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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_第65章

    刘勤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的长子会这般软骨头,不禁气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捂着胸口厉声喝骂道:“逆子,你这个逆子,你爹还没死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对人卑躬屈膝,你可对得起刘家列祖列宗,我今日非要打死你不可,也好过让你丢人现眼,失了我们刘家的风骨。”

    说着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脚向刘争踹去。

    谢景安冷眼看着刘争被他爹踹的鬼哭狼嚎,才示意宿卫拉开,淡淡道:“刘老爷这是做什么,刘大公子可不是卑躬屈膝,而是识时务为俊杰,刘老爷还应该向他学习才是,再者本王为君,你们为民,向本王下跪有什么对不起列祖列宗的?还是说,在刘老爷眼里,本王不配为藩王,父皇也不应称帝?”

    第103章 恐吓

    这几句话实在是诛心了, 若是刘勤敢默认, 他们这支别说跑不了, 只怕长安那只主支也要受牵连, 说不得还会连带太子殿下也糊一身泥点子。

    因此刘勤顾不上再踹不孝子, 脸色一白,捂着胸口的手更用力了, 倒吸着凉气说:“殿下这话是怎么说的?刘某虽不才,没混上个一官半职,也没在科场上挣上个一分半分功名, 可我刘家却是实实在在的书香门第,忠心为君啊, 从祖宗到主支的堂兄,哪个不是兢兢业业,为大周朝死而后已, 殿下说出这等话, 不怕寒了忠臣们的心吗?”

    “忠臣?”谢景安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一声,“你堂兄是不是忠臣本王不好说,可你却着实玷污了忠臣这两个字, 你莫要以为你在莫州朋党众多, 只手遮天本王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实话告诉你, 溪水村的屋子因何而塌,你向佃户买来的下人都去了哪里, 你私设的赌坊害了多少百姓家破人亡,甚至你用来抛尸的乱葬岗本王都知晓的清清楚楚,本王之所以一直将你囚着而没有提审你,不是本王从你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而是本王看着你恶心,你自己闻不到吧,本王可是闻见了,那么血腥浓重的腐臭味,只怕刘老爷这些日子没少做噩梦吧。”

    谢景安说一句,刘勤的脸色惨一分,等谢景安说完,刘勤已经脸白如纸,却还强撑着嘴硬道:“殿下说的什么,某听不懂,什么赌坊什么乱葬岗,殿下莫不是犯了什么癔症吧?某只知道我们刘家世世代代忠心为国,殿下如此执意陷害我们刘家,定会有人不畏强权为我们刘家主持公道的。”

    公道?谢景安嗤笑了一声,也懒得再费什么口舌,只让沈卫将刘勤用帕子堵着口捆了个结实扔在墙角,而后将还在鬼哭狼嚎的刘争提到他面前,打开食盒将散发着香气的饭菜取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道:“你父亲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你可不要学他,只要你乖乖回答本王的话,本王就给热茶和珍馐美食吃,可若是你敢哄骗本王,本王可就对你不客气了,本王别的法子没有,只会让人不能睡觉,头悬梁锥刺股想必你从小饱读诗书该听说过吧,还有断了一条腿的凳子,凳子底下放上钉子,只要你睡着,就会摔下去,叫钉子扎进你屁股里,本王看你从小养尊处优的,恐怕不会想知道叫钉子扎进肉里是什么滋味。”

    刘争本就是个软骨头,这些天在厢房里几乎度日如年,早就熬不下去了,再叫谢景安这么一恐吓,登时吓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不,不会,我定会对殿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敢欺瞒半个字,殿下可别让我坐那破凳子,也别叫钉子扎我。”

    刘勤听到儿子的话,激动的在角落疯狂扭动哼哼唧唧,谢景安却看也不看他,下意识的想拍拍刘争的肩膀,但又嫌他脏,手在触及到他衣服之前就停住了,改抓过沈卫的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乖,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忠君爱国之人,你放心,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本王必定不难为你,还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对你父亲宽容几分,你是为了你父亲才这样做的,想必日后你母亲知道了,也只会夸赞你,不会责怪你。”

    莫名其妙被抓过手在刘争肩膀上拍了拍的沈卫:“……”他也嫌刘争脏啊。

    沈卫眼神幽怨,只可惜在场的人谁都没注意他,刘争终于停止了嚎哭,抽泣着说:“对,殿下说的对,我是为了父亲才这么做的,若是母亲知晓了,只会夸奖我,不会责备我。”

    刘争喃喃自语的说了许多遍,像是被自己的话催眠了一样,脸上的不安渐渐消失了,眼睛越来越亮,只是在触及到谢景安的眼神时还是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嗫喏着说:“殿……殿下,我饿了,能边吃边说吗?”说着一脸谗相的看着谢景安手里的饭菜咽了咽口水。

    谢景安脸上还带着微笑,眼睛里却满是厌恶,见目的达成就懒得再与他多说一句话,随手将饭菜放回食盒里,吩咐沈卫说:“收拾一间空的厢房出来,将他提过去,再让膳房准备一道红烧肉,一道糖醋里脊,让膳房用着心点做。”

    说完也不管刘争怎么在身后喊他,背着手就往书房去了。

    崔同大约也看出他心情不佳,不敢像平常那么随意说话,就连给他斟茶时也有些手抖,还好茶水没撒出来,小心的问道:“殿下可是被刘家气着了?气大伤身,不如属下给殿下找点乐子?”

    谢景安的确是被刘勤的不要脸给气着了,不过在听到崔同的话后,有些忍俊不禁,看着他道:“你一个还未成丁的孩子,能给本王找什么乐子,这又不是长安,王府里也没养什么歌姬舞姬,唯一的女眷就是林姑娘罢了,虽说林姑娘才气过人,却也是个大家小姐,本王岂能这般羞辱她?你还是给本王找本话本,或是说两件趣事让本王开怀开怀罢了。”

    崔同笑道:“找乐子未必就要歌姬舞姬啊,殿下许是不知晓,属下却听说了,秦总管被惠妃娘娘指给殿下做王府总管之前,是家里三少爷身边的管事,三少爷打小身体不好,每日里就能在院子里转转,轻易不能出门,也不能近女色,秦总管怕三少爷闷坏了身子,就特地去外面学了说书,每日都要抽一个时辰去茶楼听说书,而后学会了,就回来说与三少爷听。”

    “秦总管还会说书?”谢景安有些吃惊,难以想象秦总管这么个成日板着脸像是连笑都不会的人竟然会说书?

    谢景安只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那画面,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也有了点兴趣,说:“那就将秦总管请来吧,牢他给本王说上一段,若是说的好了,本王日后可就有能消遣的事了。”

    崔同也对秦总管说书非常好奇,见谢景安答应了,立即欢快的应了一声,就小跑着往秦总管住的小院去了。

    崔同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眉头皱成川字的秦总管。

    谢景安也不知晓崔同有没有跟他说让他说书的事情,只是见秦总管的神情与往日一般无二,就猜测崔同大约是没说,便看了崔同一眼,轻咳一声笑着问秦总管:“本王听说你会说书?”

    秦总管平静的看着谢景安,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拱手道:“回殿下的话,小的确实会,只是有好些年不曾说了,忘了不少,要是殿下想听,小的还能捡着记着的说些,只是大约不如外头的好听,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谢景安满心好奇,哪里会嫌弃,笑着说:“那你说上一段听听。”

    只见秦总管神色一肃,微微躬着的脊背也忽的挺得挺直,摆了个手势,一本正经的道:“原文再续,书接上回,却见那曹孟德暗藏着七宝刀来到相府,要刺杀逆贼董卓,苦无有下手的机会……”

    秦总管声音不轻不重,将一段三国演义娓娓道来,谢景安初时听的想笑,可听了一会儿就收敛了笑容,缓缓的听进去了。

    秦总管这一段说的不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停了下来,又恢复了微微躬身的模样,拱手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说:“小的如今记得也就剩下这些说史的了,说的不好,还望殿下不要笑话。”

    秦总管不止打理王府是一把好手,还会说书,简直是不要太多才多艺,谢景安岂会笑话他,摇摇头道:“秦总管也太谦虚了,只要会就是好的,本王哪里会笑话你呢?倒是要奖赏你才是真的。”

    谢景安沉吟了片刻,道:“如今本王府中没甚好东西,秦总管又不是好酒爱香之人,这样罢,本王还是奖赏你银子,再许你日后接一个子侄到身边能共享天伦,如何?”

    谢景安没有原主的记忆,只知晓秦总管没有成亲,至于为何没有成亲,却是不甚清楚,他大致觉得这原因应该与惠妃脱不开干系,有心觉得秦总管每日为他操劳却连家眷没有有些可怜,也不敢贸然开口,想来想去,指婚事不行的,但要是许他能接个子侄到身边,大约也不会犯什么忌讳。

    果然,谢景安一出口,秦总管立时脸色一变,有些欣喜若狂,却又勉强忍着,一躬到底道:“谢殿下恩典,小的日后必定更加勤谨忠耿,为殿下办差。”

    谢景安也觉得他这主意甚好,不知不觉先前的烦闷一扫而空,微微扭动了两下肩膀舒缓了下身体,起身道:“秦总管说书当真是灵丹妙药,本王现下精神极了,只怕膳房的菜式也准备好了,本王这就去提问一下刘争。”

    说着抬步就走,崔同眼睛一转机灵的跟上来,谢景安却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笑道:“崔同年纪还小,就不用陪着本王了,天色不早先下去歇着吧,小心睡得不好,个长不高。”

    崔同有些不情愿,道:“属下怎么会长不高,再者林将军没比属下大多少,也没比属下高多少,却已经为属下办差出生入死了,属下却连审问个人的场面都见不得,属下哪里这么不中用了。”

    是没比林言小多少,但没比林言矮多少却是假话无疑了,谢景安看着他娇小的个子,没好意思戳穿他比林言矮一个头还多,笑着安抚道:“林将军是武学奇才,再者也是成了丁的大人了,你要想向林将军这般本事,也要等成了丁武艺长进了再说。”

    说完不再理会崔同的委屈,转头就出了院子,在扈从的引路下,带着沈卫及几个宿卫直往关押刘争的厢房而去。

    第104章 实情

    谢景安从关押刘争的厢房审问完出来, 已是夜半时分, 许是才下完一场雪, 月亮格外亮, 即便是寂静的王府里没怎么点灯, 谢景安也能看清楚院落,只是天气仿佛更冷了, 冷的他骨头缝里生寒。

    谢景安在院中驻足了一会儿,才缓缓往住的院落走,沈卫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 忽的道:“殿下,气大伤身, 封地里还有数万万百姓仰仗着殿下,殿下要万万保重身子才好。”

    “生气?”谢景安笑了一声,摇摇头道:“刘家罪该万死, 本王才不会因刘家而生气, 本王只是在想,刘勤这一支做下这等骇人听闻伤天害理的事,刘家远在长安的主支知不知晓,若是刘家主支知晓, 太子又知不知晓。”

    事关太子, 沈卫不敢乱说话,只安静的听, 谢景安也没指望会得到回应,自己半是猜测的呢喃了一会儿, 就闭嘴不言。

    这一夜他睡得极不安稳,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谢景安从睡着起就迷迷糊糊的做着梦,离平日起身的时间还隔着一个多时辰,就被外间守着的下人喊醒了,“殿下,林将军有急事求见,就在门外等着,殿下可要见见?”

    谢景安本就睡得不好,如今被吵醒越发觉得头疼,下意识的想要发作一番,可一听到林将军三个字,瞬时就清醒了,头疼也仿佛轻了些,急急道:“既是林将军求见,那还等什么,快请进书房,给本王更衣。”

    自有人将林言请进书房,又服侍着谢景安洗漱换了衣裳,便带着沈卫并几个宿卫,步履仓促的往书房而去。

    林言自为他效力以来,一向稳重自持,若非发生了天大的事,断然不会这么急着就将他唤醒的。

    谢景安心里胡思乱想了一番,步伐越发急促,几乎是疾步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