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抑制标记委员会在线阅读 - 第77节

第77节

    “战前……”许爱莉不敢说话了。

    圣显节为期三天,今日是第一天。

    教皇屈尊降贵,远道而来,就是为了主持今年奥武德的圣显节。大陆北方气候严寒,民风彪悍,民众尚武。风俗使然,对光明神教的接受度远没有南方两个大国高。

    奥武德几乎人人是虔诚信徒,家家供奉光明神龛,对圣神的普遍狂热达到了无可想象的地步。

    虽然希莫斯在民间传说纷纷,但实际很受信徒们推崇。有这样一位光明神的人间代理人在,他出现的场合里,人们购买赎罪券,吟唱赞美诗的热劲都是之前的好几倍。

    早上十点五十六分,最灿烂的一束阳光冲破云层,照耀着大地,这是传说中圣神显灵的时刻。

    头戴白色花冠的信徒们整齐跪拜在道路两边,他们中有些人为了占得好位置天还没亮就过来了。随着日光普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驱走昨夜残留的黑暗,越来越多的人从巷子里,家中,各个想得到或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加入到跪拜祈祷的行列中。

    四处围绕着信徒们自发吟唱圣约书中关于光明神显现断落的声音,有三个人加入了队列,不怎么熟练地跪下,期间还不断抬头观察着周围人的姿势和动作。

    “给,我临时买了三本圣约书,打开做做样子。”女巫小姐从大兜囊里掏出三本薄薄的小册子。

    许爱莉接过,递给桓修白,桓修白一动不动,恍如魂飞天外。许爱莉心理咯噔了下,把书摊开,小心翼翼放在男人膝盖前面。

    她把自己那本打开,翻到第一页:儿童精简插画版圣约书

    许爱莉干巴巴说:“行吧。”

    一难解释道:“有就行了,别挑剔。正式版有一叠砖头那!么!厚。”

    许爱莉挨着她,耳语道:“主任从昨天晚上回来就没什么反应,交代我们去挖陷阱,他中途来了一回在大坑里转了转,也不知道干嘛的。喂,一难,你说我们主任是不是魔障了?”

    一难叹了声气,捏死面前一只爬虫,回答道:“他那是严重内伤了,看着表面安静,内里掀起惊涛骇浪,正在和意志搏斗,所以没空分神理我们。”

    许爱莉张大嘴:“你怎么这么懂……”

    正如她们所说,圣显节热闹非凡的人声没有一分一毫听进桓修白耳中。并非听力受损,而是感官暂时失灵了。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耳畔只有两种声音,思绪暂停时宛如收音机造成的莎莎白噪音,和希莫斯,或者说席莫回的话语。

    他的身躯在这个世界里,意识却困于记忆中,被牢牢约束住。他的意识海里一片昏黑,唯一有亮光的地方是电影式的大银幕。

    在他脚边,四个封存记忆的水泥坑全数崩裂殆尽。荧幕时不时亮起,跳转出几个片段,又像被风刮走了电视频道信号,人物面部跳动扭曲成色彩的条纹,隐没进“莎莎”响的黑白雪花屏中,如此周而复始。

    希莫斯=席莫回=席美丽=对手组织erd的白金级部长

    掏他心的人=他以为能相伴一生的恋人

    他爱的人=杀了他的人

    桓修白瞳仁涣散,跪在坚硬的石砖上,双膝没有知觉。

    心底有道声音越来越大,不停地嘲讽着他。

    你被骗了……哈哈,你彻底被骗了。你以为相遇了挚爱,其实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骗局……他从没喜欢过你,他耍你,玩弄你,比对待一个乞丐还不如……他不想承认关系,因为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他对你呼痛,也不过是为了引诱你个傻子自己献身,再粗暴玩弄……

    他把你耍得团团转,你竟然还无知无觉,痴心妄想,想把敌人当家属带回去。

    当时席莫回听到那番剖白时,不知道要怎样背地里讽笑了。

    傻子……大傻子,桓修白,你真是天地间仅有的大傻子!

    怎么……怎么就相信了他,爱上了他呢?

    桓修白心口剧痛,咬着牙坚持了一会实在扛不了,厚实的肩膀塌了,挺拔的腰椎狠狠弯下去,不得已手撑在地上,才堪堪阻止自己倒下去。

    那声音依旧没有停下,还在一层一层剥开他的皮,血淋淋,痛得发昏。

    他根本不喜欢你,柔情和温柔都是为了引你上钩……没有一个真的alpha会喜欢你这种omega……你那些见义勇的“拯救”,在白金级部长看来就是笑话一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在一厢情愿……

    他的脑袋,四肢,全身上下直到指尖的神经像被数不清的针一齐刺入般疼。他感知不到外面的世界,只是抓着自己手臂,睁着眼,脑袋一顿一顿地向下点着,害了疯病一样,脑子里咔哒,咔哒,像生锈的齿轮破裂,转不回去了。

    “……永恒辉煌的圣灵圣神会庇佑你们来世的福光。”

    这道仿佛天外来音的声音将他失去的五感全都勾回了原位。

    “主任!主任你怎么了。”有女声焦急地说,“一难,要不咱们带主任回去吧。”

    “可是教皇都来了。主任!我们到底a计划还是b计划?”

    教皇倾撒祝福圣水的车撵正好行到他们身前,希莫斯周身仿佛笼罩着圣光,如往常般慈爱微笑,普渡世人。

    桓修白布满红血色的眼睛抬起来,满目都是那头柔情的银发。

    然而,席莫回的微笑刺痛了他的眼睛。

    你看,他没了你,根本就不在意。

    桓修白突然从伏跪的人群中站起,膝盖麻木,他稍微踉跄了下,马上站直身躯,在所有人或惊奇或愤怒或迷惑的视线下,扯掉了带着兜帽的黑色斗篷,露出他饱受折磨的憔悴面容。

    许爱莉惊恐低声问:“这是计划几?我怎么不知道?”

    车撵上的席莫回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却故意不将头转过来。

    被欺骗玩弄的暴怒在心中积蓄动荡,化为了暴风。地狱之主在光明日下一跃而起,全部情绪化为了邦硬的拳头,像一枚炮弹,以摧枯拉朽之势砸中了车撵。这是肉/体力量的倾涌而出,不含一丝水分。

    车撵在攻击的劲风中化为了粉末,原本的街道下陷出圆形大坑,袭击者和教皇双双跌落了进去,眨眼间,幽绿色的魔法阵旋转上升,吞吃了两人,除了那个大坑,再无人影。

    许爱莉摸不着头脑:“他们去哪儿了?”

    女巫负责地解说道:“昨晚主任撒的应该是恶魔血,他画了个阵,带着天使教皇下地狱去了。”

    许爱莉吹了声口哨:“酷!那计划算完成了吧。”

    一难跳起来和她击掌:“没错!姐们点两个小奶o庆祝去!”

    地狱第七层,魔王的宫殿。

    寝宫地板上巨大的法阵响应着发光旋转,被传送者的身躯浮现在地狱愁涩的空气中。

    席莫回是被动传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铁铸似刚硬的手臂拖着丢到了大床上。

    那人的脸出现在头顶的帐幔下,嘴角咧开,目光空洞,带着一脸崩坏的神情压了上来,用仿佛锈死了的嗓音问他:“是你吗?我的身体组织收集狂?”

    他说完,诡异地弯起嘴唇,不住发着小颤的手掌怜爱地抚上席莫回脸颊。

    席莫回别开头,躲开他的手,微微一笑,又残忍又亲和:“你现在就闭嘴,我会让你死得没有痛苦。”

    桓修白固执地掰正他的脸,摩挲着他流淌在一旁的长发,眼中只有这个男人。他烧断的神经滋滋作响,驱使着他伏下身,咬着对方的耳廓将声音传递过去:“别忘了你的人设,alpha。”

    听到“alpha”这个词,席莫回身躯震动了下。

    “我啊……哈,我已经被你耍够了。”

    桓修白,那个曾被他用演技耍的团团转的老实人,彻底黑化了。

    ※※※※※※※※※※※※※※※※※※※※

    桓桓:我这颗真心,终究是错付了啊!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在笑,哇(哭了

    下一章他俩吵吵做做吵吵做做吃一顿鸡腿菇又会甜甜甜了

    ——————————

    这两天太累了没法码二更,我今晚看行不行吧,给你们比心心!

    桓桓黑化我真是太可了。他经过这件事后,就永远做不回从前的老实人傻桓桓了,会变成钮祜禄桓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感谢仙女教母们给桓桓提供黑化唇膏哈哈哈哈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于旎旎 2个;甜酒果奶酱、水月涟漪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酒果奶酱 2个;秋秋秋、云绯、喵喵喵、黑糖、棠溪、奚刀、水月涟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老王 20瓶;北天长庚星外问宣玑 17瓶;与一 5瓶;

    第80章 强制标记alpha!

    “如果我是你, 就不会把事情弄得这么难堪。”

    席莫回姿态从容, 仿佛在形势中处于下方的不是他。

    “难堪……”桓修白扯了下嘴角, 表情像愤怒,又像在笑, “是了,难堪的一直是我,你让我以为我们间有好感——”

    席莫回耐心十足打断他,似在居高临下地劝解, 又在陈述事实:

    “这世上有很多的‘你以为’,我却不能一一为它们负责。”

    “我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为你的思想负责。”从那双薄唇里吐出这样的字眼。

    席莫回等着看身上人如遭重击的样子, 然而,这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桓修白做了件奇怪的举动——拽起上衣,从背后撕下一块东西, 丢到了地上。

    那是他的信息素贴。

    是他最后的伪装。

    “你的呢?揭掉。”他沉重地命令道。

    席莫回近乎怜悯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反应如此过度可不好。”

    这是一句赤/裸裸的嘲讽。

    那只铁臂撕开了他的长袍, 顺着一寸一寸上去, 又急躁又粗鲁,在他起伏的小腹上找到了性素贴纸,紧拽着扯出来,掿成一团, 同样丢到身后。

    失去“遮罩”, 真实的信息素慢慢浸透了整个房间, 它们在空气中发生碰撞, 分离,又相融在一起,滋生出令人亢奋的气息,倒灌进鼻腔中,开始在神经上发生作用。

    “这样就可以了……”桓修白喃喃道。

    就算坦诚相待了。

    席莫回将心底动荡的一面锁起来,以绝对无懈可击的正面状态应对桓修白。他现在看这个男人,和看一个普通发病的臆想症病患没有区别,甚至比平日里还缺乏同情。

    因为,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解决掉这人,推开他的尸体安然离开。

    他留下来,只不过是好奇心发作,想近距离观测一个人精神崩塌的奇妙过程。

    “为什么。”

    听到对方发问,席莫回善意地回答:“一开始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会这么快臣服,我也挺惊讶的。”

    他的语气仿佛这仅仅是个为了得到真实数据,恰好“忘了”告诉被实验者真相的小心理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