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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骄却笑了,露出森白的牙:“怎会没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刘麻子撞坏你的屋顶,自然要赔。” 鸨母一身冷汗地堆笑:“自然,自然,大人你走后我就让他赔。” “何必走后?就现在!” 刘麻子见状嘴里发苦,可形势比人强,他为这鸨母不知送过多少人,落在鸨母手中比落在这凶神手里要强太多,当务之急是先送走这凶神。 “现在就赔,现在就赔。”刘麻子如蒙大赦,趴在地上左翻右滚,艰难找起身上东西来。由于不方便,各种东西散落一地。 白骄眼尖地发现一个粉色小珠子,这正是那日肖涟遭遇漩涡后,他赠予肖涟的改制避水珠。他双指一并,那珠子就来到肖涟面前,重新钻进肖涟怀中。 地上还有许多散落的葵花籽,经白沙江江水泡过,看样子并不好吃了。 见到这熟悉的葵花籽,白骄深吸一口气,想忍下怒气,可室内那甜丝丝的异香钻进白骄鼻中,让他更加火大。他闭眼,狠狠呼出几口浊气,压□□内勃发的杀意。 “这些都给你,钱妈妈,够了吧?”刘麻子趴在地上,悄悄把那张被水泡皱的养蟹秘法揣回怀里,而后将剩余钱财等东西都拢到一起,肉疼地推向钱妈妈的方向。 钱妈妈眼前一亮,连忙把这些都收进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够了,够了。”她好似突然又想起什么,连忙看向白骄:“大爷,你看这么多,够了吧?” “远远不够。”白骄沙哑地开口。 “修一个屋顶最多也就……”鸨母反射性反驳,却在白骄目光中逐渐销声。 “不够赔他的。”白骄看看怀中昏昏沉沉的肖涟,而后抬头紧紧盯着鸨母道:“姓钱的,我把刘麻子卖给你。” “什么!”众人齐齐叫起来。 鸨母满脸难色,刘麻子在这姜城也能够着侯府之人,不好得罪。更何况这么多年他没少给她送来好货色。这是自断财路,怎么可以? “大爷,他满脸麻子,光看一眼就吃不下饭了,哪能往我这怡香楼里搁。” “是啊,我丑得满脸麻子。钱妈妈,你千万别要我。”刘麻子爬在地上,拉着鸨母裙摆哀求道。 “这笔生意你当真不做?”白骄眯起眼睛。 “实在是……”鸨母还想苦口婆心为刘麻子周旋,可下一刻,她突觉头皮一凉,眼前地面上就出现一坨她很眼熟的东西。 那黑黑的一坨上还插着她最爱的发簪,这不是她的头发又是什么?! 她眼睛瞪得像个铜铃,连忙去摸头顶,却只摸到毛茸茸还扎手的发茬。脸两边,几绺稍长的头发垂下,默默诉说发生了什么。 “啊——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鸨母吓得腿一软,当时就跪在地上不住磕起头。“我这就买下刘麻子。今晚就给他开了。麻子脸没事,林员外就是喜欢雏,这刘麻子肯定是雏……” “姓钱的你敢!”刘麻子听了她这话,目眦欲裂。即使根本站不起来,他也抱着她的腿狠狠咬了一大口。 鸨母吃痛,狠狠一脚揣在刘麻子身上,将他踹了老远。 而后她不敢抬头,又对着白骄跪下去,不住磕头求他息怒。 那凶神冷得结冰的话语传来:“我会回来,看你做不做得到。如若不然——” “做得到,做得到!今晚就做,今晚就做……” “哼!” 半晌,鸨母还在不住磕头。身后一直没敢往前冲的护院们小声提醒:“钱妈妈,那凶神走了。” 鸨母闻言,试探地抬头往前看,果见空无一人。 她大大呼出一口气,想站却腿软地站不起来,当下叫道:“一个个都没眼色,快扶我!” 两个离得最近的护院连忙冲上前扶起她:“钱妈妈,那人走了,咱们真要把刘麻子……” “当然!没听那人临走前说什么?不这么做,那人就要我的命!” “可刘管事……” “姓刘的算个屁,怡香楼也不是吃素的。”鸨母接过另一个护院捡起递来的那坨头发,不住抚摸着,是又心疼又愤恨。可她却不敢多骂一句那个削她头发的凶神,生怕那人去而复返。 白骄趁着丹药药力还在,一个缩地成寸便回到江边画舫上。 方才走前,他没来得及锁门,此时画舫门户洞开。白骄却庆幸不用再多此一举去开门。 他忍痛忍得冷汗涔涔,小心翼翼把肖涟放到床铺上后,本想一鼓作气为肖涟逼出体内药性,却没能忍住那股剧痛,生生跪在肖涟床前。 长久没人续炭,画舫内的炉火已经灭了,舱房内有些冷清。 肖涟因着这股凉意,短暂恢复些许清明。他刚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白骄忍痛忍得青筋直冒,把下唇都咬出血的景象。 “白骄,你怎么样了!”肖涟心神剧震,当下就拉着床幔,挣扎着要起身。 第44章 闻言,白骄看向肖涟,却见肖涟拉着床幔的染血右臂无力滑下,没法支撑重量,可他还是一脸担忧地看向自己。 白骄艰难扯出一个笑,忍痛起身坐在肖涟床边,向他伸出手,正准备扶他起来,却听见他讶异开口:“白骄,你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白骄初开始有些懵,可他一看到伸向肖涟的手背上显现鳞片,就顿时明白肖涟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