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页
任野点了点头,这讲得太直白了,他又在脑子里预演陈山玩世不恭带着几分侵略气息的形象,尽量找了找陈山的感觉和状态。 戏份继续。 唐海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陈山出现了,唐海没有搭理他,陈山却自顾自地坐在他旁边,目光扫了扫唐海,即使眉眼含笑,笑起来一脸善良的样子,他的眼神也是带着侵略欲的,像钩子似的在勾人。 他微微笑了一下,喊了唐海一声:“哥哥。” 唐海微微眯起眼睛,觉得拳头硬了,陈之远的儿子一点也不上路子,带着一股莫名的骚气。 他当做没听见,陈山却不尴尬,他自顾自地说:“唐海哥哥,好久没见了。” 唐海“嗯”了一声,带了三分嫌弃地回应他。 陈山手摊开,自来熟地说:“哥哥,你还有多的烟吗,给我来一支吧。” 唐海被陈山的几声“哥哥”喊得肉麻,烦躁地吐了一口烟圈,半倾着身子,眉眼在月色里染上一层凶意,他说:“你再胡咧咧一句‘哥哥’,我直接把你门牙卸下放你爸遗照前。” 陈山并不怕他,他笑了起来,这笑在唐海眼里非常的欠揍,他说:“可是我小时候不是这么叫你的吗?” “算了,你也不记得我了,哪里还记得我叫你什么呢。唐海,给我一根烟吧。” 唐海从兜里掏出烟盒让他自己拿,陈山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唐海打算掏打火机,陈山却含着烟混沌地说:“不用了。” 在唐海的晃神里,陈山的手撑在他身后,靠得很近,他侧过脸,倾过身子,神情冷淡,可眼底却有火焰。 唐海恍惚间,自己的烟嘴被轻轻碰了一下,含着烟头的嘴唇都似乎感受到了那种间接的触碰。 饰演陈山的任野甚至故意伸舌头顶了顶嘴里的烟,戏里的翁道衡也有些微妙感觉到嘴唇麻了似的,他失神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任野的脸。 任野低着眉睫,专注地用他的烟嘴点燃了自己的烟,他脸上是专注的神情,点烟弄得跟接吻一样暧昧,然后他饰演的陈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微微离开了。 他的眼神跟羽毛似的在翁道衡身上扫了扫,带着试探的侵略性,动作不出格,可眼底反应的情愫却仿佛不能过审。 翁道衡也没有想到任野饰演的陈山这么会,他在戏里差点有被任野的眼神给撩到,嘴里的烟差点都含不稳。 而任野的陈山好像只是真的来借火一样,他吸了一口烟,慵懒惬意地吐出烟圈,微微昂着头,即使唐海又被肉麻到,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性感又俊美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撩人的荷尔蒙。 唐海只是因为陈山的轻佻有些反感,对于陈山本人却没有那么反感,他一面想打人,一面又有些失神。 陈山却恢复了平静,他问唐海:“这么些年,你都在干什么?” 唐海却反问他:“你呢?”葬礼上的酒精让他丧失了一些防备。 陈山说:“投行上班。” 唐海无所谓地笑了笑,说:“社会精英啊你。” “师哥,你呢?你这些年在干嘛?”任野用陈山的的探究神情问他。 翁道衡发现他喊错了台词,愣住了,任野在这个情境里还没发现自己的失误,等到翁道衡一脸奇怪地看他,他才发现自己刚刚下意识就喊了“师哥”。 梁羽也叫了停,任野有些气闷,他刚刚就直接叫秃噜嘴了,把唐海当成翁道衡叫了一声。 他闷闷不乐地对翁道衡和梁羽道歉:“对不起,我叫错人了。” 他不这样道歉翁道衡还不至于多想,他一这样,翁道衡又开始怀疑任野喜欢自己了。 全中国的电影学院那么多,他翁道衡同学校同系毕业的后辈那么多,也不是没合作过,最多喊自己“前辈”,直接喊“师哥”的还真的只有任野。 梁羽刚刚给任野讲陈山叫“哥哥”的动机分析的话还在耳傍响起,叫哥哥的诉求是因为陈山想睡唐海。 那他以前明明和任野不熟,他喊自己“师哥”,举一反三一下,是不是也可以归结于任野想睡自己。 翁道衡这么一想,整个人自己都麻了,他没工夫多想,先把手上这条演完。 陈山问:“哥,你呢?你这些年在干嘛?” 翁道衡饰演的唐海不太想透露自己具体的来头,自嘲地笑了一声,说:“收保护费,混混。” 他干的事性质其实也差不多算这个了,只是地位更高一点而已。 陈山笑着摇头,说:“不像。” 月光透过酒店门口的松林斜散着打落在唐海和陈山的身上,唐海溺在月光里嘴角噙着一根烟云雾烟绕,苍白的脸上被月光镀上了月色的光辉,陈山转眼看他,看他清丽却凌厉的侧脸,觉得此时的唐海不像是溺在月色里,反倒像溺在水里。 唐海感觉到了陈山似有似无的目光扫射,有点心烦意乱。 他从小到大因为出色的长相,自然对别人喜欢的目光很有敏感性。 陈山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唐海并非一无所知,但是他没那么烦了,因为这个躲开另找个地方抽烟太矫情了,于是唐海干脆坐在这想看看陈山要看他多久。 陈山微微笑了一下,眼睛亮亮的,和唐海说:“你不喜欢我跟从前一样管你叫哥哥,那我管你叫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