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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通过声音,后来直接用意念就可以达成,几乎百试不爽,实乃一件杀人的利器。 于是黑三儿就动了心思,开始带着孩子一起去打家劫舍,这下自己都不用动手了,直接让小孩控制住对方便能为所欲为,兵不血刃就能抢的盆满钵满。 基于这点,黑三儿对那孩子也稍微好了点,但也仅仅是稍微。就像自己养的狗一样,高兴了就扔块肉让他尝尝甜头,不高兴直接拳脚相加往死里打,根本就不把他当人看。 可那孩子却无论被黑三儿如何残暴的对待,都把他当生身父亲一样尊敬着。 他总是偷偷的看着黑三儿,把他一时兴起丢给自己的小玩意儿当宝贝一样珍藏起来,并幻想有朝一日他能跟村里的其他孩子一样,得到爹娘的疼爱。 但知情者都明白,那一天永远也不会来了。这种情况就算一般人都会心存芥蒂,何况是黑三儿那无恶不作的暴徒呢。 大概是黑三儿日子过得日益滋润,对妻子也不再向往常那样百般刁难,心血来潮时还给她买些好看的衣服穿戴,毕竟也是自己的妻子,天天弄得跟黄脸婆一样出去也丢自己的脸不是。 后来也许是生活条件变得好了,那女人的身体也渐渐恢复过来,不到半年就又怀了一胎。这可把黑三儿高兴坏了,一改往日的态度,再也不出去寻花问柳,只待在家里围着妻子嘘寒问暖。 又置办了一大堆给未出世的孩子穿的用的小玩意儿,什么虎头鞋,小风车,挂在手腕脚腕上的银铃铛。放在桌上摆成一片,每天都要一件件的把玩,畅想自己的亲生骨肉出世后家里该是怎样一番景象。 而那个一直被忽略的孩子,从小被苛责到大,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东西,趁着黑三儿不在,爬到桌上偷偷拿起一个拨浪鼓小心翼翼的把玩起来。没成想在床上熟睡的母亲突然站到了身后,一把就扯住他的衣服扔到地上,大声斥责。 若不是这孩子的生父抛弃了自己,她一个柔弱女子也不会背井离乡跑的这么远,又被那些牙子拐骗至此,沦落到这般境地,嫁给一个地痞无赖苟且偷生。 女人早就被黑三儿折磨的疯癫无常,一时间将气都撒在了这个孩子身上,对他又打又骂,直接将那只拨浪鼓踩得粉碎。 晚上黑三儿回家后看到地上被踩破的东西,更是认定了是那孩子所为,根本不顾及那孩子已然被母亲踩得鲜血淋漓的双手,又是一顿暴打。当晚那孩子没活过子时便一命呜呼,被黑三连夜丢进了乱葬岗。 第二天黑三儿跟其他人谎称,说孩子被他卖给城里的大户人家做养子了,但乡亲们都心里有数,这孩子多半是被他打死的,不然以黑三儿那贪得无厌的揍性,他还巴不得使唤那孩子当牛做马一辈子呢,哪里还会好心的放他去富贵人家享清福。 可就算这事大伙都心知肚明,也没谁敢站出来鸣不平。毕竟对方可是无赖黑三儿啊,而且那孩子在时,也帮着黑三儿做过不少坏事,就算无心之过也是助纣为虐了。 甚至有些人还暗自庆幸过,说不定那孩子就是个妖怪。 结果不到一个月,村子里突然发了洪水,好多人家的房子都被水冲塌,但好在撤离的及时,并没出现太大伤亡,只有黑三儿两口子死在了坍塌的屋子里,衙门派人清理尸首时,那身体都被砸得看不出人形了。 尤其是那女子身上,腹部开了一个硕大的血洞,怎么看也不像是砸出来的。 但周围又没有证据,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但村里人都传言是那枉死的孩子来复仇了。毕竟那尸体上出现的异常大家都有目共睹,而且黑三儿家整个院子都被废墟掩盖,为什么他们夫妻俩被砸死,而院子里的那条狗却毫发无损呢。 这背后的原因想一想实在让人脊背发凉。 “老朽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二位公子千万切记,出了这门可就别再提起了。” 老村长说的时候头上一直在冒冷汗,时不时的还要看看窗外,好像总觉得有另一个人在屋子周围偷窥一样。 弄得花辞也忍不住转头看去,只见窗外的风声貌似越来越大,像是吹着什么东西撞在窗框上哗啦哗啦响。 花辞跟清作对视一眼,“外面好像有东西。” 清作微微颔首,“确实。” “那我去看看吧。” 花辞刚要起身,清作却抢在他前面把窗子推开,只见一只七尺多高的招魂幡正插在村长家的窗外,上面缠着白色布条,正伴着风声一下下敲击着纸糊的窗面。而窗纸上赫然印着无数个血手印,乍看之下组合成了一个硕大的“死”字。 一个个手印排布紧密,形状姿态各不相同,却让人感觉非常急迫,像是在极度暴躁或者愤怒的情况下拍击窗户形成的。每个手印只有三寸左右,显然是只小孩子的手。 “是,是黑三儿家那小子回来了!是他回来了!” 老村长看着自己窗户上的血手印和插在地上的招魂幡,惊呼一声,差点吓得背过气去。 花辞赶忙将他扶住,凝眉看着那窗户上的印记,声音骤然降低。 “那孩子的事情你并未如实相告吧,就是因为你隐瞒了至关重要的部分,他才会这么生气来敲你家的窗。” 花辞提起老村长的衣领,目光中透着冷冽,“我再问一遍,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若还是不说,今晚谁都救不了你。毕竟就如村长所言,我们只不过是凡人而已,神仙都不肯救你,我们就更是爱莫能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