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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见过,他见过师祖!那时候师祖受了伤,他一定是在躲什么人,为了不连累他们才清除了他们的记忆直接离开的。 师父一直在找师祖!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她! 还有,想害师祖的是什么人?村里的惨剧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塌上的少年眼皮不安跳动,眉头紧皱,挣扎着要从梦里醒来。他感觉自己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重得喘不过气,要伸手推开,手上却套了犯人一样的镣铐,动弹不得。 我不是犯人!我不会犯错的! 想要喊叫出声,想把镣铐枷锁通通挣开,可他又不能挣开,否则会陷师父于不义。正当他整个人被压的喘不过气要叫出声时,胸口那块巨石没了,浑身突然一轻。 钟长岭睁开了眼睛,最先看见的是一只从未见过的黑白两色小兽,从自己胸口被抱,黑色的四肢不断挣扎,发出有些像羊一样的颤抖的叫声。眼睛周围一圈的毛也是黑的,往下垂着,看上去很有些可怜的味道,尤其是它发现挣扎不过后,乖乖地蹭一蹭对方手掌时,看着就更惹人疼了。 抱起它的少女丝毫不顾它装可怜的伎俩,一手托起,另一手往屁股上一拍:“你又乱跑,不是说过了不能趴别人身上睡觉吗?要是把他压受伤了,小心天玑真人拔了你的毛。” 刚训完,抬头便对上了挣开眼睛的钟长岭,少女也不尴尬,笑道:“善水师弟,你总算醒了,现在还难受吗?” 她生得极美,这浅浅一笑,让整间屋子都明亮起来。 “不难受了。”钟长岭丝毫没有普通少年面对异性时的不自在,他脑子里没长这根弦,慢慢下榻起身行礼:“见过师姐,不知这位师姐如何称呼?我现在又是在什么地方?” 少女:“吾道号杜蘅,俗家姓轩辕。这儿是灵谷。” 钟长岭呆了一会儿,才把眼前少女和其他人口中欲拜入师父门下而不得的人物联系起来,连忙再次行礼:“见过杜蘅师姐。” 轩辕姬把黑白小兽放下,后者一骨碌溜出房门去,看的钟长岭十分好奇,又不好问,轩辕姬一边让他伸手探查,一边说道:“那是我师父养的食铁灵兽,你别看它小,可凶呢,这几日若是碰着,不要去招惹它。” 钟长岭的重点放在后一句:“师姐,这几日?我需要在灵谷住一段时日吗?” 轩辕姬:“自然,天玑真人这几日事忙。” 钟长岭一直在山上,有什么消息都是白术或辛元转达,他们俩不大敢说师父的消息,并蒂莲姐弟也不愿意说。钟长岭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师姐,你知道师父去哪里了吗?” 这样重要的一件事,他直觉不能像以往那样传音去问。 轩辕姬道:“真人就在宗内,这几日瑶光真人闭关,又有北境洞真派来访,真人许在忙这事。” 其他小宗门,几个长老执事便罢了。偏偏北境洞真派来人,又是宗主亲自相邀,他不便亲迎,三位弟子不是闭关就是出去游历,叫万鹤笙去,的确最合适不过。 万鹤笙的确在接待洞真派来人,并且,来的人中,还有两位老熟人。 “万前辈,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少女秋葵依旧熟络地挽着她手,笑意盈盈。 万鹤笙很浅淡地笑笑,点点头:“秋葵姑娘。” 历经两世,神魂更加强悍,多操纵几个化身对万鹤笙来说并不是难事。此刻,在外人眼里,少女抓着她不放,其他人都担心会遭了她厌烦。 不过,她怎么会厌烦呢? 少女眼睛更亮:“前辈,我本来要回宗的,只不过回去的时候中途遇到了他们,听说要来太虚门,就一道过来了。” 另一人忍不住笑道:“好个小师妹,你同真人何时认识的?竟也没不告诉我们,好叫我们也沾沾光。” 万鹤笙只笑,不语,她的目光掠过洞真派来的几十号人,和在最后位的一个高瘦青年极快地对视一眼。 那名青年身负厚重长刀,面色是不正常的苍白,连唇也是苍白的,本该看上去有些病态,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又叫人在第一眼看过去时只能被如刀般的眼神剜退,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虚弱。 柳行舟,她在洞真派的第二位化身。 “柳师兄,怎的你老在最后一个?”一旁师弟亲亲热热叫他,哪怕柳行舟态度冷淡也不在乎,凑过去小声道,“听闻太虚门年轻一辈中高手如云,莫说柳师兄,小弟也有些技痒,想比试比试。等会儿不妨问问?” 柳行舟淡淡道:“不必。” 那位师弟并不气馁,继续道:“师兄,实不相瞒,听闻这位真人占星术一绝,小弟我……” 还未说完,他便发现柳行舟神色僵了一瞬,似乎遇到了什么令人心情不妙的事。他立刻望过去,原是前方几人行至台阶上,在前头的秋葵毫不掩饰地瞪了柳行舟一眼,目露凶光。 虽然那一瞬间的凶光快若闪电,秋葵很快又恢复了笑脸,可如果有心人观察,还是不难发现的。 至少,这位师弟就感觉到柳行舟脸色更冷更僵,偶尔扫到前方那个漂亮的少女背影时,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与厌恶。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这儿不是太虚门,如果周围没有其他人,这两人一定会打起来,并拼个你死我活。 唉,何必呢,秋葵师姐生性烂漫,又不曾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谁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他。柳师兄这样一个无情铁面的人,竟也不顾在外宗门的颜面公然冷脸?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