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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修炼出了岔子? 倒也有可能。 欲修道至大成,皆以修心为上,道法其后。当今修真界声名显赫之人,无一不是堪破本心,纵使性格或行事作风不同,也绝无心境懦弱之辈。 虞知微此人,太过心急了。岂不知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她想要面面俱到,凡事不出差错,短期看不出什么,长此以往,于道心不利。 不过,也不能就此断定,还需要再探查才是。 飞舟回到漆吴山,漆吴山范围极广,外围一圈山峰热闹非凡,越往里越寂静。万鹤笙挥退了婢女力士,独自登上主峰。 藏锋仙君是剑修,但万鹤笙不爱习剑,师父便为她四处奔走,寻着好材料替她打造了一方观星台。 她在观星台中,盘腿而坐,慢慢阖上了眼帘。 * 落英山,清心殿。 身着普通弟子长袍的少年跪坐在阵中,样貌似女儿家般秀丽,只满脸怯弱之色。他脑海里还有些迷糊,他以往总是惹师兄弟生气,被关进来的次数多了,对清心殿密室熟悉得很。唯独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要在清心殿反省,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殊不知,虞知微封住了他的记忆,以免被人利用,而后随便寻了个由头将他打发过去,若是还找不着消除魔气的方法或找不到魔气源头,他估计要一直关在这儿。 清心殿虽与外界隔绝,殿内灵气倒充足,少年委屈了一会儿,还是坐直身体,安心在蒲团上打坐。 这一回,不知要关多久。 少年叹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去多想。 他资质算不得很好,旁人数月便可引气入体,他用了一年有余,他人三五年便能熟络的御剑术,他却足足花了七年。这样天资愚钝的弟子,本该在太虚门外门浑浑噩噩过一生,他却不知走了什么运道,进了落英山,又幸得虞真人门下弟子随口指点,迈过生死关,得以初窥门径。 正安静时,他忽然听见密室外隐约传来一声惨叫,那声惨叫戛然而止,像是痛苦惊呼到一半时忽然被人堵住了嘴。少年虽专注,却依旧被那声惨叫引去心神,心道:这不是清心殿吗?即便犯错,也是罚弟子自省,怎会施加刑罚? 每间密室都布置了法阵,寻常声音传不进来,能叫他听见,还不知叫得多大声呢。 他脑海里不由得浮想联翩,深呼吸几口气,强逼自己静下来继续修行,不要多想,可脑海里却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那声惨叫。 总觉得……有些熟悉? 是谁的声音? 以往还算顺畅的灵力运转也有些滞涩,经脉似乎被什么堵着,行至丹田处便再渡不过去。少年不信邪又试了几次,皆不得要领,不由得心急,运转灵力试图强行冲击。不料这一回,体内灵力竟完全不听使唤,一股脑冲上心肺,迅速爆发。 少年只觉得心口一疼,这股剧烈疼痛立刻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无力蜷缩起来,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很快昏迷过去。 昏迷前,他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 清心殿外,虞知微门下大弟子冼尘面色凝重,手中木剑淌血,在他面前,三具穿着普通弟子制服的尸体整齐摆放,还有一具在他身后,一剑穿心。 若是关在密室中的少年恢复记忆看到这一幕,定能认出地上几具尸体都是曾和他一起出游南海的师兄弟。 冼尘抖落木剑端淋漓鲜血,随手将长剑毁去,问:“有结果了吗?” 负责检查的几人面有难色,摇摇头。 “冼尘师兄,他们身上没有操控的痕迹。”这话说出来他们自己都不信,若不是被人操控,又怎会突然狂性大发,强闯清心殿?难道他们一齐修炼出岔子走火入魔了不成? 冼尘一字一顿问:“没有?” 在他颇具压迫力的注视下,领头人硬着头皮上前:“师兄,我等法力低微,确实查不出。” 冼尘道:“罢了。”说完,他以灵力覆双目,仔细观察。 正如那几人所言,这几个人死得干干净净,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唯独面上双眼暴凸,唇角含笑,还残留几分方才疯狂杀戮的痕迹。 想到师父近日忙碌,似乎要闭关,又忆起师父嘱咐,冼尘沉吟片刻,道:“将尸体秘密交给刑事堂,以及,这件事绝不允许外传,若我在外听得半点风声……”青年冷冽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面孔。 在场众人头皮一麻,立刻齐声应道:“是!” 冼尘又问:“清心殿里现在关着什么人?” 负责管理清心殿的执事弟子回道:“一共四人,还有一个刚刚才被天音娘子送来。” 天音娘子,落英阁掌事,换句话说,这人是师父送来的。 冼尘:“所为何事?” “据说是因为偷了天音娘子的什么宝物。”执事弟子也不清楚,不过上头怎么说,他便怎么答。 冼尘眉头皱起:“既然如此,多关几日,长长记性也好。”他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那人叫什么名字?哪个长老名下的?” 执事弟子道:“叫邬陶,目前还没有长老收他,只在落英山挂了个名。” 竟然是他? 冼尘难得的对他有几分印象,他怎么也不信这个老实到甚至有些蠢笨的人有这个胆子。不过……既然是天音娘子这么做,必有她的道理,他没必要拆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