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5 章（二更）
姜梅是真的没时间管娘家的事, 洁洁高考的重要时刻不说，再加上她自己快要生产，哪怕身体没出问题, 但心里还是有些慌。 如此一来，怎么有时间去操心杨红花的事。 不过有的时候, 还是会跟老林八卦一下。 就比如说。 姜胜最后还真被警局的人扣留，监控一拿出来, 哪怕没声音都能看到到底是谁骚扰谁, 动手动脚的那个明明就是姜胜，而且在黄雪来之前，还鬼鬼祟祟的在边上逛了好久，谁知道是不是起了什么坏心思。 这一报警, 警局的人将他扣留了七天。 等从警局出来后, 还扬言要给黄雪好看。 不过这都是嘴上嗨的话, 他哪里有这个胆子。 在这之后, 姜胜不知道是不是招惹上什么走了霉运，两个月的时间闹出好多事，最后还被人群殴了一顿, 在医院都待了好久, 据说还破相了。 被人打了，找不到动手的人, 姜胜住院的医药费都得自己掏，杨红花根本拿不出钱，开口找姜英要，姜英就打了五百回来, 任由杨红花怎么要, 都不开口。 后来杨红花还打电话给过姜梅。 姜梅本来听到姜胜被揍有些心疼, 结果杨红花在电话里一直骂她，说什么要不是她介绍了黄雪认识，也就不会沾惹上霉运，姜梅听着起有了怒气，再一次挂断电话，反正她这段时间已经不止一次两次挂嫂子的电话了。 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 以前不敢做的事，做多后还真不算什么。 最后她没借钱，听姜英说杨红花是找了自己娘家哥哥借了不少，结果说了多少号还钱一直没还，娘家哥哥上门讨了好几次，弄得杨红花不得不出门找个事做。 姜梅一边替洁洁做早餐，一边抱怨着：“你说说嫂子是不是太过分了？自己找工作就找工作，干嘛要将我爸妈给带上？都七老八十了还得打工给他们赚钱花吗？” 说来就有气，还是大清早的老娘打电话过来哭诉，说什么杨红花给她老爹找了个扫街的活，两个人加起来一个两千来块。 “还说轻松，不会累着两老。”姜梅啐了一声，“早上三四点起来去扫街，风雨无阻不说，那么一条街光走都走的艰难，还得扫个干干净净，杨红花觉得容易那她自己去做啊。” 林戚见她的心思完全不在早餐上，他可不舍得洁洁吃难吃的食物，直接将锅铲拿到手里替她做，“杨红花呢，她找了个什么活。” 姜梅没争锅铲，直接往旁边一站，双手落在挺着的肚子上，撇嘴道：“也不知道她找人托的关系，去了县城的学校守宿舍，每天坐在门口，时不时去寻巡逻，她倒是轻松了，累得爸妈这么大的年纪还得养着他们。” 林戚将锅里的食物盛起来，他并不心疼姜家两老，原因也很简单。 和姜梅哭诉有什么用，如果真的不想，那就不做，反正又不是靠着杨红花吃饭，两老单独过日子还舒坦些。 而不是来跟姜梅哭诉，反而让姜梅落得进退两难。 如果姜梅说得话有用，姜家就不是杨红花的一言堂；姜家两老打得主意，无非就是让姜梅来帮帮忙。 怎么帮？自然是掏钱了。 他们干活干得辛苦，两个人一个月才赚两千来块。 你怎么心疼爸妈，不如你掏了吧，反正你现在有钱。 这就是姜家两老的心思。 也是杨红花打得主意，反正不管是两老去赚钱还是姜梅心疼爹娘主动掏钱，她都是拿钱的人。 只要钱到手就行，至于到底是怎么来谁掏的，就和她没关系了。 不过杨红花倒希望是后者。 如果是姜梅来掏钱，代表着她心里还是惦记着两老，而这两个老不死跟着她生活，以后能用他们来拿捏着姜梅。 这次要两千，下一回就是三千、四千、五千。 胃口只会越来越大，绝对不会变小。 林戚看得清明，但姜梅不一定看的明白，她这会儿还在喋喋不休，满口的抱怨。 他可不打算掏钱。 这个世界的他赚钱赚得十分辛苦，可不会把钱花在他不喜欢的人身上。 就是一毛钱都不愿意。 林戚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要我说，不如让爸妈拿着救济金搬去养老院，有人时时刻刻照顾着，也不用担心累着。” “养老院？”姜梅一听，有点动心了，“爸妈那点救济金够吗？” 林戚点着头，“应该够，条件或许不会太好，但不用一大把年纪去扫街，也不用每天还得跟杨红花做家务、做饭菜。” 姜梅听得认真，“那等会儿我跟妈提提，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准高兴。” 林戚笑了笑，他并不认为姜家两老会高兴。 如果真的舍得离开，早就不会管这几个啃老的家伙。 之所以一直反抗，只是不舍得罢了。 姜梅有些迫不及待，立马走出厨房去拿手机。 等二十分钟后，她又怒气冲冲的跑回来，生气的道：“妈简直老糊涂了，不愿意去养老院也就罢了，居然还说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心疼他们，让他们一些养老的钱，这样就不用去干活。” 林戚听到，眉眼都没动，很显然并不意外。 姜梅越说越气，气到眼泪都差点流下来。 要真是孝顺老爹老娘也就罢了，可这个钱到底是给谁，他们是一清二楚，凭什么要她这个当妹妹的去孝顺娘家哥哥啊，没这个道理。 林戚叹气：“也都怪我们没本事，你马上就要去医院、全天制的月嫂也已经定下，洁洁的学费，这些加在一块实在是太费钱，不然我们也不是不能跟着孝顺下爸妈。” 姜梅一怔，吞咽了下口水，“这些花了多少钱？” 林戚说了个数目。 姜梅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喘过气来，她连连道：“孝顺什么，咱们自己都快没钱了，还怎么孝顺？总不能咱们不吃不喝去供着嫂子吧。” 姜梅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没管钱，这一笔笔的钱花出去那得多肉疼啊，她又赶紧着道：“以后家里的钱都你管着，花了多少千万别告诉我，我怕一时顺不过气来，厥过去。” 林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点着头，露出一抹憨笑，“行啊，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钱得事就交给我发愁吧。” 这话说得有些渣男，钱得事交给他，结果还得姜梅一起工作赚钱。 姜梅这时，心里完全没想着娘家了。 眼里全是钱钱钱。 养孩子真费钱啊，这才刚刚开始了，就快把家掏空了。 可千万能有奶，不然光奶粉这一项，就得吓死人。 而林戚没告诉她，这几项是花钱不假，但同样的他们进项也不少。 两个月的工资加起来的钱就比花出去的多了不少，再加上他和老黄开的豆汁店，才开店一个月多月，生意就好得不行，在几个外卖app的销量都是排前几名。 一个月的分成，不比工资少。 也就是说，他们花得虽然多，但是进得反而更多，家里的存款不降反升，这些他不会跟姜梅提起。 不但不会提，甚至还会表现出他们家很穷的意思。 然后他们两公婆一起‘愉快’的赚钱。 “对了，我听老王说，黄雪找到对象了？”姜梅问道。 林戚点着头，“找了个，说起来还对亏了姜胜。” “怎么说？”姜梅好奇，之前还想着姜胜害了黄雪，就怕耽误了黄雪的姻缘，不过也只是担心，完全没想起在去做媒。 反正她是害怕了，不管是黄雪还是其他人，她以后再也不会有当媒人的心思。 不过现在听着黄雪找了个男朋友，姜梅还是蛮高兴，心里对黄家的内疚也消散了很多，之前两家合伙做生意，她因为没脸，都没好意思出现在黄家人的面前。 她好奇的问道：“是哪里的人？做什么的？人还好不好？你看人还是不错，给人家姑娘好好看看对方，要又是一个坑，千万别让她跳下去。” 林戚轻笑，“又不是你家姑娘，这么好奇？” “当然好奇，就算不是我家姑娘，怎么说我也是看着黄雪长大，当然不想看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姜梅说完就叹气，自己之前真的是糊涂，为了娘家人去坑二十多年的老街坊。 “你放心吧，人不错，对方是警局的警察，在黄雪报警的时候认识。”林戚缓缓说着，“说来也巧，两人聊着聊着发现以前是校友，慢慢接触下来人还不错，前两天才告诉老黄，两人处对象的消息，老黄高兴的不行，还喊着我去喝酒。” “警察啊？那真不错。”姜梅听着重重点头，又是警察还是校友，人应该不差，“等她结婚，我一定要送个大礼。” 算是赔罪了。 说肯定不敢说，道歉的话就放在礼里面吧。 只希望黄雪能懂她的心思。 林戚眉头微微紧了紧，“这样啊，那咱们又得存钱，我听老黄的意思，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小，应该会在年底或者年初的时候定下来。” “这么快？”姜梅发愁。 怎么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以前不觉得，现在真觉得钱不经用。 她讪笑道：“那个……也不用送大太的礼吧，到时候咱们看着来，结婚的时候送不了大礼，咱们可以等她小孩满月的时候再送呀。” 这样一来，时间就没那么赶，钱多少也能存一些吧。 或许是有了压力，姜梅这两天待在家里，时时刻刻抱着菜谱在看。 前半个月肚子实在是太大，便没在上班一直在家待着，家里的饭菜也归她弄，昨天洁洁还说她的厨艺越来越好，或许等坐完月子后，她不用做切菜的活，而是能去后厨当厨子。 就算工资拿得没自家男人的多，但怎么都比当切菜工的高。 白天的时候姜梅几乎是一个人待在家里。 这天她正在睡午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穿了衣服起床，伸手将房门打开：“谁啊……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姜母一下子冲了进去，伸手在姜梅肩膀上狠狠一打，“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这都多少天没来看你爹妈了？你这是真打算不认我们了？” 姜梅被吓得一跳，肩膀上痛得发麻，疼得呲牙道：“妈你说的什么胡话，我倒是想去看看你们，可你们看我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怎么好出门？” 张开就来，以前不习惯撒谎，现在觉得撒谎好像也没那么困难。 尤其是拿着肚子为借口，几乎想都不用想，就能说出来。 她双手指着自己老大的肚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么大的年纪怀孕本来就不容易，天天不是吐就是晕，哪里能坐那么长的车回镇上看你们啊。” 姜母被说得哑口无言。 姜梅看着有些窃喜，她怀孕不晕不吐，吃什么都香，好多人看着都觉得惊奇，有些小年轻的孕妇都没她身体来得好。 之所以不想回去，实在是不想看到嫂子。 嫂子在电话里就像是要撕了她一样，这要是见了面她保准没好果子吃。 姜梅忍不住抱怨着：“为了姜胜的事，嫂子到现在还在怪我，我想回也不敢回啊。” 姜母生气，“你嫂子那是自家人，就算再气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这话姜梅以前还会听，现在可不会，她撇嘴道：“家人又怎么样？你都七老八十了还逼着你和爸去扫街，这是哪门子的家人？“ “……”姜母被噎住。 姜梅接着道：“我之前跟你们说得你们想清楚了没？去老人院多好，什么都不用你们做，饭有人做地有人拖，有兴趣就和同院的老人打打小牌，这日子不比你们待在家里强？” 姜母越听脸上越皱巴，“那哪里行，老人院都是没儿孙孝敬的孤寡老人，我有儿有孙，又不是断绝户，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怎么会，在哪里的人大都都是有子孙，子孙都好着呢。”其实一开始姜梅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去查了查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而且老人院的生活条件真不错，总比待在家里强。 她哼声，“再说了，大哥他们也没孝顺你们啊，反而来还要你们养着他们一家。” “你别说了！”一直沉默的姜父出声。 一开口，姜家两母女瞬间息声，谁都不敢开口。 摆明了都很怕姜父这人。 姜父不想听什么老人院，他寻人打听姜梅的住所，不是专门听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直接道：“你是我们的女儿，你总能孝敬我吧？” 姜梅一脸惊愕，像是不敢相信老爹说的话，“我还没孝敬吗？” 逢年过节在家生日，她是一次不落次次都给红包。 一年回娘家好几回，每次回去都是大包小包，吃的用的穿的，这些不算孝敬？ 难不成一定要掏钱才算孝敬？ 可她又不是傻子，真要掏钱了，钱用在谁身上她没数没？ 就连老爹老娘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是她花钱买的，如果不是她 ，大哥一家连件内衣都不会给他们买。 满心的委屈，特别想将心里的话大喊出来。 可姜梅说不出来，脸上憋得通红，还是说不出来。 姜母跟着点头，“你和洁洁爸不是在上班吗？反正每个月都能拿到工资，倒不如把你们铺子的租金孝敬给我们，这样我和你爸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去扫街。” 眼眶里积满了泪水，姜梅死命的忍住，她哽咽的道：“是孝、是孝敬你们，还是孝敬大、大哥一家？” “姜梅！没良心的狗东西，你只管把钱给我，我怎么花轮不到你来管。”姜父怒声，满眼都是凶色。 其实他不想来这一趟，要是被外人知道他找出嫁女要钱，那他多么脸啊。 可杨红花说，大孙子年纪大了又毁容，再存不到钱以后别想找到媳妇，他们姜家的根就断在他手里了。 这不行啊，不然他死后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所以才厚着脸皮来要钱，可谁知道姜梅这么不知好歹，居然敢质疑他。 简直可恶至极，谁家姐姐妹妹不是尽心尽力帮村兄弟家，他之前都没要求，但不代表姜梅不做，既然现在有需求，别说是拿钱，就算姜梅将家里的铺子直接送给她大哥，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姜母跟着劝道：“你要清楚，只有你娘家好，在有人给你撑腰，要是没了娘家护着，你在婆家会有好日子？再说了，你大哥现在有困难是不假，等他渡过困难，以后发家了肯定不会忘记你这个当妹妹的。” 姜梅满心悲凉，也不知道是心里抽动的疼还是肚子在疼，双手捂着胸口下方，她流着泪摆头，咬着牙就是不答应。 姜父忍不住推搡着她，“赶紧着，把钱给我，真当我愿意来你这个鬼地方，你要不给钱，信不信老子揍你！” 姜梅吓得垂头，脸上全是惊慌。 她胆子很小、耳根子很软，没主见没信心爱依赖人。 不是没原因。 原因就是因为她暴躁的老父亲以及心里坏的杨红花。 姜父说揍人就真的揍。 完全不顾姜梅挺着个大肚子，在他年轻的那个时代，怀孕的人不照常下地干活，被打被骂也没见出事。 所以，当举起巴掌一耳光扇过去后。 ‘砰’的一声巨响，姜梅倒在地上，脸上是被巴掌扇出来的耳光，而身下渐渐的流出血色…… “疼……”姜梅呻.吟，脸色尽显苍白，她举起手来痛呼着，“妈……医院，快送我去医院。” 暴怒的姜父看到地板上溢出来的血，吓得眼睛都差点瞪出来。 然后想都不想往房门的方向跑了。 姜母也吓得不清，她倒是没跑，只是她和姜梅一样是个没主见的人，在这个时候没想着打电话也没想着去医院，只知道抱着疼得翻白眼的人姜梅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