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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哭声骤然停止,花辞白着脸打了个寒颤,全身的藤蔓都在不可抑制的发抖。他双手捂住满头的花苞,像是怕人要揪他的头发。 “恩人是要吃我的果子吗?” “……不会。”他没那么丧心病狂。 白伶从鬓角扯下一根青丝掷出去,发丝落地瞬间化成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陶瓷盆,他施法护住花辞扎在泥土里的根基,将花辞的本体放入进陶盆里。自己化成一只羽翼颇丰的青目百灵,衔起陶盆的边缘振翅飞向乞灵山外。 花辞从未出过大山,白伶的飞速惊人,他倒是有心瞧瞧这山外的风景,可迎面拂来的大风吹得花辞睁不开眼。他颤颤巍巍伸出两条藤蔓缠在白伶脖子上,生怕对方一松口他就摔成了一滩花泥。 白伶道:“从现在开始你要装作一盆普通的花,绝不能暴露花妖的身份,不然帝君不会留你在身边。” 花辞心头一动,明白白伶这是要带他去见恩人了,虽然不知道他跟恩人怎么会认识,花辞还是满心感激。这时下方突然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娘子!我就知道你会来见我的。” 白伶衔着花辞轻轻落地,他化成人形,手里抱着陶盆走向对面的男人,竟是一位青衣飘逸的仙君,发髻上别着一枝青竹,脸庞看着仿佛是个少年郎。不过他怎么叫白伶娘子啊? 花辞好奇从叶子下面探出眼睛,被白伶迎头拍了一巴掌,“莫忘了刚才的话。” “哦。” 青衣仙君上来就要拉白伶的手,被瞪了一眼又悻悻收回去,讨好着,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娘子,白伶也没搭理他。 白伶将陶盆塞到对方手中:“清作帝君今日正好出关,把这花交给他,说此这花引入精血可结胎果,就算他不娶妻众仙家也不好说什么。” 仙君看着陶盆里的一棵小白花,顿时委屈了。 “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亲近了,总共就见过一面还大老远送盆花,我跟你十年夫妻,怎么从来就不见你送我些什么。” “闭嘴。花我交给你了,务必把它送到帝君那,要是中途伤了碰了掉了一片叶子,回头我要你狗命。好了,时间不早赶紧滚吧。” 说完白伶转身就化成本体飞向高空,青衣仙君还要说些什么,就听啪叽一声,抱着他的人顿时没了动静。花辞忍了又忍,实在耐不住好奇转动叶片偷瞄了一眼,就见一坨白色的鸟屎正顺着仙君的鼻梁往下滑。 仙君摸到脸上的鸟屎痴痴笑出声,“这是伶伶送我的?伶伶你对我真好,嘿嘿。” “……”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亲爱的,我又肥来了! 第2章 到了夏至这天,平日门可罗雀的凡州脊不到三更就挤到了摩肩擦踵的地步,一眼望去姹紫嫣红,平日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此刻比比皆是,简直比人间选妃还热闹。 天君今早起床一看,整个天宫万人空巷,连平日里床前服侍的仙娥都不知所踪。飞鹤传书问了司命星君才知,原来是清作今日要出关,顿时捂着脸老泪纵横。 要说起清作啊,帝君家族的唯一血脉,九代单传的独苗。不知道是受何种原因影响,帝君家族的子嗣一直都单薄,到了清作这一代更是三万年都不曾娶妻,而且还动不动就闭关。 要说年轻人上积极上进也没什么不好,可已经突破大元级了,还有什么好值得闭关修炼的。而且一闭就是成百上千年,哪还有时间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不过还好有热心的众仙家为了此事不断奔波操劳,希望这次能有所进展吧。 当清作推开殿门,看到门前乌泱泱云集于此的热心众仙家,突然有种再回去闭个几万年的冲动,他催动内力关闭殿门,突然被一截拂尘挡了回去。看到那一片被门夹住的青色衣袍,清作并未阻止,而是掉头回了殿内。 有些人脸皮厚的,真是挡也挡不住。 等非闲钻进去的时候,白皙的面皮被挤出了两道红色的竖杠。他一手护着花盆,一手理了理青衫的下摆,气喘吁吁的埋怨道:“都说了让你给我留个后门,这给我挤得,差点把你夫人的叶子挤掉。” 清作坐在冰云花丛里,并不理他,端起冰瓷茶碗修长的手指在碗沿上转了半圈,才端起抿了一口,猎猎作响的外袍上霎时间云纹暗涌,好似与这漫天流云融为一体,呼啸着随风而动。 他从旁边的瓷罐里拈出两粒皱缩的枸杞放在茶碗中,手指在碗沿一敲,两粒枸杞迅速吸水膨胀,像是两颗喝饱的水球,就听啪一声轻响,整个水面都随着破碎的枸杞晕染成鲜红色,红色的茶水衬着雪白的指尖,说不出的诡异妖娆。 在旁边看的非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抓了抓手背:“喝茶就喝茶,弄这么血腥做什么。”看着就跟喝血似的。 他把陶盆端着往清作面前一放,“诺,你不是不愿娶妻么,这是我从乞灵山带回来的奇花,只要引入精血就能结出胎果,等你有了孩子也不怕天君那老头催你了,你也不想天天被堵在家里门都出不去吧。” 清作放下茶盏,淡如霜雪的瞳仁在陶盆上扫了眼,又回到茶碗里,对着这棵来历不明的小花表现得毫无兴趣。 非闲在心里默默叹口气,娘子我也只能努力到这了。 “反正花我给你放这,爱用不用。你这刚出关也没心思搭理我,今天就不打扰了,好好休息改日再来登门拜访。”说完赶紧溜之大吉,回去还得给伶伶送他的小礼物做个保鲜,不然变质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