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拷问
裴云凡一看他回头，便看穿了他的意图。 双手捏爪，对着他虚空一抓。 黑魔老者本身境界便不低，此刻被禁制限制了能力。 但全力反抗之下，依旧让他挣脱了。 他身子一跃，便径直往冰池之中跳了下去。 原本被他甩开的少年见状，几乎是在一瞬间，凭借着本能飞快的扑了过去。 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的瞬间，抱住了他的一条腿。 云生见状快步上前，一把扣住他的肩膀，一股强悍无比的力量禁锢住他的身子。 “他不是魔族的人制服不了你，连我你也要反抗吗？” 森冷威严的声音，传入到黑魔老者的耳膜之中，让他浑身一颤，一道比这冰池还凉的凉意席卷全身。 他身子一颤，颤巍巍地抬起眼睛。 却在对上那双蓝眸的瞬间，眼前一黑，硬挺着身子，失去了意识。 少年见状，松了一口气，手臂的力量也在一瞬间卸去，头一歪，也沉沉的陷入了昏迷。 云生跟裴云凡对视了一眼，两人一人拖着一个，往山下走去。 随着他们的离开，原本被黑魔老者破开的冰池之上，拂过一层冰冷的白雾。 冰池像是被无形之力扫过一般，转眼又凝结成了一块光洁的冰面。 被凿开的那个窟窿，也似昙花一现，瞬间消失。 黑魔老者被抓起来了。 鬼蜮内的众人都没有料到，四长老会是背叛魔族的奸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四长老，其余几位长老一脸痛心疾首地质问。 黑魔老者不语，苍老的脸上一脸木然。 见他这个神情，裴云凡知晓他不会轻易交代幕后之人。 想了想，便缓缓问道：“你可知晓，主上对你有多信任吗？” 听到这话，老者的眼睛才终于动了动。 转动那双黑色的浑浊的眼珠看向他，顿了半晌，才倏地冷笑起来。 “信任？她要是信任我，会在冰池上面设下那重重禁制吗？还让那小子监视冰池，给你们通风报信！” 他语气森冷，淬满了毒意。 诸位长老闻言大惊，慌乱的看向裴云凡二人。 裴云凡也是冷笑：“我们一开始还以为会是大长老他们呢。毕竟他们从最初就很是忌惮放主上离开，后面也没多费什么心思，甚至还时不时的跟主上唱反调。” 他的话语，说的其余几位长老一阵心惊胆战。 每每想起当时苍梧初到鬼蜮，他们冷漠的态度，便忍不住后悔。 然而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这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他们今后能做的，只是更加尽心尽力的来守护魔族罢了。 谁知道这老四，看着稳重，心里却是个拎不清事情的，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大家都知道苍梧给那座冰池加了禁制。 这禁制的用途，只要细细一想，大概就能猜出些门道。 只是他们不敢说，更是不敢讨论，因此就装了个睁眼瞎。 这老四真的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蛊惑地了他啊？ 一时间，众人心中也充满了好奇。 被抓起来就知道自己是输了，老四梗着脖子瞪着裴云凡和云生，又瞥见身侧几位同僚的身影，露出几分鄙夷。 “咱们魔族厉害的人那么多，几百年前她陨落离开了，这魔族不可一日无主。你们怎么就知道，她回去之后一定会继续统帅魔族呢？” 他眼神阴冷，满脸阴鸷。 说完之后，仰天大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就像是在嘲弄他们的无知，嘲弄他们的愚蠢。 “所以说，是魔族里有人让你这么做的？” 裴云凡却没有理会他那让人抓狂的恐怖笑声，一语戳穿了他话中的关键。 黑魔老者身子一僵，笑声嘎然止住。 他阴冷的眼神冷冷地盯着裴云凡，咬了咬牙，才恶狠狠地开口：“不是！” 裴云凡眼神微闪，又听他道：“当时我发觉那灵介的时候，便主张将它封印在冰池之中。可是当时阵法还没开启，我脑子里就传出来一道声音，让我将灵介换了，交给他。” 裴云凡听言，凝神一想。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和苍梧的交代，他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鬼蜮内多年没有人进来过，我们几个长老力量相当，在那种时候，根本没有心神来做这种事情。当时我怕灵介被人抢走，所以在封印的时候，便给掉了包。” 黑魔老者的话还没说完，大长老便神情激动地上前：“难怪我当时就觉得封印那东西太过顺利，那东西果然不是灵介！” “哼，你们能察觉出来什么？”黑魔老者不屑一嗤，“一群顽固不化的老古董。” 大长老脸色一沉，正欲发怒，被他身后的长老按住，示意他冷静。 他重重哼了一声，狠狠瞪了老四一眼，才退下一步。 “然后你就把灵介送了出来？”裴云凡声音平静，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黑魔老者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应该是猜了个大概，便也坦然承认。 “没错，然后我就把灵介给送了出来。”他说着，眼神阴郁了下。 “那人说他是神鼎大陆魔族为了迎接魔主回归，特意派过来的使者。那灵介放在冰池之中不安全，得交由他来保管。我当时心想能够突破魔族先祖的禁制，进入鬼蜮，境界还那么高深，便信了。” “后来你将灵介交给了谁？”裴云凡一板一眼地继续质问。 “他让我把灵介放在一个盒子里，埋在鬼蜮出口外面的小树林里。但是我虽然照做了，却还是不放心，所以就在出口的地方，留了一缕神念。” 他说着，双眸忽然瞪大，死死盯着裴云凡，声音激动地吼道：“谁知道来取灵介的人，是一个‘人’！” 他刻意咬重了“人”字，众人明白，这个“人”，指的是非魔族之人。 而老四这个神情，显然是一副发觉自己被骗的悲痛。 他的手指都掐入了肉中，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当时的场景。 他怒目而瞪，过了许久，才缓缓平复下来。 他冷声开口：“我知道自己被骗了，害怕得不行。可是一想，那个人修为如此之高，即便不找上我，也会找上别人，说不准还会利用那个人做出什么更多伤害魔族之事。” 他说着，双目狰狞地瞪大：“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魔族！” 众人听言，知晓他这已经是有些魔障了。 诸位长老的脸上，露出几分惋惜和不忍，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木已成舟的事情，他们无从插手。 “你之前拿走灵介，是为了保护魔族，那你这次来拿灵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裴云凡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双眸子平静如水，紧紧盯着他，似乎要洞穿他内心的所有一切。 黑魔老者愣了一下，口中又爆发出方才那样恐怖的笑声。 可是这一次的笑声中，却多了几分疯狂，疯狂之下，又藏着无尽的苦涩和恐惧。 “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他惊恐地看着裴云凡，似是在向他求救。 “那人逼我，每天都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给我催眠，给我洗脑，让我替他办事！” 他慌乱的说着，脸上露出惊恐无助的神情。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跟之前在冰池上让我给他灵介的时候不一样了。”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云生忽然开口。 老者脸上闪过一抹希冀，热切地看向他，连连点头。 “对，然后他答应我，如果我能够将灵介给他，他就带我一起进入神鼎，再也不用守在这狭窄的鬼蜮里，可以享受神鼎大陆的荣华富贵！” 听言，裴云凡和云生对视了一眼。 裴云凡道：“你既然不知道他是谁，那你用来破冰的那个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 一提到这个问题，黑魔老者的身子猛然一颤，瑟瑟发抖起来。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涣散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从他的体内被剥离。 众人见状脸色大变，裴云凡眼疾手快，在他身上几处大穴连连点了几下，又从随身携带的空间中取出一枚珠子，猛地塞进他的嘴里。 一含住那颗珠子，黑魔老者的眸子便聚焦了一下，却仍是呆滞。 “真是麻烦。”裴云凡盯着他，嘀咕了声，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看来他说的不是作假。”云生在他身后轻声说道。 裴云凡点了点头，转身的时候看到门口，门外走来一道身影。 他愣了一下，云生见他这神情，也跟着朝那个方向看去。 看到自然走来的方一，他惊讶地张大了嘴。 “你怎么……”他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冰蓝色的眸子凉凉地扫过在场众人。 众人心神一凛，瞬间会意，纷纷拱手告辞。 待人全部走了，云生才看向他道：“你怎么进来的？” “夫人给了我一张通行证。” 方一说着，从袖中将苍梧给的那块玉取出。 云生讶然，一时沉默。 “方将军可是有什么办法吗？”裴云凡却没有心思管这些，他见到方一走来，便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