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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带你去找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能护得了他吗?” 方重山早就已经在心里无数次的为也没有看顾好小双儿而感到懊悔,如今被杜老汉这般毫不留情的直白话说的更是难过,立即沉声回答道:“往后说什么都不会再松开手了。” 三个人不敢声张,怕惊动的葛府再出什么差错,索性和客栈老板打了个商量,悄悄的借了店里的地道,一路走出闹市区。 上一回来挖魔芋的时候,天色晚,路又杂。 方重山本就是不太认路的记性,心里虽然着急着想见姜然,但也只能委委屈屈的跟在杜老汉身后,由他领着走。 偏偏杜老汉年纪大,又是个憨慢的性子,慢悠悠的迈着老寒腿,只把方重山急得不得了,好几次忍不住出言敦促。 这一片住着不少的人,从数量上而言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个小村落,但因为贫寒的缘故,此处并不像一般村落那样规则有序。 谢与过惯了处尊养优的日子,还是第一次到这般穷地方来,眼见着村头的几间草房子摇摇欲坠,屋底下居然还三三两两的坐着人,不由觉得吃惊。 方重山到底是从山里来的,面上没有半点诧异,只是焦急的四下探看,迫切的寻找姜然的踪迹。 一直到躲在草屋子里头的小双儿听见杜老汉的吆喝声,急急忙忙的探头出来看,小夫妻俩对上彼此的目光,一瞬不瞬的互相看。 说起来,也只不过是短短的一两天时间而已,偏偏叫人生出了度日如年的错觉来,最终还是站在一边的谢与实在看不过眼,猛的抬手把呆愣愣站在原处不动的方重山往前一推。 一面推还一面调侃的笑:“昨晚不是找他找疯了吗?如今见到人,怎么反倒不动了?” 方重山猝不及防之下往前猛的一跄,吓得姜然惊叫一声,飞快的小跑着奔进他怀里。 小双儿在别人面前强装着镇定,如今见到方重山,憋了一晚上的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哽哽噎噎的,一看便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我在呢、我在呢……”方重山有不少话想要同他说,到最后这都只凝成了这三个字,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发顶,“等回去,你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被陌生汉子强行虏进葛府,到侥幸在葛财神手底逃脱,一整夜惊心动魄的逃亡说到最后也只不过是寥寥几句。 姜然怕方重山担心,尽量将过程讲得精简,可即便如此,方重山也能大概清楚其中的曲折。 他狠狠地猛一捶桌,不由冷笑一声道:“葛财神!葛财神!” 倘若葛财神就在眼前,只怕方重山都要恨不得扑上去扭打一场。 谢与坐在一旁,免不了出声安慰,他轻声的说道:“既然小夫郎平安回来,恐怕葛财神现在也是投鼠忌器。” 想到近几日身边线人递回来的消息,不禁冷笑一声:“不过,依照葛财神如今的情况来看,只怕正被各家缠得焦头烂额呢!” 方重山很快便从这句话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立即警觉的抬头,反问道:“这话怎么说?” 方重山是外乡人,对都城的事情到底是知之不深。 都城里所谓的皇商夺魁赛,意义远比它表面上所呈现出来的要深远的多。 大安国内的皇山虽然不止一家,但毕竟是有名额限制的,据说,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就层招人占卜。取了六的吉数,自此,皇商的名额便被稳稳的固定在六家。 本朝代重商,皇家为了鼓励经商,更是给予了皇商许多额外的便利,为此,每年有不少的商户削尖了脑袋,都奔着想要挤倒别家,成为新的皇商。 其中,繁华鼎盛多年的谢葛两家最是招人嫉恨。 “我父亲自小便时时告诫我,说枪打出头鸟。”谢与不疾不徐的说道,“谢家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可下面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呢,说不准一个不小心,就要叫人逮住机会,拖拉下水来。” “所以我们谢家对外行商的时候,立的第一条规矩就是要学会做人。” 方崇山没耐心听他说这些,径直打断道:“可这与葛财神有什么关系?” 谢与被他打断了说话却也没有丝毫生气,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我这不是做个对比吗?” “谢家规矩严苛,对府上掌权的人更是要求颇多,可葛家不同,三教九流,只要能做出成绩,无论是使什么手段的都能爬上来。” “葛财神,葛财神,也不过是旁人叫的尊重罢了,其实是个偏房所生,还是个私生子,以前连个囫囵的名字都没有。” “你当他是怎么上来的?手底下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血呢,这次夺魁赛,他家之所以落败,很大程度便是名声坏了。” 大安国的药材产出大多指望着的是几个较为有名的山区,可惜,毕竟是野生野长的药材,很多时候都是见天收的。 偏偏不凑巧,这几年大山里的药材生长的并不如人意,靠着药材起家的葛家毫无意外的最先受到了冲击。 原先预定好要卖出的药材迟迟供给不上,葛财神绞尽了脑汁也只能想到以次充好这个主意。 “他卖的草药质量不行,而且专门杀熟,别人家又不是傻的,买了第一回,自然不愿意买第二回,万般无奈之下,做假账倒是成了暂且保住位置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