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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无法躲避。听到她的提醒后绝大多数修士都打出了防御法器挡在前,或结成法阵,或向山下奔逃。可他们都没能躲过,尽数被白光吞噬。 洞真派掌门从恍惚间醒来,甩甩头,那座山头还在,牌匾上刻着七曜宫的宫殿毫发无损。就连立在大殿前的虞知微也依旧站着,一切似乎没有异样。 可洞真派的人大多没了。 没有尸体,没有残余痕迹,在那招禁术过后,他们全都消失了。一眼望去,只有十来个长老和顶尖的几名弟子还在。 怎么会…… 外伤兼怒火攻心,洞真派掌门甚至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一切,觉得不切实际,她低下头,喉头腥味涌起,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洞真派内,负责镇守灵阁最上层的弟子打了个盹,修仙者的危机感让他突然间从梦中醒来,浑一抖,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趴在桌上,慢慢回过头去,一点点瞪大了眼睛。 在他后,原本满满当当亮起的魂灯,突然灭了数百盏。 就好像有什么人一口气将这些魂灯全部吹灭了似的。那弟子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冷风从窗户外吹进,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负责镇守灵阁最上层,也就是主宗派所有精锐弟子的魂灯。 这些人都去讨伐七曜宫了。 所以,他们全都……? 哐啷一声,他惊惶跳起,锁上灵阁大门,向下冲去。 遥远的另一片大陆,万鹤笙坐在占星台中,与自己对弈。 她透过秋葵的眼睛看到了这一切,又落下一子。 白子已成包围之势,在她又落下一枚白子后,彻底圈死。万鹤笙将其中黑子一枚枚捡出,满意地笑了。 而后,她的目光凝实了一瞬。 失灵禁地内跟随其他长老一道检查的秋葵突然顿了顿,在其他人关切的目光中,秋葵摇摇头:“我没事,继续走吧。” 山巅处那样大的动静,他们却丝毫没有听见。风雪太大了,仰头望去,也看不见什么,为首长老只是有些奇怪,怎么没有见到他们的人影?难不成全都落在山顶上了吗? 他根本没有往全军覆没那个方向去想,这件事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全天下无人会相信。 唯有秋葵,每走一步便回头向那山巅上看一眼,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大家都很喜欢秋葵,问她怎么回事。 一袭红裙反而衬得秋葵面色更加苍白,她摇摇头,低声道:“长老,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终于忍不住七嘴八舌说起来。 “我也觉得有些不太安定,心跳得很快,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掌门,他们应该没事吧?” “山上应该只有那魔头一个人,大家也不要太担心。” 为首长老不敢说自己心里也有些忐忑,空落落的触不到底,他板起脸:“好了,不要再说胡话。” “这些魔修阴险狡诈,定然是藏在什么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内圈平原没有,倒不如往外圈山头上去找。” 神识放到最大也找不到人,他们改变了方向向环绕着的山峰走去。放在蹲守在外山的魔修眼里,便是他们要离开的迹象。 “都做好准备,一个都不能放出去,还有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修,一定要留活口,谁要是伤了她,回去就等死吧。” 虞知微封的几位大将各自传话,他们说的那人自然是秋葵。 秋葵躯壳中藏着万鹤笙的神魂,听到那些魔修的耳语,不动声色,又向那座山看了一眼。 无人知道,她正在不断唤醒封在山下的那截残肢。 还有一点点。 万鹤笙的修为比之在场众人、哪怕算上洞真派长老都有所不及,她跟随魔神多年,专攻魂魄一道,又历经死而复生,论起神魂,早已踏入半神境界。 秋葵操纵着一点点神识,向山下的残肢探去。 虞知微不能现在死。 她施展禁术,对自损伤极大,洞真派长老失去众多弟子,难免会发狂,歇斯底里之下,虞知微未必能活。 无人知晓埋藏在雪山底的一截左臂,魂魄逐渐复苏。 万鹤笙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呼唤对方。她的本体坐在遥远的太虚门内,占星台上可见星光闪烁。 一颗本该死寂的星子,忽然闪烁了一瞬。 不仅仅是在失灵禁地,东境亦如此。 月荼跟随裴长清在至阳泉外,一日又一日锻造本命剑器,他性格温良,并不以势压人,又十分好学,很快裴长清就与他相处甚欢,两人时常一道饮酒。 当然更多情况下是,裴长清边喝酒边絮叨,月荼静静听他说话。 “这至阳泉呐,对炼体大有好处。很多弟子怕疼,我当年也怕,不过我那时,要去大比了,那位师兄同我修为不相上下,又经常出外战斗,我怕比不过他,就求了师父在一旁护法……” 裴长清拍着岸边滚烫的岩石,大笑不止:“结果我那师父先把我丢进这至阳泉里,泡了个三天三夜后,又把我丢到了另一边,这是拿我当法器锻造呢。” 月荼笑出声:“裴长老,那后来呢?你赢了吗?” “那自然,在这泉里泡久了,肉.刀枪不入。”裴长清拍拍胸脯,忽然道,“你想不想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