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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鹤望顿了顿,神色淡淡地飞快打字。 兰父兰母在一旁时不时地偷偷瞄他一眼。 不知道又聊了多久,那盏荷花灯已经随着溪水流到了远方,谢无虞看了看擦黑的天色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出来只穿了道袍,身上被山风吹得发僵。 活动了一下关节手腕,谢无虞搓了搓手,也懒得打字了,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 兰鹤望看着谢无虞发过来的这条语音,又抬眸看了一眼正偷偷摸摸瞄他的兰父兰母一眼,面无表情地摇着轮椅出了客厅。 兰父兰母一脸失望。 出到院子外面,管家正带着其他老宅的员工在外面放烟花。 随着几声呼啸,璀璨夺目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开,兰鹤望点开那条短短的语音条,放在耳边听了听。 “……外面有点冷,我先回去了。” 谢无虞的声音里还混着几声悠远的钟声,兰鹤望想起谢无虞之前发给自己的那张河灯图,眉头微皱。 山上的风那么大,也不知道先生有没有着凉…… 兰鹤望正想查一下河省最近的天气,动作忽地一顿。 静静地抬头看了一会儿烟火,兰鹤望又摇着轮椅回到了客厅里。 谢无虞给兰鹤望发了语音之后就回了清水观。临近晚上七八点,信众们都差不多下山了,谢无虞推了一下虚掩着的门,就被一个守在门后,正收拾着东西的师叔抓了个正着。 “去后山吹风了?”师叔摸了一下他的袖子,摸了一手的湿冷,连忙板起脸,“一身的寒气,还不快回去洗澡,记得去厨房让你元慧师叔再给你拍点姜一起泡泡,不然感冒了有你好受的。” 这样的唠叨谢无虞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了几遍,现在听着也不敢反驳,只说就在外面待了一会儿,不会感冒的。 但人就不该立flag。 谢无虞泡了个姜味十足的热水澡出来,吹着空调还有点热。他拿过遥控器想把温度再调低点儿,但低头一看,现在温度已经是24°了。 谢无虞后知后觉地摸了一下滚烫的脸颊。 谢无虞以前挺少生病的,这次大概是没休息好加上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山风,身体强度扛不住了,这才感冒了。 揉了揉有点塞塞的鼻子,谢无虞披了件大衣,去翻了片布洛芬吃。 在等药力慢慢发挥作用,谢无虞感觉头有点晕,卷了被子上床,然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拿过手机点进微信看了一眼。 兰鹤望还没回他。 不自知地拧了一下眉,谢无虞想了想兰鹤望平时的生物钟,慢吞吞打字。 鱼鱼:?睡着了? 鱼鱼:……那我也睡了 鱼鱼:晚安 鱼鱼:[猫猫趴.jpg] 兰鹤望其实没睡着,只是他思绪有点乱,所以不知道给谢无虞说什么。 但他看见后面谢无虞发过来的这几条消息的时候,神色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回复了过去。 小乖崽:……晚安 小乖崽:[小橘猫盖被子.gif] 谢无虞那边像是已经睡着了,兰鹤望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屏幕便暗了下去。 谢无虞不知道兰鹤望那边的纠结,卷着被子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全是黏腻的汗。 不过他摸了一下额头,感觉温度已经降了下去,便伸手去摸睡前丢到枕头边的手机解锁。 一大堆微信消息跳了出来,中间还夹带着几个骆频的未接电话。 谢无虞:“?” 他点进微信看了看。 骆频:???小师叔你回清水观了? 骆频:今年还是你主持大典? 骆频:……小师叔你被拍了 骆频:现在全网都是你主持大典的视频了 谢无虞忍不住回复道:??? 骆频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谢无虞:“……你刚微信说的什么意思?” 骆频声音冷静自持,仔细一听还带了点儿颤音:“师叔,你火了。” 谢无虞:“……?” 骆频点了根烟,默默地给谢无虞解释了一遍。 整件事情说凑巧也是凑巧。清水观在河省算是有名的前朝古观,每年大典都会有不少的虔诚信众过来接受降福,今年也不例外,大概有一两百的信众来参加了。 这些前来参加大典的信众大多数是信仰比较虔诚的老年人,但除了他们这些虔诚的信众之外,也有一些不那么爱这种传统气氛,只是单纯被家里大人一起抓过来的小年轻。 把谢无虞主持大典的过程录成视频传出去的就是这么一个被家里的老人强行抓过来参加大典的年轻小女生。 张媛媛一开始只是觉得稀奇。 她是不太信这种东西的,过来参加这个所谓的道教大典也是为了陪自家奶奶,顺便盯着她不要被观里的道士哄几句就把钱都捐了。 不过这个清水观看着好像也挺有点意思,搭起来的祭坛布置得十分肃穆,张媛媛只是不太信这些,倒也没缺心眼到直接说人家这就是迷信,在原地玩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后,悠远浑厚的钟声响起后,一个穿着红衣的道士就从宫观里走了出来。 张媛媛发誓她当时就是随便地看了一眼,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三百多度的近视眼是怎么看清主持祭坛的那个人是谢无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