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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少城主以前确实是个纨绔啊, 怎么突然转了性?” “难道真是贼喊捉贼?” 众人心里刚升起一丝怀疑, 便看见那董天师瘫在地上, 被自己的手掐的直翻白眼,他就像浑身各处都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 一会儿一个抽搐。 乐声渐渐和缓,董天师松开了掐住自己脖子的手, 瞪大眼睛无意识地求饶:“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路雪柔走到祭台中央, 路观元从震惊之中缓过神, 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路雪柔摆手,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说道:“等我问完你就知道了。” 她朝董天师走近了两步,脸上罕见的严肃。 “董天师, 本官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 董天师惊恐地点了点头。 “你来到四方城之后,都做下了什么恶事,如实招来, 本官要给你一笔一笔记下来。” 董天师只是犹豫了一瞬,乐声急转,变得凌厉,他捂着疼得快要爆炸的头,连声说道:“我说,我说。” “城主让我想个办法把夫人送到大佛寺关起来,我吹笛为夫人助眠,其实动用了摄魂之法,意在把夫人变成一个傻子。” 路观元没想到自己的恶毒心思会在全城百姓面前被揭露出来,急的让自己的亲卫拿人:“满嘴胡言乱语,把他抓住关进地牢。” 然而他的亲卫刚动,便被一群数量更多的护卫推了回去,缴走了手中的兵器,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路雪柔微微一笑:“爹你别急,我还没问完呢。” 接下来,董天师一五一十说出了自己残害每一个少女的过程,听的在场之人怒火中烧,恨不能冲上祭台把他大卸八块。 “畜生啊,我要把他剁了。” “周家的姑娘才十五岁啊,这无耻败类,凌迟那天必有我一刀。” “城主真是个拎不清的,夫人有哪里对不起他?庞家又有哪里对不起我们四方城?” “男人嘛,偏心呗,你看他对刚找回来的长女什么态度?对咱们少城主又是个什么态度?真是心寒啊。” “少城主和守城军都把四方城翻了三遍了,也没找到这董天师,你们说是不是城主有意包庇?” 此话一出,众人看路观元的眼神就不对了,群情激愤,有人指着鼻子骂他:“你算个什么城主,竟然包庇这等穷凶极恶的罪犯?” “还陷害妻子,不仁不义。” “我们不要这等倒行逆施,善恶不分的城主,退位让贤。” “退位让贤,退位让贤。” 百姓的嘴管不住,祭台周围密密麻麻站着大半个城的人,他们高喊要路观元退位,就连官员们有的忍不住也跟着喊。 容大人双眼通红,颤巍巍站出来,说道:“请城主给老臣一个说法,老臣的闺女不能白死,那几个被害的姑娘都是我四方城百姓,你身为城主,怎可是非不分,包庇恶徒伤害自己的臣民?” 有容大人带头声讨,城中官员也纷纷发声,路观元慌乱之际,勉强应付道:“这,董天师忽然发疯,他的话当不了证词,证据不足,非是我不想抓他啊。” 而这时,一直环绕在周围的乐声停了,董天师从梦魇中醒过来,他已经知道自己中了招,张嘴就喊:“冤枉,是少城主用了邪术逼我说的,她果然勾结了魔道之人。” 路雪柔冷冷一笑:“是吗?” 她招了招手,宁先生带着一个身穿斗篷的姑娘走上祭台,那姑娘十分勇敢,上前一把扯开了董天师的衣裳,露出了他后颈上的抓痕。 “作为受害之人,我要亲自指认,他就是凶手!” 有眼尖的百姓认出来:“那不是周家的姑娘吗?” “你看她头发全白了,真可怜。” “她真勇敢,以后我们家酒楼不收周姑娘的钱。” 董天师没想到受害人中还有精神正常之人,他脑中正思索着逃脱的办法,胸前却突然多了一个血窟窿。 夜雪歌一剑刺穿他的胸口,激动地说:“你这个骗子!败类!” 董天师先是惊愕,而后苦笑:“你……很好。” 夜雪歌看着他身上的血,脸色苍白,她知道董天师待她极好,可是这个人是个坏蛋,她这是为民除害,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想迎接百姓们的猜测,与董天师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她就再也洗不清了。 还有路观元,他现在自身难保,只会让自己同他一样陷入麻烦,一个十八年都没来找过她的亲生父亲,连承认她都要偷偷摸摸,仿佛她根本见不得人。 夜雪歌把头上和身上的珠玉钗环都摘下来,扔到了路观元脚边,就在他面前用剑割断了绣袍的衣摆,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以后别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她扔下剑便跳下祭台,挤开人群走了,留下路观元和董天师,一个在台上痛哭,一个身受重伤马上就要咽气。 路雪柔咂咂嘴,很想替他们两个说一句,终究是错付了! 看吧,她就知道无论何种处境,女主总能把自己摘干净,并且全身而退。 石景澜躲在周围弹了许久的琴,终于溜达到路雪柔身边,问道:“你那个姐姐,就这么放她走吗?” 路雪柔冷哼:“不然呢,她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大义灭亲,又确实没帮着董天师害人,我还能给她安个什么罪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