，谁都知道，春梅每天都要拼命地练武练枪法，就是为了保护好刘杨，有这么一个女人，也就是营座了。

    最让人想不到的是柳川稻子，这个本来很文弱的女人，如今竟然也拿起了刀，这些天和春梅在学习刀术，不是为了求自保，而是为了能够跟在刘杨身边。

    众所周知，刘杨只要有机会，就喜欢上阵杀敌，而且是亲自动手，所以春梅也跟着每次上战场杀鬼子，要说死在他手里的鬼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所以跟着刘杨就必须做好上战场的准备，否则就很少有机会就见到刘杨了。

    说双方的感情，柳川稻子在刘杨这里或许并不在重要，但是对于柳川稻子来说，刘杨那就是天，那就是唯一，所以柳川稻子拼命地努力练习，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起来，才能跟得上刘杨的脚步。

    同样是一对鸳鸯刀，虽然只面对这样一个鬼子，但是柳川稻子知道，不会有人来帮她的，所以全神贯注的面对这个日军士兵，她的国人，虽然这样背叛了大日本帝国，但是柳川稻子却必须去做，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刘杨更多的认同。

    好在柳川稻子以前也练习过剑道，虽然只是强身健体，但是也有些基础，所以真正上了战场，春梅的鸳鸯刀也能熟练的施展出来，刀出如风，一边闪躲，一边荡开刺刀，一刀滑向小鬼子。

    中国的武术讲究的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不得不说，柳川稻子的鸳鸯刀法施展的不错，绝对是得了春梅的真传，快准狠，而且绝不正面为敌，一把刀专门荡开敌人的武器，一把刀杀敌——

    这也是警卫排照顾柳川稻子，只要上了战场，就没有人可以不用自己拼命，这是刘杨说的话，所以柳川稻子还是会面对一个日军，不过这一个日军没什么，柳川稻子并不害怕他，究竟一场仗下来，也杀死了两个日军。

    终于将小鬼子赶了下去，日军在损失掺重之后，终于无奈的撤了下去，一场惨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日军丢下了两千多具尸体，只是肉搏战就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而特务营就算是沾了高处的光，但是也损失了七百多人，可以说伤亡惨重。

    一眼望去，阵地上不知道多少小鬼子惨死，从城下到城上，有的肠子流了一地，却还没有咽气，躺在地上哀嚎着，听的人心里发沉，即便是作为敌人，却没有一点的兴奋，惨烈——

    这时候一零五师开始收敛弟兄们的尸体，同时也将日军的尸体丢下去，将城墙下面在清理出来，否则到时候小鬼子就能踩着尸体冲上来。

    收拢到了一半，一直在观察小鬼子的刘杨忽然高喊了一声：“炮击，立刻隐蔽——”

    话音落下，喊声此起彼伏，弟兄们便开始拼命地躲藏起来，究竟进入防御工事，要么进入避弹坑，反应极其迅速，果然，轰隆隆的炮声很快就砸了下来，为数不多的来不及躲避的弟兄，就被炸死一些。

    没用多久，炮声又停止了，日军的炮弹消耗的也很严重，从原来的三个基数，到现在只能打一个基数，不会比特务营各部强到哪里去的。

    炮声停止了，日军又开始了下一轮的进攻，炮声只是为了给进攻的小鬼子提供一些庇护，避免造成更重的死伤，已经不再是对特务营造成什么杀伤，特务营的工事太坚固，足以让重炮在这里失色。

    这天的战斗，从早上到晚上，从晚上到早上，始终没有真正的停止，只有每次吃饭的时候，双方才会消停下来，甚至后来刘杨都没有时间去理睬那些糟老头子。

    终于到了早上饭，已经心惊肉跳的糟老头子们，此刻一点精气神也没有了，早已经被灿烈的战场给吓住了，他们知道打仗会死很多人，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人怎么死的，死成什么样的，如今算是见到了，死的真的很惨，特别是曾经见到一个拿着肠子活活勒死小鬼子的弟兄，他们真的被吓到了。

    做好了饭，糟老头子们根本吃不下去，眼巴巴的看着其他的士兵，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好像根本不记得刚才惨烈到什么程度，也不记得那些弟兄死的多么惨。

    糟老头子们心中想说弟兄们冷血，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所有人都这样，见怪不怪了，死人在战场上，是在正常不过的旋律，不死人那才有鬼了。

    眼见刘杨从前线终于退了下来，再见到刘杨身边的那个叫春梅的女人，糟老头子们再也不敢呵斥春梅了，这女人杀了多少鬼子，刚才最少有七八个吧，比男人都厉害。

    “姑娘，那个——”一个糟老头子勉强挤出一点笑来，只是笑的还不如哭的好看：“我们想求见长官——”

    春梅哦了一声，浑然不将这些老头子当回事，在春梅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姑爷喜欢的，看着顺眼的，这种人春梅看着也顺眼，当然女人除外，一种是姑爷讨厌的，只要是姑爷讨厌的，关你是什么人，春梅都敢一刀劈过去，或者直接甩脸子，哪怕是再大的官也没用，因为在春梅眼里，刘杨就是最大的。

    刘杨不喜欢这些糟老头子，春梅怎么会给他们好脸色，哼了一声：“你们还没走，这里的饭都是用弟兄们的命换来的，你们不配吃这些饭，收拾收拾赶紧走人，别在这里给我家姑爷添堵——”

    春梅是真不客气，一句话让这些糟老头子一张老脸都没地搁，讪讪的笑也笑不出来了。

    可惜春梅丝毫不觉，只是像是轰狗一样的轰人：“要不是我家姑爷，去救你们才怪，一群糟老头子坏得很，救你们纯属浪费，还不如让那些兄弟多杀几个鬼子来的痛快——”

    “姑娘，老朽等人知道错了，你看能和长官说一声，我们再也不会这样了——”一个老头子叹息着，真正看到战场上特务营拼命地样子，才知道他们说话有多么过分，哪怕是当兵的应该保家卫国，可是死的这么惨烈却自古罕见，最少他们这么认为的，这些兵是真正的英雄。

    啊了一声，春梅歪着头打量着这些人，犹豫了一下：“也好，我去告诉我家姑爷一声。”

    春梅进去了，将事情给刘杨说了一遍，刘杨才迟疑起来，仗一打起来，哪还有精力顾虑这些糟老头子，光是研究战场上的变局就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

    “他们都知道了，告诉他们，我没时间和他们废话，我耽误一分钟就有几十个弟兄可能会是，叫他们走吧，如果有下一次，我宁可留着自己的弟兄多傻杀几个鬼子——”刘杨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便让春梅去直接赶人了。

    春梅可不会犹豫，刘杨的态度就是她的态度，见了一帮糟老头子们，小手挥了挥：“你们都走吧，我家姑爷没时间和你们玩，姑爷耽误一下，可能就会有几十个兄弟死掉，值不得在你们这些糟老头子身上多费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