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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月买年货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乐玄英劝着买了太多烟花炮仗,能一直放到正月十五上元节。 乐玄英因为想放鞭炮玩,守完岁一直玩到了挺晚才去睡。 三林他们不管怎么说都灌不了云青月酒,反倒让他喝了一肚子茶,最后是老当益壮的管家爷田忠出马,将一众有点躁动的年轻人全笑眯眯的喝趴了,让人全扶下去醒酒算完。 躺回床上的时候,外面传来的鞭炮声已经不多了,云青月感觉自己应该很困了,可不知是因为茶喝多了还是别的什么,眼睁睁的躺在那盯着床顶,翻来覆去直到鞭炮声彻底停止也还是一丝睡意都无。 而且还越躺越浑身不对劲,云青月没想到有一天他连酒都戒了还能有这么一天。 他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随意披了外袍去倒了杯茶,举到嘴边犹豫一下,还是放下了——这玩意他再喝下去就得喝伤了。 周围没有他熟悉的摆件,想找点什么消遣时间都不行,因为这里是越王府的客房,早在回来的第二天,云青月就因为怕客房保暖不好,和乐玄英换了房间。 好在扇子还在,云青月无聊的把玩着折扇,一手拨弄着其实并没有什么用的暖炉,苦苦思索为何睡不着觉的原因。 窗外安静下来的夜晚寒风呼啸,声音好像刀剑极快的划破空气。 明明热闹的时候也没觉得有那么强烈的刮刀子似的风,看这架势明天极有可能下一场鹅毛大雪。 正想着,一丝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云青月的手一顿。 门外不光是风声,被风声掩盖的下面,是一阵细微的几乎可以被忽略的呼吸声,若非内力深厚的习武之人绝对听不见,云青月困惑的起身开门…… 背靠着门坐的乐玄英突然感觉背后一空,“哎呦”一声撞进了云青月房中。 “大晚上的怎么在这里待着?”云青月一惊,眼疾手快的接住人,感觉到他衣服上的寒意赶忙把人带进屋放到还没熄火的炉前烤着,“出来怎么不穿披风,坐多久了?” 乐玄英一直没说话,点起灯一照,云青月才发现他指尖冻的都快发青了,脸更是红的不行,吹风的时间肯定不短了。 心头顿时一股无名火起,恨不得直接把这破孩子扔火堆里,却还是把外袍给他罩上,气鼓鼓的拉过人给他输送内力:“怎么不说话?为什么大晚上跑出来吹风?你明明在我房门前坐着为什么不叫我?你还没到能不穿棉衣硬抗冬天的日子呢,你叫玄英它也不可能放过你,你想明天冻感冒吗?” 一连串话下去,他自己都觉得啰嗦的不行,也不知道人听没听见,只是恨不得把话全塞到乐玄英脑子里去,让他好好的千万别再瞎闹了。 这要是因为他没有半夜起来,小刺猬在寒冬夜里门前冻一晚上,他非得抽自己两巴掌不可。 等到云青月那一长串罗里吧嗦说完,乐玄英才抬起头,小声道:“我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难受……” 云青月一愣,听着那没什么力气的声音,火唰一下全没了:“难受?哪里?” 看着云青月瞬间紧张起来的神色,乐玄英心头埋藏已经的委屈终于憋不住了,红着眼眶道:“我不知道,就是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乱窜,可是我看不见,也找不到。” 他前几天晚上一直都好好的,今晚不知道怎么了,刚一闭眼眼前就全是青色的光在黑暗中闪烁,不知道是哪里疼,可就是哪里都不舒服,让他根本睡不着。 外间住着下人,可那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下人,刚认识没两天,乐玄英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云青月才这样照顾自己的,而且他本事也是个不知道该如何麻烦别人的孩子,对自己家的下人都极好,更不好意思去麻烦他们。 住在“别人”家里,最怕的就是麻烦人家。 他在这里找不到父亲或是傅如雪,可他忽然想到自己记得去云青月睡的房间的路。 就像一个找到了迷路了终于找到方向的人,他连衣服也来不及全穿好就跑了出来,满怀希望的跑到云青月那里,却看到了禁闭的屋门。 ……他忘了这个时候,云青月肯定也睡着了。 想敲门的手举了几次还是放了下来。 冷风吹过,打了个哆嗦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穿披风,可又不想回去,反正怎么都是睡不着的。 乐玄英坐在云青月门前的门槛上,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团,想着干脆就这样待到天亮再回去算了,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可他小瞧了夜晚的可怕,尤其是寒风呼啸声越来越像鬼嚎——他早就察觉到了,在华山醒过来之后,自己的五感都增强了不少,连院中落雪被刮起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乐玄英捂住眼睛不去看外面的一片漆黑,他侧过头把耳朵贴在门上,想要试试能不能听见云青月的呼吸声。 现在能给他一点安心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他完全没想到云青月也半夜睡不着下了床,发现了他的存在。 “……”云青月默不作声,却把眼眶都红了的乐玄英抱进怀里,心里暗骂自己怎么那么粗心。 玄烟明明警告过他的,说乐玄英身上的灵力现在虽然安稳,但可能还会有问题,尤其他现在的状况根本做不到自己去操控灵力,他没有怎样控制灵力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