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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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亲王几乎一夜没睡, 前半夜是整理思路,列方案;后半夜是兴奋得睡不着。 次日起了个大早, 去上朝。 以前他早朝站班, 都是一边打瞌睡,一边想心事。对所议之事,充耳不闻。听也没什么用啊, 又插不上言。 这日, 听的特别仔细。一边听,一边暗中分析, 他们谁说的话更有道理。 皇嫂说了, 身为一个优秀的办报人, 深入了解朝政, 这是最基础的。 因为, 私报要区别于邸报。 邸报就是记录, 皇上发了什么旨,朝廷有了什么新举措。私报如果也是如此记录,官员们看过邸报, 谁还看私报。 私报要带上观点, 评论某项政策是否好。这样以来, 既能散布消息, 又能对朝堂官员起监督作用。 谁为了私利在早朝坚持已见, 就发在报纸上, 指责他。谁的见解独到, 利国利民,就大力赞扬他。 纯亲王听着朝臣们的议事,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太多值得记录的东西, 只用脑袋记的有准。如果能摆上笔墨, 随时记录那该多好。 一个时辰的议政,还没听够,下朝的鸣鞭声就响了。 康熙的习惯是,下朝后去上书房探视早读的太子和大阿哥,检查他们的课业,然后去慈宁宫里给太皇太后请安。请了安,回乾清宫用早餐。 纯亲王从乾清门出来,一路小跑去了上书房。看到立在门外的梁九功,指了指门里,低声问:“皇上在里面?” 梁九功沉着脸对他轻摇了一下头。 纯亲王正要问他是什么意思,从里面传来了喝斥声:“你们自己都背不出来,怎么教太子和大阿哥?没有这个能力,就说嘛,朕可以再请人。又不是除了你们,在大清国找不着认识字的人了……” 皇兄在训斥太子的老师呢,让外人听到了不好。 纯亲王对梁九功挥了个手,跑去月华门外等。这是去慈宁宫的必经之处。 因为要办报,纯亲王遇事就思考。等康熙的时候,就想方才的事。这么一想,觉察到其中的不对了。 用皇嫂的话说,抛开立场,站在客观的角度去评价。 那么,站在客观的角度,看待皇上当着太子和大阿哥面,责骂老师,这种行为……对不对? 不对!儒家讲的尊师重道,何况太子现在学的就是论语。 提到尊师重道,纯亲王又想到,老师们见了皇子,先跪下叩头行礼,再站着给皇子们讲课;听皇子们背书的时候,要跪着听…… 好像都不对啊! 在外面,皇子是君,大臣是臣。进了上书房,皇子是学生,大臣是老师。学生对老师心怀尊重,才能有对学问的敬畏之心…… 可是,规矩是由天子规定的,天子说的话,都是对的。 正想的没有头绪,听到了击掌声。纯亲知道是皇兄要过来了,赶快站直了身子。 康熙跨出月华门,斜了他一眼。淡声道:“七弟,有事?”他的情绪一向控制得很好,即使方才气怒得想把那两名汉人老师,拖出去爆打一顿。出了上书房的门,情绪就稳定下来。 纯亲王跟上康熙,低声道:“皇兄,昨日臣弟给您商议的事……” “什么事?” “办报的事。” “那就办吧。” “还有……”康熙沉着脸的时候,纯亲王有些胆怯,不敢提出请求。 “还有什么?”康熙问。 “臣弟有几个问题,想要去请教一下皇嫂。”纯亲王鼓了鼓勇气道。 “一个后宫女子懂什么啊?再说了,你一个外男无事无干的往后宫里跑像什么样子。”康熙不悦道,“你要是觉得凭你一个人的能力,办不起来,这事就先放放。今天先去户部报到吧。” 纯亲王:“……”赶紧说,“臣弟能办起来。”伴君如伴虎啊,昨天还是好兄长,今天就恢复没感情的皇帝了。 这也是纯亲王不想担差事的原因之一。 皇上心情好的时候,会听听他诉苦;忙起来,或是心情不佳时,可能面都见不到。在工作中遇到难题,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这段时间,皇兄待他亲密,快忘了先前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纯亲王并没有低落多久。想到不久以后,自己能去做无冕之王,心情又好起来。 上书房里。 康熙离开之后,太子才敢抬起头。他扭脸看旁边的大阿哥。大阿哥朝他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他又去看跪在地上的四名哈哈珠子和趴伏在地上的两名老师。 虚岁七岁的太子,即使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面对当下的事,也想不出来该如何收场。 今日之事是由大阿哥引起的。 康熙检查他们的功课,让大阿哥背《论语》为政篇的二十四章,大阿哥背错时,老师没有及时的指出来。康熙就让两名老师来背,岂料,这两名老师面对突如其来的考核,十分紧张,背得结结巴巴。 康熙就认为他们背不出来,大发雷霆。责骂了一顿后,拂袖离去。没留话,屋里的这些人,如何处置。 太子又去看大阿哥,用眼神询问: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啊? 回答他的先是一声“咕噜”,大阿哥摸摸肚子,对太子笑道:“太子弟弟,我走了啊,你走不走?”说完,用脚尖踢了踢他的两名哈哈珠子,催促道:“走了走了,小爷饿死了。去吃早点。” 老师挨骂咯,管不了他咯。活该,谁让他们对小爷要求那么严苛。 大阿哥心里暗乐,是不是上午不用来读书了?皇阿玛再选老师,最少得三五天吧。 两名哈哈珠子从地上爬起来,对太子施了一礼:“小的告退。”然后退到门口,跟着大阿哥逃也似的离去。 上书房里,除了太子这外,剩下了两名老师,两名哈哈珠子,还有三名侍候笔墨的小太监。 太子咬了咬嘴唇,小声道:“都起来吧。” “多谢太子殿下。”两名哈哈珠子爬起来,垂手躬立在一边。 太子又道:“老师也起来吧,皇阿玛已经走了。” 两名三十多岁的翰林院侍讲仍跪着没动,不约而同道:“臣失职,臣有罪。” 一直候在门外的乌里福轻步进来,对着太子施了一礼:“快到用早点的时间了,请殿下回宫。” 太子动了几下嘴唇,话才说出声:“老师保重,吾走了。”出了门后,吩咐乌里福:“吾要见索大人。” 乌里福“哎哟”了一声,小声道:“索大人不是交待了吗?近期不让您同他来往,省得连累殿下。索大人因为是殿下母族的人,被朝臣们视为眼中钉,一心想除掉他。这样,太子就无所依了,只能依靠他们……” “除了索大人,吾有不明白的问题,还可以问谁?”太子道。 “殿下您说是什么问题,看看奴才能不能解答?” “两位老师要跪到何时?吾能去向皇阿玛求情吗?” 乌里福又是一声“哎哟”,“殿下呀,这种事您别管。索大人不是说了吗?要殿下少管闲事。不是您的事,就不要过问。不说话不做事就不会错。说话了就可能错。万岁爷正在气头上呢,殿下再去求情,这不是惹万岁爷不高兴吗?再说了,他们有错就该罚。万岁爷在惩罚他们,您去求情,这不是表示您不同意万岁爷的决定吗?您看看大阿哥,就不管这事。” 太子点点头,“你说的是。”接着又问,“吾用了早点,还来读书吗?” “当然要来啊!您读您的,他们跪他们的。这是不相干的两码事。” 承乾宫里,因为安嫔换了个贴身宫女,比往常热闹了许多。起先是有人笑话安嫔,说这么大的小豆丁,她也忍心使唤。 突然有人说:“这丫头最多七八岁吧?选宫女不是最小十三吗?” 荣嫔道:“这丫头在哪儿见过。” 淑妃笑道:“尚衣局。” 站在安嫔身后的三丫,看别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这里。心里慌乱极了。心想,有个地方躲起来,不让她们看见就好了。 安嫔扭回头,对她笑了笑,道:“别怕,跟着本主多出来几次,你就习惯了。她们没有恶意。”养个孩子在身边,安嫔的心胸豁达了许多。只要别人说话不很过分,她也不愿意跟她们起争执。孩子看着呢,影响多不好。 宫里没小宫女,对于三丫的身份,大家心知肚名,但就是不主动说出来,等着别人来说。 众人说出说去,只是表达对小宫女的来历好奇。 佟宝珠看她们议论得差不多了,笑道,“别猜了,是建宁公主家的三闺女。”没等她们又议论,接着又说道, “安嫔昨日跟本宫说了,想找个年龄小的宫女,从小教养,用着贴心。三丫的家人是罪不可赦,但孩子无辜,以后谁也不准拿身份说事啊!” “可是……”荣嫔想说,这丫头身份特殊,请示皇上了吗?没等她说出来,佟宝珠打断了她的话。 “皇上和太皇太后让她们姐妹们入宫,就表明,没降罪她们,是想给她们找个好去处。能入宫的哪个不是良家子?寻常的人家,想把闺女送进宫,还没资格呢。既然她现在是宫女,安嫔想要普通宫女的权力还是有的,你们就别眼红了。有盯别人贴身宫女的功夫,不如去御花园转转,锻炼锻炼身体,养好身体了等着承宠。” 贵妃娘娘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好再盯着人家小姑娘,接着议论起来宜嫔,说宜嫔这一胎养的真精细如何如何。明着夸赞,暗地里嘲讽。 三丫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真的是如安主子所说,让人知道身份也没什么可怕的。直面应对一回,就过去了。 被众人议论的宜嫔最近十分不安,但她没有后悔。在她的推动之下,敬嫔是没封妃的可能了。 暗中恼她又如何? 后宫嫔妃们,本来就是外面摆着笑脸,背地里暗自捅刀。就像她上次流产的事,说不定也有敬嫔的份。 她不安的是贵妃娘娘。担心淑妃在年夜宴上说的那些话,说给别人,或者直接说给贵妃。 不管贵妃的目的如何,待她还是不错的。她切身落到了好处。贵妃若是知道,她在背后扎刀子,会不会从此恼上她了? 其实也不算扎刀子,不过是说贵妃有生子秘方,捂着不告诉别人罢了。又不是造谣,实话实说而已。何况对贵妃的影响又不大。别人顶多是背后议论贵妃虚伪、假好人,心里不忿,又不能拿贵妃怎么样。 她敢惹淑妃,因为淑妃成不了多大的气候,有贵妃在上面压着,淑妃也就是位份暂时比她高。贵妃不同,有后宫管理权在手,若是有意为难她,她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还有……不能往下想了,往下一想,就更加的不安。 “等我生的时候,你要帮我盯着。只让六个产婆进房间,其他人别让进。” 宜嫔双手捧着茶盏,低垂着眼皮说话。 大宫女檀云正在修整一盆枝叶茂盛的吊兰。贵妃娘娘说,吊兰能净化空气,去除有害气体。 宜嫔乍一说话,她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停着手里的活,迟疑道:“主子是指……” 宜嫔依旧垂着眼皮,“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顿了一下,又说,“生孩子是大事。” 六个产婆中,有两位是太后送的,两位是皇上送的,两位是贵妃娘娘从内务府里挑的。 自然是可靠。 檀云低声道:“主子是指胡医士吗?”除了产婆之外,进产房的也只有大夫了。太医院只有一位女大夫。 宜嫔没应声。 檀云笑道:“主子,您提前央求贵妃娘娘,让她守着您。奴婢觉得,整个后宫,贵妃娘娘最可靠。四阿哥生的时候,多惊险,多亏了贵妃娘娘在。还有您堂妹郭络罗小主,听她讲,当时也是惊险万分!四周轰隆隆地响,躺都躺不住,竟然顺利地生下来,想想都觉得不可思异。” 停顿了一下,又说:“那时候,我们宫里的人,都吓成一团了。谁能顾得上谁,祈求自己能活着就好,哪里有心思去操心别人的死活……” 宜嫔打断了她的话,“不一样的。郭络罗常在位份低,就是生个阿哥,最高也不过封个嫔,那是到顶了。我不一样……现在阿玛和兄长正被皇上重用。” 檀云道:“是。满宫的小主们都眼红主子呢,就连淑妃都坐不住了。” 宜嫔深吸了一口气道:“反正,你记死我这句话,除了产婆,谁都不许进。生下来之后,把孩子交给太后。” 檀云越来越不懂主子的心思了,但主子交待什么,她照做就是。 佟宝珠等到中午,也没等到七福晋。倒是把太子等来了。当时,她的午膳刚摆上。两菜一汤。番茄土豆炖牛肉,香菇油菜,裙带菜鸡蛋汤。 都是从御膳房提过来的。 四阿哥的饭食在小厨房做的,一个鱼头豆腐汤,一个果蔬汁,一个皮蛋瘦肉粥,一个小蛋糕。 太子这个点过来,明显是还没用饭,佟宝珠招呼他坐下来一起用膳,又吩咐小厨房去炒个太子爱吃的清炒藕片。 太子今天心事沉重,看到喜欢吃的东西,也没心思吃,沉声说道:“佟额娘,不用做了。儿子跟您说几句就走。” 佟宝珠看他情绪低落,便交待宫女说,不用做了。又对太子说:“那就吃碗粥吧,这是四阿哥最爱吃的。你也知道,他吃不完。” 刚从外面回来的四阿哥,看到太子就扑了上来,抱着他的腰,仰着小脸,对他“咿呀咿呀”的傻笑。 太子摸了摸他的头,对佟宝珠说:“佟额娘,七叔让儿子来问您,去哪找写手?去哪儿招情报人员?找个什么样的人总负责合适?”接着又道:“七叔说,您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二哥不理他,四阿哥不高兴,用力地摇着他的身子“咿呀咿呀。” 佟宝珠把四阿哥抱起来,坐下来笑道:“我需要考虑一段时间,你跟七王爷说,明天我给他回话。先吃饭吧。” 此时,候在日精门外的纯亲王,等着心急火燎。他想了一个上午,才想到让太子去帮他问话,这个主意。 要说大阿哥年龄大,更适合传话。但大阿哥毛躁,不如太子稳重,让人放心。 谁知,还没等他开口呢,太子反倒是请教他问题了。问跪在上书房的两位老师该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两人都跪一上午了,肯定很多人都知晓。文武百官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他一个没实权的亲王,更是没资格说什么。 也可能早有人在皇上面前求情,但皇上的气没消,就让他们继续跪。他现在不求无功,只求无过,先把报馆办起来再说。其它事,暂时不想揽。 他让太子问的三个问题,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是想着听听皇嫂的意见,说不定比他想的更好。 太子惦记着,在外面等他的七叔,站着把今早上的事说了之后,问道:“佟额娘,儿子能去求皇阿额开恩吗?儿子去求的话,皇阿额会开恩吗?” 佟宝珠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他们是汉人是吧?” “是的。”太子道,“通过去年博学鸿儒科考试录用的翰林院侍讲,王老师说过,他们都是博学之士。是儿子学习不够用功,连累了他们。” 佟宝珠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康熙嘴上说的是满汉一家,也许在他心里,排斥汉人,尤其是排斥参加博学鸿儒科考试的那些人。 可为了国家利益,又不得不重用他们。 你们不是清高吗?不是不愿为满清朝廷所用吗?让你们看到朕宽大的胸襟。等到这些人一旦入仕,就落到了他手里。 这就叫秋后算账。 太子看佟额娘迟迟不回答,以为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于是说道:“不劳佟额娘费心了。其他人也说了,不让儿子管这事。儿子不管便是。” 佟宝珠揉捏着四阿哥的耳朵,缓缓说道:“这样的事,我没遇到过。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转话道,“高士奇高大人和张英张大人,这两位汉人官员,太子认识吗?” “儿子认识。” “他们是你皇阿玛身边的近臣,你皇阿玛很多拿不定主意的事,都去请教他们。他们一定会有好主意。太子去请教他们。”佟宝珠接着又说道:“他们是侍读。午饭后,你皇阿玛会听他们讲书,这会儿应该在南书房候诏,太子现在就过去。” 太子犹豫了片刻后,又问:“佟额娘,如果他们两个人都在,儿子先向谁请教呢?” 佟宝珠心里“咯噔”了一下,幸亏太了问了这个问题啊!要不然,太子听了她,跑去南书房,分别请教这两个人,可就坏事了。 她急忙说,“太子进门,先看见谁,就向谁请教。如果同时看到他们,就问离你最近的那个。”强调道,“记住,只问一个人。” 太子眨了眨眼,又问:“为什么?” “太子自己想。”佟宝珠笑道,“一个月内想不出来答案,再来问我。”接着又说,“太子有这种不懂就问的态度非常好。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短处和缺点,有不懂的地方,问别人是最快的办法。” 五日后,佟宝珠才从康熙那里得知,太子进南书房第一个遇到的是张英。 张英给太子出的主意是,让太子跟两位老师跪在一起。 太子刚跪下,就有人飞跑着去告诉康熙。 宝贝儿子在地上跪着,那还得了。康熙立马下令,让两个老师回去。 太子听到太监的口谕后,仍跪着不起,跪得双腿早已没知觉的两位老师看见太子不起,也不敢起。 康熙只好奔到上书房,当面说让他们起来。看到两位老师泣声谢恩后,摁着地面,半天起不来,也心软了。吩咐两名太监把他们搀扶起来,又召了太医过来诊看是否受伤后,叫了两辆马车分别把他们送回了家。 康熙把这事原原本本的跟佟宝珠说完后,夸赞道:“太子比大阿哥强多了,善良又有聪明。” 佟宝珠想说,人与人不同,各有所长,大阿哥也是好孩子。但终是没说,让康熙认为大阿哥远不如太子,这是好事。对他们两个人都好。” 这件事,成为了七王爷办报的头条消息。标题是:何以能安吾民心?唯天子与储君矣。正文里说,皇帝责罚犯了错的侍讲,太子跪下为老师求请。皇帝意识到自己的责罚过重,亲自搀扶起两位老师,并着人把两位老师送回了家里安歇。两位老师感激涕零,下马车时,仰天长叹:何以能安吾民心?唯天子与储君矣。有天子和储君如此,臣愿为大清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报纸一发出去,在京城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有人听一遍不够,要求读报人,再读一遍。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称颂康熙皇帝是心胸宽广的仁君,称颂太子善良懂事。 康熙听着暗探们给他汇报的京中情况,不禁热血澎湃。当天着太监给两位老师分别送去了补品,叮嘱他们安心的再休息两天,然后回上书房,继续教导太子和大阿哥。 这个结果,让纯亲王兴奋极了。当真是无冕之王,比他王爷的身份威风太多了。竟然能改变他皇兄的思想。晚上腆着脸对他福晋说:“福晋,明天再麻烦你往承乾宫跑一趟。” 七福晋忍着内心的激动,用冷淡的语气说:“王爷这次给我什么好处。” 贵妃娘娘跟她说,不要给他好脸色。一定要摆出不想跟他和好的样子,两个人公是公,私是私。等他提出了问题,就嘲笑他,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去问别人。然后把她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七福晋问过佟宝珠,万一把他惹恼了怎么办?佟宝珠说:你不惹她,他对你也是冷淡。不如,你借机出出气。 她一想,也是。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有啥怕的? 纯亲王道:“五两银子。” “成交。”七福晋爽快地说:“你说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