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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有一些或许是因为来的时间太久了,头发披散凌乱,身上恶臭难闻,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性别到底是什么。 “你跟这些人交流的?确定他们都还活着?”白可反问道。 高善言愣住了,本来还很笃定,她这么一问,反而自己都有些怀疑了,“应该还……活着吧?” “咳咳咳……” 阴影里,有一个人突然咳嗽起来,像是回应两人的对话一般。 白可瞥了过去,是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青年……男人? 身上穿着早就看不出颜色的冲锋衣,窝在地上,奄奄一息。 高善言急忙说道:“这里的人都被抓来很久了,说话能力退化的有点厉害,我也是花了几天功夫才理解了他们的话。其实他们……都已经放弃了。” 白可看着周围的环境,一个类似陵墓地宫一样的地方。 四面都是灰色的水泥墙,仅在门口处挂着一盏电灯。 床就是一个个暗示着死亡的棺材。 暗无天日,没有出口。 长时间在这种地方呆着,换谁都得绝望。 从这些人的衣服上判断,估计那些所谓的失踪人口,一大部分都在这里了吧? 想想也不难理解,本来好端端出来玩一趟,谁能想到睁开眼睛就在这样的地方。 这一路走来,她单是开锁的音就听到了不止三把。 这种情况要想出去,几乎没有可能。 更何况在进来的时候,他们身上的大部分财物都会被拿走,就更没有出去的可能了。 “都是游客?”白可问道。 高善言:“是啊。抚仙湖这样的地方,每年溺水和失踪的人都不少,真要没了个人,谁能想到是被人关起来了。我来的时候也以为他们都死了,但其实没死,就是我有点奇怪,他们抓这么多人关着干什么?” 白可冷冷一笑,“自然是为了生意。” 这世上所有匪夷所思的事,不都是因利益挂钩。 高善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了,“哦,对了,这里还有一个不是游客的。” 高善言指了一下最远处的角落,“你看到那个人没有?据说他以前曾经是来调查抚仙湖地下城科研队的一员。好好的科学家就这么废了,在这鬼地方,他比那些不说话的更吓人。” 白可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那个科学家头发因为太脏已经打结,面朝墙面背对着众人,时不时嘴里发出奇奇怪怪又惊悚的笑。 “……我听说他曾经跑出去过一次,但被抓住了,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白可徐步朝那边走过去。 高善言:“我本来以为被抓来就完蛋了,但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也不是所有人会立马就都处理掉的。” 白可点了点头:“毕竟一下子在同一个地方失踪太多,早晚都是包不住的。而且他们的买卖不都是卖命,总得留在重要的时候。” 说道这里,白可想到了坟地里的那个王八,“……或者,为了用他们的魂魄投喂。” 前半段听懂了,后半段高善言听得云里雾里。 白可此时已经走到了那个科学家那里,凑近一看就发现墙面上画着深浅不一的划痕。 像是用指甲一道道抓出来的。 深深浅浅。 划痕组成了一个太阳。 白可脑海里蓦然闪过那个芦苇地里的太阳。 是密码! 能从这种地方逃出去的人,果真不简单。 白可重新解读墙面。 ——“会死!逃!” 留下线索的人,是他! 白可重新审视了一遍面前的这个科学家,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的靠近,或者压根就不在意有人靠近。 他的脸面对着墙,时不时用头撞上去,咚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 撞完了又呵呵地笑,用指甲继续画太阳。 指甲上的血都已经层层叠叠,不知道累了多少层的血痂。他都恍若未觉。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太阳的上面。 不管他怎么画,那个太阳上的深浅都是没有变的。 白可回头,“你这趟也没算白来,把我最想知道的秘密给破解了。” 高善言:“哈?” “他被抓进来多久了?” 高善言被她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听说有些年头了。” 白可记起那一天文韵主动提及去芦苇地的事情。 在那里,那个符号显然是有人一直在打理的。 也就是说 文韵是故意带他们去那里的! 她在帮他! 白可看了看太阳,然后走了过去。 摘下了自己的手镯。 手镯里有一根极细的铁针,她用铁针紧挨着他的旁边画了一个太阳。 二进制码的太阳。 ——我会救你出去的! 画完以后,白可戴回手镯起身。 阴影里,咿咿呀呀的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她,奇怪地尖叫。 “啊……呀……啊……” 尖叫回荡在空旷的环境里,没有人理会他,也没有人对此有何回应。 只有白可停下脚步回头,冲他笑了笑。 白可拉着高善言去了一个隐秘的角落,“说一下,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