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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玑愣了一下:“……有这么明显?” 宋诚:“……这还不明显?” ——您都带这人报到来了。待会儿还要逛逛南府!您扪心自问一下,这是谁都能有的待遇吗?! 宋诚还难过地想了想,娘希匹,自己当年也没有这种待遇啊! 何止是没有这种待遇,他还因为气焰嚣张拉帮结派直接被作为学长的燕玑给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地开始了入校训练。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一架,让宋诚深刻地体会了一个道理——抱好大腿很重要。 他当初只不过是嘴上花花,平白无故地羞辱了一句燕玑的“兄弟”杨小四,结果还不到一刻钟他们就被燕玑一个人给找上门揍成了麻花。 究竟是一个人单挑一群还是一群人对付一个,这对于燕玑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么强大的人,又有谁会不崇拜呢? 在听到“宋诚”这两个字的时候,卿尚德完完全全是懵的。 若是他知道的这个“宋诚”就是他眼前的这个“宋诚”的话,那这个傻大个岂不是后来被誉为自己手下第一猛将的“宋仕林”?! 这是曾经的燕玑留给自己的人。 第二章 湖小楼(下) 宋诚对燕玑的一切指示都有着无条件的服从,简直是到了盲目的地步。 他的存在至少帮卿尚德提早了三年拿下西府,这个人的全部战术足以用一言而蔽之——莽就完事了。 卿尚德确实已经不记得宋诚的模样了,毕竟宋诚死得早,死在了那场渡江取西府的战役里。 但是,卿尚德从来都不觉得宋诚是个傻大个。恰恰相反,他感觉这个人相当得世故圆滑,并且具备野兽的敏锐与直觉。 若不是宋诚最后在渡江一战里自请先锋,身披十余创仍指挥若定,最后竟然一口气打上了西府国民衙门所在的玉湖畔曲园,将血旗插进了风荷楼顶力竭而亡。卿尚德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哪里来的墙头草,毕竟他是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南府船匪的儿子啊,行事里也多带上了水匪习气,惯会做些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 现在看来,大约宋诚那时就明白了一件事——新的大周不需要他活着。 他活着,做事不像上等人,也改不了,必然会给新的大周抹上无可辩驳的污迹。 而他死了,新的大周只需要给他一座丰碑。他可以名垂千古、永世不朽,而新的大周也可以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搞建设。 何乐不为呢? 人活这一世,难道不就是为了那一座丰碑吗? “吱呀——” 宿舍的门被打开了,卿尚德瞬间收起了满是沧桑感的少年眉眼。若是这个宋诚就是他知道的那个宋诚,他决定暂且容忍他对燕玑的过分热情。 然而,宿舍门这边一开,宋诚这个傻大个儿就十分匪气得哥俩好地揽着燕玑的肩膀,跟着他一块挤了进来。 是真的,两个人,一起从窄窄的宿舍门里挤了进来。 卿尚德:“……” 还是算了吧,我管他去死。 要不是知道前世的宋诚苦恋素有西府海棠之称的秋家大小姐,为了她把什么吃喝嫖赌都给戒了,清心寡欲、守身如玉得都快成和尚了。卿尚德现在怕是连打他一顿从窗子里丢到外边的争鸣湖里去喂鱼的心都有了。 “哎!”宋诚松开了揽着燕玑的手,三步两步迈到了卿尚德的面前,兴高采烈地冲他道,“你小子!可以啊!” 话音未落,他猛得拍了拍卿尚德瘦弱的小肩膀,巨掌如蒲扇。卿尚德的瞳孔骤缩,心知自己如今的身体不比日后,连忙气沉丹田,微微叉开一步,紧绷肌肉,这才勉强招架住了宋诚的巴掌。 “连老大都夸你天生神力哇!既然你是老大的小弟,那以后也便是我宋仕林的小弟了!以后出去报上我的名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宋诚略略有些吃惊,表面上却是滴水不漏。 他刚刚拍这小子那一下,可是用上了十乘的力气呢。 居然……啧啧,真不愧是老大看上的人。 不管宋诚这边有多么的吃惊,燕玑看着自家兄弟这么认可卿尚德,心里都不免有些欣慰。 这样子看来,前世卿尚德在他死后,大约也能与宋诚联起手来,平定四方的混乱,还天下一个河清海晏。 已然还了天下一个河清海晏的卿尚德这个时候着实是有些内伤,谁知道眼前的宋诚看起来十分的憨厚,暗地里却下了死力。饶是他及时防备,也着实是被他拍得半边身子都隐隐作痛了。 呸,宋诚老匹夫! 欺负新来的小弟立威是一码事,怎么照顾小弟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宋诚虽然看卿尚德略微得有些不顺眼,但是燕玑都发话了,让自己拿他当自家兄弟——燕玑的话一定是对的——如果不对,参考前面的那句话。 他也没有多想,大手一挥,直接揽过卿尚德如今格外瘦弱的小身板儿,跟他道:“嘿!小子,你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哇!老大既然都说了要带你去南城逛逛,那哥哥就不抢活儿了。只是呢——咱们这做哥哥的也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没有表示这不是平白让人看清了咱们哥儿几个的情谊么?” 宋诚“嘿嘿”一笑,露出了牙齿,笑得有些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