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烂醉如泥
夏秋把酒倒上，递给云惊鸿一杯。 两人都不是酒鬼，自然不会上来就喝，便先吃了几口菜。 “你高考打了多少分？”云惊鸿主动开口打开话题。 “五百三。” “这么多呢？不念多可惜啊。” “读书没意思。”夏秋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随口说道。 云惊鸿道：“以你们这里的教育水平，能考上一本很不容易，由此可见你读书应该颇为刻苦，所以你不可能对读书不感兴趣。” “喝酒！”夏秋干脆打断。 云惊鸿看到夏秋对这话题颇为抵触，抿抿嘴，笑着拿起酒杯：“感谢你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而已。”夏秋说。 “在你看来是举手之劳，但救了我的命，而且你的方式很危险，万一你嘴里有伤或者溃疡什么的，很容易中毒。” 夏秋没说话，直接喝了一口酒。 云惊鸿也把酒杯凑近嘴边，浅尝一口。 “嘶！好辣！”酒一入口，云惊鸿顿觉口中火辣辣的，赶忙用手扇了两下。 美女就是美女，干什么都好看，夏秋发现云惊鸿的表情，配上夸张的动作，已经不是美丽了，而是俏丽。 这一幕就像一道美丽的风景，让夏秋感觉身心愉悦，心想世上女子要都是这般该多好。 又想到了周敏的嘴脸，夏秋一阵恶心窝火。 那个贱人在干什么？会不会又去找候常文那个烂人了？一想到那天两人一同走出酒店，以及那些话，夏秋憋屈难耐。 接连吃了几口菜饭，云惊鸿才舒缓许多，根本没注意到夏秋的表情变化，又道：“听说你马上要结婚了，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夏秋本来就要着火了，云惊鸿还往上浇油，但夏秋还是极力的压制着，嗯了一声。 刚一出口，夏秋也感到了自己的敷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试图掩饰一番。 云惊鸿此刻感觉到了夏秋对这个话题的不喜，但她还是继续道：“我今天看到你未婚妻了。” “哦……”夏秋麻木的继续敷衍，并没有去思考怎么见到的。 “她来了。” “嗯？”夏秋闻声抬头。 云惊鸿随即把周敏来的目的，以及部分交谈内容讲了一遍。 夏秋默默的听着，没有搭话，只是眉头越皱越紧，牙咬的越来越紧！ 那个贱人把他当狗，让他当活王八还不够，现在还跑来要钱？ 他接连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酒，试图压下那翻滚的怒火。 云惊鸿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夏秋，然后她觉得不对劲，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就是感觉不对。 “你们怎么认识的？” 夏秋又喝一口酒：“媒人介绍。” “哦，祝你新婚快乐。”云惊鸿举起酒杯，这次她是故意的。 夏秋一口干了，连话都懒得搭。 云惊鸿只是抿了两口，夏秋一杯酒已经下去了，然后又倒了一杯。 夏秋想醉，想好好的醉一场，想好好的睡一觉，因为他已经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那三个烂人在他脑海中留下的阴霾，总是挥之不去。 今天来吃饭本来就想和人聊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结果还不如意，索性不如赶紧醉去。 很快，夏秋两杯酒下去了，也要感谢云惊鸿，因为她一直刺激着夏秋，让夏秋举杯的动作，根本停不下来。 然后是第三杯，只是下去一半，夏秋就浑浑噩噩了。 相比和陶蜜那顿酒，夏秋今天喝的不多，但他醉的很快。 喝酒这东西就讲究个心情，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就是这个道理。 那天夏秋目的性很强，一根弦紧绷着，脑中无比清醒。 但今天，他就是想醉，所以很快就迷糊了。 见到夏秋如此状态，云惊鸿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继续刺激夏秋。 “我看你那个未婚妻不是什么善类，娶她可不太明智。” 本来就怒火中烧，又一直被刺激着，那愤怒的火焰已经到了极点，再加上此刻酒精的作用，夏秋直接炸了。 啪！夏秋一拍桌子，怒吼出声：“放屁！老子会娶她？老子要弄死她！” 猝不及防的云惊鸿吓了一跳，另一边已经吃完饭的瑞哥闻声赶忙过来，但被云惊鸿摆摆手制止了。 “你说什么醉话呢？”云惊鸿以为夏秋已经神志不清了。 “呵呵，呵呵呵呵……”夏秋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还在努力尝试着，晃着脑袋道：“我不是说醉话！我要弄死这个贱人！” 夏秋确实喝多了，此刻潜意识在控制着他，这些天来，他心理承受着屈辱，精神遭受着折磨，他很想找个人倾诉。 可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倾诉的人，父母不行，没有朋友，他只能把所有的苦闷和屈辱压在心里。 他也不过是个高中才毕业，19岁的孩子，若不是复仇的欲望在支撑，他或许早就垮了。 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于是他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云惊鸿听傻了，她猜到夏秋心里有事，但没想到是如此匪夷所思！她读过很多书，中外名著都有；行过很多路，环游世界；见人也无数，无论贩夫走卒还是社会名流。 但她从没见过、听过如此荒诞的事情。 用那句影视经典台词来说——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匪夷所思之余是同情、怜悯，是可悲、可叹！她突然发现，相比之下，自己那点事似乎显得微不足道。 “呵呵，不是逼着我结婚么？好啊！就在……结婚那天！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周敏那个贱人！周大海那个恶人！候常文那个烂人！我要他们统统下地狱！” “我都准备好了，证据我有了，刀我也有了！对了……你知道禽刀么？哈哈哈，你城里人，肯定没见过！就是农村杀猪用的！这么长……我一刀下去，保证他们透心凉，哈哈哈哈哈……” 夏秋开怀大笑，笑的那叫一个欢畅，因为在他的脑海里，已经看到了三个人躺在血泊里绝望的模样。 那快感无比爆棚，让夏秋觉得爽破天际。 但云惊鸿觉得有点冷，她万万没想到，在这幅看起来还略显单薄的躯体下，居然住着一个魔鬼！嗞啦，夏秋一口干掉最后的半杯酒，然后噗通一声栽倒在桌子上。 醉了，醉的很彻底。 但云惊鸿却发现他的嘴角还咧着，醉了还在笑。 这是见面以来，云惊鸿看到夏秋最夸张的表情，也是最开心的样子。 只是她却没法为他高兴，只能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 这一晚，夏秋没有走，因为他没法走了，瑞哥倒是想把他送回去，但被云惊鸿拦下了。 他们睡在了一铺炕上，只是一个无比清醒，一个烂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