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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小账本,她走过来坐在周有胜旁边,将账本翻开给他看。 “什么意思?什么保镖?什么咨询?”周有胜看得一脸莫名其妙。 周淳艾双手环胸,摆出算总账的架势:“请保镖,家里的,酒楼的,你医院的,还有贴身保护我的,二十三天,总共花了二十八万;请人查你跟谢春红,还有她背后的势力,一共花去二十五万;还有别的花费八万,加起来六十一万。” 周有胜捏住拐杖,忍着拍桌子的冲动,咬牙切齿道:“这些钱谁准你花的?” “这些是我为你收拾烂摊子花的钱,加上之前你扣我的酒楼分红一百一十三万,你总共欠我一百七十四万。” 看老头吹胡子瞪眼睛,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周淳艾适时地火上浇油:“所以您好好工作,下半辈子慢慢还。” ☆、第 66 章 第二天早上,周淳艾洗漱好,一到客厅便闻到一股醪糟的香味,打眼一看,餐桌上摆着两碗汤圆,碗里还卧着个荷包蛋。 周有胜在阳台给多肉浇水,回头见了她,立马拉下脸。 他昨晚整宿没睡好觉,不是因为女儿书房的床太窄,单纯被气的。 他又不是真正的款爷,怎么可能为一个情人花那么多钱,之所以坚持用钱解决谢春红,就是因为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人搞事,他的怀疑对象是隔壁荣庆酒楼的经理白如安。 谢春红愿意跟人合谋闹他无非是想要钱,而白如安使出这种手段无非是想斩他资金链,这些他都想过。但是钱没了可以再挣,他坚决不能让谢春红把孩子生下来,否则他们老周家才真算是毁了。 谁知半道被他的好女儿插了一脚,差点没给他气死。 现在好了,他的面子掉光不说,居然莫名其妙花出去六十多万,还不如他直接给五十万呢! 周淳艾也没问声好,自顾自坐下拿勺子搅动汤圆散热,低头闻了一鼻子酒香。 到现在她爸都以为是白如安在捣鬼,以为白如安被辞退就万事大吉,却连白如安为什么被辞退都不知道。因为昨晚她没告诉周有胜赵培华的事,也没告诉他谢春红根本没怀孕。 赵培华插手管这种小事应该只是巧合,若让周有胜知道了,他只会以为自己倒霉,大概率不会吸取教训。 以前沈慧宜放纵,儿女也不管,他自然乐得风流。现在周淳艾就是要表明态度,让他知道她不会坐视他带着外人欺负沈慧宜,也绝不同意把钱花在他的婚外情上,哪怕为此付出更多的钱财。 但凡他还想要她这个女儿,还想要这个家,今后自然会有所收敛。至于收敛到什么程度,那就是他跟沈慧宜之间的事了。 周淳艾搅汤圆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两个蛋,跟对面换了一碗,发现还是有两个,不高兴地舀了个蛋到另一只碗。 周有胜见了赶紧放下小水壶,一瘸一拐走进来,又将蛋还回去,“瘦成这样了还不多吃点,吃完!” “我不喜欢吃蛋白。” “那就把边上那一圈给我,中间的必须吃掉。” 话一出口,父女俩都愣了一瞬。 周淳艾从小就不喜欢吃蛋白,嫌没味道,大人们又总是觉得蛋黄蛋白一起吃才营养。 为这事儿周淳艾小时候没少跟爸妈斗智斗勇,最后往往是周有胜帮忙吃掉一块蛋白,才能向妈妈交差。 这种幼稚又温馨的情节已经很久没在这对父女之间出现过了,两人都有点不适应。周淳艾低头用勺子默默地“切”鸡蛋,然后将两块儿蛋白舀到周有胜碗里。 周有胜低头吃了蛋白,语气少有的温和:“之前的嫁妆花了就花了,爸爸再给你攒一份。不要赶什么不婚主义丁克家庭的时髦,那些说白了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爸爸我——” “你听我说完。并不是所有夫妻都是我跟你阿姨这个样子,一定会有真心爱你、愿意跟你白头偕老的男人出现。往后爸爸年纪越来越大,总有一天要先走,不舍得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所以,这个事情你不要跟我犟。” 周有胜是个将大男子主义发挥到极致的人,不是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也不是个和蔼慈祥的父亲。平时跟家人说话三句带一吼,跟两个孩子连普通的平等交流都少有,更遑论如此语重心长的规劝。 再加上两鬓间忽然多出的白发,周有胜的形象越发贴近一个为儿女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周淳艾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爸爸,我不赶时髦,也不会对自己不负责,今后我人生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深思熟虑的,嫁妆你就先攒着吧。” 周有胜听她松了口,顿时喜出望外。要是女儿真的因为他而恐惧婚姻,孤单一辈子,那他到了地底下都是没脸见亡妻和老丈人的。 周淳艾怕他得意忘形,追加了一份严肃警告:“那你以后可收敛着点。都说父债子还,万一你作的孽报应到我身上,让我遇到绝世大渣男怎么办?” “不许胡说八道,吃饭!”周有胜一拍桌子,又威风起来。 · 周有胜当了二十几年大厨,又对亲闺女的口味了如指掌,只花了一周时间,便将周淳艾的气色养了回来。 只是大股东惦记着周有胜欠的那一百多万,生怕酒楼重新开业后生意不好他还不起,于是立了张“保证好好吃饭”的字据,然后将人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