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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新奇体验,生活原来可以有这么多面,即便是养一只小鸟,也有这么多乐趣。 自从考完,她天天呆在家里都快无聊死了,看来不是生活无聊,是她自己太无聊了,不会发现生活中有趣的事儿。 “养得久了,就跟养个孩子一样,每天操心它的吃食,操心它生病,操心它换毛,有感情了。” 老头儿在旁边絮叨。 “爷爷,这个好养吗?”姜甜问。 “要看你想达到什么目的,单纯养个八哥逗趣儿自然不难,可要养出一定的境界那也是不容易的,鸟儿的玩儿法很多,手段也层出不穷,有人喜欢粘人的小鸟,就执着于驯练鸟对饲养者的依赖性,有人喜欢有灵性的鸟,就会开发鸟的各种天赋……。” 姜甜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撩起眼皮问,“爷爷你说这些养鸟的人是真的喜欢它们吗,被驯的小鸟会快乐吗?” 老头一怔,随后摇头轻笑,“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想得多,这谁能说的清,恐怕只有饲养人和小鸟自己才清楚喽,不过爷爷养小黑是真的喜欢它,在爷爷心里跟家人也差不多。” 姜甜伸出手在小黑的后背上轻轻抚摸,一时沉默无言。 另一边,周东阳背靠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敷衍着万峰。 万峰一边跟他交谈,一边暗暗心惊,原本只是没话找话,随口和他谈起了一些最近的发展形式,没想到周东阳肚子里竟然十分有货,每每都能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但他却并不深谈,只是浅尝辄止的提那么一两句,可偏偏都点在了痒处,让人欲罢不能。 第93章 周东阳借口上厕所, 摆脱掉万峰的纠缠,抬腿往外面走,走出堂屋门儿, 目光四处扫了一眼,视线落在长廊尽头两个人身上。 这会儿万老爷子进屋帮着万老太太招呼客人去了, 姜甜和万瑞跟那儿继续逗弄小黑。 万瑞见姜甜有些情绪低落, 拿手背碰了碰她胳膊, “咋回事儿?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晴转阴啦。” 姜甜睫毛微垂,有些心不在焉地扫了他一眼, 怏怏地收回视线。 “你不懂。” “别呀,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说来听听,在小爷这儿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万瑞身子前倾,歪着脑袋凑上来。 姜甜伸手推开他头,“没听说过女人心海底针嘛,女人不高兴还需要理由吗?我想不高兴就不高兴了,你小屁孩儿不要好奇心这么重。” “万甜,你说谁是小屁孩儿?” 姜甜:“我是。” 万瑞:“?????” 周东阳径直朝这边儿走过来, 姜甜假装没看见,耷拉下眼皮, 低下头去喂小黑。 她想,倘若周东阳驯鸟,一定会是高手。 她就像落入他手中的鸟儿,被他一点点儿刻上属于他的精神烙印, 精神上依恋他,生理上渴求他, 甚至于不知不觉地沉沦,且乐在其中的沉沦。 她离不开他。 如果就这样糊涂着也未必不好,但理性却总会在某一个瞬间突兀地跳出来警告她—— 等她真正失去自己变成他手中提线木偶的那一天,周东阳就会真的把她当成笼中鸟了。 到那时,她的想法将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成为周东阳喜欢的样子…… “哥!” 万瑞笑嘻嘻和周东阳打招呼,周东阳一脸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拉开他和姜甜的距离。 周东阳停在姜甜身后。 “喜欢这小东西?” “你知道怎么养吗?”姜甜反问。 周东阳摇摇头,“不太清楚,不过养鸟高手必然都是在死鸟堆里培养出来的,越名贵的鸟越难养,像你手上这种满大街都能见到的,想必是成活率比较高的,应该不难养。” 说着话,他伸手逗了逗小黑,小黑是急脾气,说炸毛就炸毛,扑棱着翅膀拿小尖儿嘴儿去啄周东阳的手指。 周东阳缩回手指,随口说,“小东西性子挺活泼的,不适合关在笼子里。” 姜甜忙追问,“你觉得它不应该关在笼子里?” “嗯,活泼的鸟儿一般都应该爱自由。” 姜甜心中一动:是了,周东阳虽然有前世宋逸的记忆,可恢复记忆以前他一直都是真正的周东阳呀,他们两个是不一样的。 姜甜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心里释然,整个人又舒展开来。 周东阳微眯了眼,刚才他故意在姜甜身后站了一会儿,姜甜仍装作没看见他,他就知道有问题。 看她手里摆弄着鸟儿,稍一琢磨,也能猜个大概,估摸着是胡思乱想,由物及人了。 有句话他没对姜甜说,如果是他来养鸟,他不会给它一座笼子,他会选择手养,给小东西的脚上栓个链子,链子的另一头用指环套在拇指上,等小东西把他的手和它自身的需求建立好联系,他再把链子解开,身上的链子始终不如精神上的隐形锁链牢固,这便是驭人之道。 姜甜相信感情,周东阳驾驭人性。 说话的两个人都没留意,万芳站在他们不远处,将刚才的对话听个正着。 万芳从来都以聪明人自居,喜欢将人玩弄于鼓掌的那种控制感。 追求她的男孩子无数,她总能应付得游刃有余,让他们个个都觉得她对自己有意思,可又没什么切实证据,就在这种微妙的似有若无间,让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有戏,都对他放不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