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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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1 又是新的一天。埃德温·布尔默爵士在进行交叉询问。他现在一点也不温和了。他严厉地说: “关于这个我们一再提起的药箱,六月二十八日那天是整晚都放在h庄园的门厅吗?” 霍普金斯护士表示同意:“是的。” “这可太不小心了,不是吗?” 霍普金斯护士的脸红了。“是的,我想是这样。” “你习惯把这些危险的药物随便乱放,让什么人都能拿到吗?” “不,当然不是。” “噢!不是?但你那天碰巧忘了是吗?” “是的。” “事实是不是如此,只要愿意,房子里的任何人都能够拿到那个吗啡?” “大概是的。” “不要猜测。是还是不是?” “嗯,是的。” “不是只有卡莱尔小姐能够拿到它吧?任何仆人都可以,对吧?或者洛德医生?或者罗德里克·韦尔曼?或奥布莱恩护士?或者玛丽·杰拉德自己?” “大概是,是的。” “就是如此,是不是?” “是的。” “有谁知道你的药箱里有吗啡吗?” “我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告诉任何人?” “没有。” “所以,事实上,卡莱尔小姐不可能知道那里有吗啡,是吗?” “她也许已经看过了。” “这不大可能的,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肯定不知道。” “有人可能比卡莱尔小姐更清楚吗啡在哪里。比如说,洛德医生。他应该知道。你使用吗啡是根据他的医嘱,是不是?” “当然。” “玛丽·杰拉德也知道你的药箱里有吗啡吗?” “不,她不知道。” “她经常去你的小屋,不是吗?” “不是很经常。” “我提醒你,她去得很频繁。而且她比大房子里的所有人都更有可能猜到你的药箱里有吗啡。” “我不同意。” 埃德温爵士暂停了一分钟。“你在第二天早上告诉奥布莱恩护士吗啡不见了吗?” “是的。” “我提醒你,你实际上说的是,‘我把吗啡忘在家里 了。我得回去拿。’” “不,我没有这样说。” “你没说吗啡落在你的小屋的壁炉架上了吗?” “嗯,因为我找不到它,所以我以为一定是忘在家里了。” “其实,你并不真的知道你把它放哪儿了!” “不,我知道的。我把它放在药箱里了。” “那你为什么在六月二十九日早上说你忘在家里了?” “因为我想也许有这个可能。” “那我得说,你是个很粗心的女人。” “这不是真的。” “你有时陈述得相当不准确,不是吗?” “不,不是的。我对自己说的话很谨慎。” “你有没有说过七月二十七日,也就是玛丽·杰拉德去世的那天你被玫瑰的刺刺到了?” “我不明白那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法官说:“这和案子有关吗,埃德温爵士?” “是的,大人,这是辩护的重要部分,我打算传唤证人,以证明这种说法是骗人的。” 他继续问。“你还是坚持在七月二十七日,一棵玫瑰树上的刺刺伤了你的手腕吗?” “是的,我坚持。”霍普金斯护士挑衅地看着律师。 “什么时候刺到的呢?” “七月二十七日上午,就在离开门房到大房子里去的时候。” 埃德温爵士怀疑地说:“那株玫瑰是什么样的?” “攀爬在门房外的花架上,开着粉红色的花朵。” “你确定?” “我相当确定。” 埃德温爵士停了一下,然后问:“你坚持说六月二十八日你到h庄园来的时候,吗啡是在药箱里的?” “是的。我随身带着它。” “假定此刻奥布莱恩护士来到证人席,发誓说你说过你可能把它留在家里了,你要怎么说呢?” “它在我的药箱里。我十分肯定。” 埃德温爵士叹了口气。“吗啡不见了,你不觉得不安吗?” “不,我没有不安。” “是吗,尽管大剂量的危险药物不见了,你竟然还是很放心?” “我当时没想到是被人拿走了。” “我懂了。你只是不记得你到底把它放哪儿了?” “不是。我把它放药箱里了。” “二十片半格令的药片,也就是说十格令的吗啡。足以杀死好几个人了,不是吗?” “是的。” “但是,你没有感到不安,甚至没有正式上报吗啡丢失一事?” “我认为没问题的。” “我请你考虑,如果你真的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那么吗啡不见了,你应该正式报失。” 霍普金斯护士的脸很红,她说:“嗯,我没有那么做。” “这肯定是你的严重疏忽。看来你并不怎么负责任。你有没有经常把这些危险药品放错地方?” “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询问持续了好几分钟。霍普金斯护士心慌意乱,面红耳赤,自相矛盾,轻易地溃败于埃德温爵士的老辣技巧。 “七月六日,也就是星期四,死者玛丽·杰拉德是否立了一份遗嘱?” “是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觉得这是应该做的,就做了。” “你确定那不是因为她心情沮丧,对未来没有把握才立的遗嘱吗?” “胡说。” “然而,这表明死亡的念头是曾出现在她脑海里,她考虑过这个问题。” “根本没有。她只是认为这么做是对的。” “是这份遗嘱吗?署名是玛丽·杰拉德,由糕点店的店员艾米莉·比格斯和罗杰·韦德作为证人,把她去世后所有的一切都留给玛丽·莱利,也就是伊丽莎·莱利的妹妹,对吗?” “没错。” 遗嘱交给陪审团。 “据你所知,玛丽·杰拉德有什么财产吗?” “当时没有,她没有财产。” “但她不久后就会有?” “是的。” “是不是相当大的一笔钱?两千镑,卡莱尔小姐赠予玛丽的。” “是的。” “有没有什么强制的要求让卡莱尔小姐这样做呢?还是完全是她的慷慨举动?” “她是自愿这么做,是的。” “但是,如果说她像大家说的那样憎恨玛丽·杰拉德的话,她就不会心甘情愿地送给她一大笔钱吧。” “这是有可能的。” “你这样回答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是吗?那么,你有没有听说关于玛丽·杰拉德和罗德里克·韦尔曼先生的任何闲话?” “他喜欢上了她。” “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就是知道而已,没有别的。” “哦?你‘就是知道而已。’恐怕这对陪审团来说不是很有说服力。你是否曾经说过,玛丽拒绝过他,因为他和埃莉诺小姐有婚约在身,后来在伦敦又同样拒绝过他一次?” “这是她告诉我的。” 再次轮到塞缪尔·阿坦伯利爵士发问:“当玛丽·杰拉德和你一起讨论遗嘱的措辞时,被告是不是从窗外向里看?” “是的,她是那么做了。” “她说了什么?” “她说,‘这么说,你在立遗嘱,玛丽。这可真有趣。’她笑了起来。笑个不停。依我看,”证人恶狠狠地说,“就在那一刻,她心里动了念头。除掉那个姑娘的念头!就在那一刻她起了杀心。” 法官严厉地说道:“请只针对询问的问题进行回答。后面的说法将在记录中删除。” 埃莉诺心想,多么奇怪。当有人说出真话时,他们却要删除。 她想歇斯底里地大笑一场。 2 奥布莱恩护士在证人席上。 “六月二十九日早上,霍普金斯护士有没有告诉你一件事?” “是的。她说她的药箱里有一支装着盐酸吗啡的管子不见了。” “你做了什么?” “我帮她去找了。” “但是你找不到?” “是的。” “据你所知,药箱整夜都放在门厅吗?” “是的。” “韦尔曼先生和被告两人在韦尔曼夫人去世的时候,都在大房子里吗,也就是在六月二十八到二十九日?” “是的。” “你能告诉我们,六月二十九日,也就是韦尔曼夫人去世后的那天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吗?” “我碰巧看见罗德里克·韦尔曼先生与玛丽·杰拉德在一起。他告诉她说他爱她,还试图亲吻她。” “他当时和被告还有婚约吧?” “是的。” “之后发生了什么?” “玛丽告诉他,他应该为自己感到羞耻,因为他已经和埃莉诺小姐订婚了!” “依你看来,被告对玛丽·杰拉德是什么感觉?” “她恨她。她看着玛丽的神情好像要毁了她。” 埃德温爵士跳了起来。 埃莉诺想,他们为什么争吵呢?这有什么关系? 埃德温·布尔默爵士进行交叉询问:“霍普金斯护士是不是说过,她认为她把吗啡忘在家里了?” “嗯,你瞧,是这样的。毕竟——” “请回答我的问题。她是不是说过,她可能把吗啡忘在家里了?” “是的。” “当时她并没有真的为这事担心吧?” “是的,她没有。” “因为她认为她把吗啡落在家里了。所以很自然,她并没有感到不安。” “她想不到有人会拿走它。” “没错。直到玛丽·杰拉德因吗啡中毒而死,她的想象力才发挥作用。” 法官打断了他:“我认为,埃德温爵士,你已经在前一位证人的问话中表达过这一观点了。” “遵命,阁下。 “那么,说到被告对玛丽·杰拉德的态度,她们两人有没有吵过架?” “没有吵过架,没有。” “卡莱尔小姐对那个姑娘一直是和颜悦色的吗?” “是的。 但她看她的神情不对。” “是,是,是。不过我们不能依赖这种想象。我想,你是爱尔兰人?” “是的。” “而爱尔兰人想象力向来丰富,是不是?” 奥布莱恩护士激动地大叫起来:“我告诉你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3 杂货商艾伯特先生站在证人席上。他感到慌张,没有自信(不过,稍微有点激动,觉得自己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证词很短。被告那天买了两罐鱼糜。 被告曾说:“经常有鱼糜引起的食物中毒。”她看上去有些激动和古怪。 没有交叉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