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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它的神态像极了一个人。让我不禁一惊。就这样直愣愣地又出了神。 对面的鹿却仿佛不耐烦了,撑着两条后腿就要站起来。我赶紧回神,冲它友好地笑了笑,甚至想抬手打个招呼,却蓦地发现,我的手里拿着要射杀它的“凶器”! 于是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地收起弓与箭,仓皇地转身走开了,都没来得及再看它一眼。 转身的同时,心却也跳的更快了。 我把这种情况定义为干坏事被抓包后的心虚。但那是只鹿,又不是人,所以对于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一种感受,我自己也感到很疑惑。 别了那只鹿后,在林中转悠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射了几只野兔后,便回到了约定好的地点。 大家收获都不少,虽说林中动物都很警觉,但毕竟我们是练过的,想来打几只野味儿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大家归来时手里都提着点什么。 我们把打来的猎物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撒上了提前带来的盐巴,就那样架在火上烤着。 考好的肉菇滋菇滋的往外冒着右,整个外皮烤的焦黄,散发着烤肉的香气。香味儿四溢开来,顺着呼吸钻到每个人的鼻子里,刺激了那颗大半天没有任何进账的胃。我听见了周围人的肚子发出一声声抗议。 我们谁都没有没有客气,将考好的食物迅速地分了,围着灭了的火堆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嗯~舒服~好久没这么畅快地吃过肉了。可惜了,军中禁酒,要不然这一口酒,一口肉,那可真是赛神仙呀! 说起神仙,那鹿长得可真是俊哪…莫不是哪位神仙的坐骑不甘于被骑下了凡? 这么想着,竟然兀自笑了出来。 被周围人追问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我也只是说,做了个梦罢了搪塞过去。 确实是梦,而且是非常美的梦。 “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 我没理他们的嬉笑,兀自回忆着那梦幻的美景。 吃完后我们便把现场收拾好,把火彻底扑灭,保险起见有在上面盖了一层沙土,防止复燃,这才提着没有吃完的野味儿说说笑笑地沿着来时路下了山。 之后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差不多的内容,训练,吃饭,睡觉。训练,吃饭,睡觉。训练,吃饭,睡觉… 只是尝到了上次的甜头之后,我们没隔三差五的就会去山上改善下伙食。每次去我都会忍不住想起那天见到的景象,总想着或许还会有机会再见,若万一有幸再见到的话,总不能空着手,总得带点儿什么去以防万一才好。 想了许久,才想起在家时母亲常给做的绿豆糕,沙沙甜甜的口感,而且还是绿豆做的,莫名觉得跟它那身皮毛很是般配,那小东西应该会喜欢的吧。于是每次去都会备着一点绿豆糕,随时准备着有可能的再见。但接连好几次,都没有在遇见过。这让我不免有些失望。 这天又是一日休整。 我像往常一样去街上铺子里买了点绿豆糕,揣进了怀里,跟大家伙儿上了山。然后轻车熟路地猎好了食物,跟大家围坐在一起烤着。听着周围人谈论训练时发生的趣事,不时地跟他们逗乐几句。渐渐地便也忘记了心底的那丝烦闷。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自是最傲气轻狂之时。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将来不可避免的战事上。 “来这儿得有差不多一年了吧,还真有点心痒。不知道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儿的,整日听那些老人们说战场如何凶险,倒还让我越听越激动了!”大壮搓着手,眼里泛着光亮,不知道是被眼前的肉馋到了还是被自己的想象给感染了。 “唉,能不打还是不不打的好,上了战场免不了要死人,到时候都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还能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一起聊天烧烤…” “双强你能别这么丧嘛!看我们平时练得也不比别人少反而很刻苦,就算上了战场,死的也不该是我们,应该是敌人!”暴躁老哥见他这样悲观,不免急着安慰,说着说着怕自己的中心思想表达不到位似的,抬手就拍在了瘦弱的双强后背。 虽说几个月的锻炼让他长了些肌肉但是毕竟体格摆在那,再怎么锻炼也就那副细瘦骨头架子了,到底还是禁不住老哥的肢体加言语刺激,被拍的一个踉跄差点一头钻进火堆,幸好大壮扶的及时,要不然今晚也不用吃肉了,吃炭烤老五便能吃个饱。 见状周围不但没有人同情他,反倒爆发一通大笑。 双强自己愣了一下,随即没憋住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对于这个话题,我没有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自己参军的原因很简单。我想象父亲一样,当个威猛的将军,让敌人闻风丧胆,让我的母亲家人朋友能够安稳的生活。永远不用担心战火纷飞、流离失所。这是我一心所求。当然,保了小家,当然也就顺便保保大家嘛。只是我自小便没有什么特备远大的理想。父亲母亲平日里所愿也只是我能平安喜乐,并没有摁着我的头给我灌输什么保家卫国的大道理,只要我心所愿不逾矩,他们也便不会干涉。所以,即使我的出发点看似不那么正统,他们也没有强迫我去纠正什么。 此时此刻,看着眼前人一张张鲜活的笑脸,我更加生出一丝坚定。我想这便是我要守护的东西了。 正当我思索着这堆事儿的时候。那只鹿终于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