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破例
见她对着自己摇了摇头,风祁便没有再动,流苏将他推至榻上,放下了帷帐,又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缓缓走到门边,拉开门道:“妈妈,你听错了吧,我这哪有什么人,马上就到了晚上了,我让翠儿准备准备迎客呢。” 钱妈妈探头向里面看了看,的确没有什么人,又听到她要接客,笑的合不拢嘴,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连声道:“好!好好准备吧,少了什么尽管跟妈妈说。” 流苏点头,“多谢妈妈。” 钱妈妈这才满意的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风祁缓缓走了出来,“在下在此让姑娘多有不便,风某这便离开。”说着便转身欲走,却没想到流苏突然凄楚喊道:“公子!” 一声公子百转柔肠,风祁的步子不由顿住,转身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流苏欲言又止,最后仿佛用了好大勇气才道:“流苏求公子带我离开这里!流苏知道公子定有好身手,求公子带我走,这个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 “这……”风祁有些踟蹰,他眼下自身难保,带着她不一定是好事。 流苏见状唇角扯出一丝笑意,用力揉着手中的帕子,才让眼中的泪没有落下来,“公子不愿就算了,是流苏唐突了。公子想要离开,便随公子吧。” 流苏说着便转过身去。 风祁看着她柔弱的肩膀,如果真带她走,她也未必能受的了奔波流离之苦,便向着她又是一礼,大步离开了。 夜幕降临,路上商铺几乎都已打烊关门,只有清平街上还是人头攒动,往来与那寻欢楼间。 风祁双手抱臂静静的站在隔壁的屋檐上,默默的看着寻欢楼里发生的一切。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此时一女子正在锦瑟声中漫舞,她虽以紫纱覆面,他却认得她那双如波秋水,只见她舞步轻盈,像穿花蝴蝶一样,在众男子身边穿梭。 “美人儿,来!” 忽的她的裙带被人一扯,生生将她拉入了那人的怀里,当那人的手轻轻抚过她的*时,让她不由得一阵厌恶,面露嫌恶之色,她一直都是卖艺不卖身,但也免不了总有人对她动手动脚。 那人一扫她脸上的不情愿,眉头不由得狠狠皱了一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怎么?爷还碰不得你吗?”他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其他人,又道:“我们来此就是为了寻欢作乐的,怎么还有人摆出一幅三贞九烈的模样?”那九爷虽然笑着,可是眼中却透着一股恶寒。 钱妈妈也连忙上前劝解,“九爷,流苏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只要是我这的姑娘,九爷想要哪个都成。”说完又向流苏使了个眼色。 流苏却充耳不闻,倔强的看着那位九爷,仰头默然道:“流苏向来是卖艺不卖身,这想必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流苏也绝不会单单在九爷这里就破例。” “哈哈哈……”九爷闻言突然大笑起来,又向着钱妈妈看了一眼,“流苏姑娘果然够胆色,名不虚传,今日钱妈妈不妨让我帮你调教一番。” 钱妈妈面露难色,别人或许不知,但他却知道这位九爷的来头手段,从前的飘香阁的一位头牌,也是仗着略有姿色才情,迟迟不肯接客。 但只在九爷的房间里待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收起了一身的傲气,乖乖下楼接客去了,只是她不过三五年的光景,年纪轻轻便去了。 钱妈妈虽然也想让流苏接客,却也实在不愿借这位九爷之手。 “九爷,这流苏刚来没多久,不懂事,我自会好好教导她,就不劳九爷……”钱妈妈满脸堆笑向前道。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了,他抬手道:“不!越是这样倔强的人爷就越喜欢,调教起来也越有成就感。”九爷说着伸手掏出一沓银票,递到了钱妈妈身前,“这是银票一万两,够不够?” 钱妈妈眉开眼笑的接过银票,不住的点头,“够了,当然够了,流苏姑娘是九爷您的了。” 听到她这句话,九爷才松了手,让钱妈妈将银票接了过去。 “流苏姑娘,请吧。”九爷看着流苏道。 流苏站在原地,即便是最后的靠山钱妈妈已经放手,她也不愿认命,想要跟他耗到底。 “呵呵,看来姑娘是想当众受教?”九爷突然淡淡一笑,凑到她的耳边道。 “你!……”流苏见他要她当众受辱,只能恨恨道:“好,九爷请。” 说着愤愤的走上了楼,九爷淡淡一笑,也跟着走了上去。 站在外面的风祁微微皱眉,虽然不知青楼里的勾当,但察言观色他也知道那九爷不是什么善类。 脚尖在青瓦上轻轻一点,便跃上了寻欢楼的楼顶,脚步轻移,找到了流苏的房间,轻轻揭开一片青瓦,房中的情形便收入眼内。 “流苏姑娘莫怕,不管怎么说,九爷也是惜花之人。”九爷说着手缓缓伸到了她的肩上,在她的肩头游走。 “今天我们就来打个赌好吗?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任你选一样,只要能通过我的考验,我便还姑娘自由身可好?” 流苏见他虽然举动轻佻,但眼前着实只有一床琴,一枰棋,再者便是笔墨纸砚,便也点头应下,“好,我和你赌。” “若你输了呢?”九爷追问道。 “由你处置。”这场游戏她本来就被动,这只是自己险中求取的一线生机,输了自然无话可说。 风祁也好奇的看着,不知那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选琴。”流苏指着一旁的琴道,她自恃琴艺超群,没几人能胜得过她。 “好。”九爷伸手轻轻在琴弦上一拂,便有悦耳之声发出,九爷赞许道:“不错,是把好琴。” 九爷缓缓走到案桌前,拿起了笔纸,低头唰唰写着什么,流苏走过去,他却把上面的字迹盖住,“姑娘请稍后。” 流苏只能狐疑的退回去,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见他终于写完,拿起来轻轻吹了吹,递到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