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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松柏他们也回了信,说那边有他们,让乔明渊安心备考。又跟慕绾绾汇报了一下最近的生意情况,海商那边还是很稳定,只说起谈益八月回来了一趟府城,在江上人家没见到慕绾绾人,许是回了京城之后会上门拜访他们,届时再见到谈益,提前打个招呼。 收到信时已经快腊月了,慕绾绾看完就蹙起眉头。 她到京城来之后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此少了很多麻烦,若谈益上门来拜访,谈家那边定有人会将注意力放到她这里来。 先前还没露面就已让谈家人忌惮她,如今在京城还跟谈益扯上关系,慕绾绾深表忧虑。 连着几天心神不宁,乔明渊便注意到了她的不对,这日要歇下时问她怎么一回事。 慕绾绾便将谈家先前针对她的事情说了,末了还问乔明渊:“你对官场上的这些人比我知道的多一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问题还真难住了乔明渊。 他再是精明,始终跟谈家没接触过,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两人商议了一番,都觉得不然等谈益上门来的时候再旁敲侧击的问问。 一等二等,谈益却没上门。 眨眼间到了腊月中,眼见着离除夕没几天,乔家人也开始张罗起年货来。不管在哪里,是穷还是富,年总是要过的。 来京城三个多月,乔松岳总说无聊,平日里除了带带福宝,他无事可做,这几日却忙得不可开交。京城下了好大一场雪,早起时四处雪白,一脚踩下去淹过了脚踝,乔松岳怕他们起来后被雪水湿透鞋袜,尤其如今福宝已经九个月大,爬得已经十分流畅,小家伙调皮捣蛋的,生怕瞅着人不注意他爬到雪地里,乔松岳天天起来将院子前后清扫干净。 “福宝长了牙,那糕点可以吃一点,别给吃硬的。”家里新买了年货,乔松岳抱着娃在抄手游廊下玩耍,见乔明渊手里拿着一块儿核桃糕在吃,福宝的眼睛一直盯着看,他嘱咐儿子拿些过来喂孙子,一边喂一边说:“福宝比你小时候享福,你小时候什么都没得吃,能吃个饱饭就已经很好。” “享福他还挑嘴儿,肉都不愿意吃两口,瞅着越长越细条条的。”乔明渊掰碎了核桃糕,喂了一小块儿到福宝嘴里。 福宝抿着核桃糕,觉得不尽兴,伸手扒拉他爹的袖子。 乔明渊又喂了一小块儿,见儿子吃得开心,忍不住笑:“真像个小猪仔,给喂就吃。” “我们福宝才不是小猪,你说他是小猪他要不高兴的。”乔松岳蹙眉。 乔明渊:…… “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 “你当他不懂?没瞧见他拿眼睛瞅着你瞪吗?” 乔明渊仔细去看,还真是,小家伙瞪圆了眼睛,糕点也不吃了,喂进嘴巴里的还在伸着小舌头全给吐了出来。 乔松岳道:“看吧看吧,跟你说还不信。” “瞅着肥嘟嘟的胳膊,手腕上的肉都好几层了,你还说自己不是小猪?你看阿爷,看娘,看爹,我们都是自己走路的,只有小猪才用爬的……”乔明渊存了逗他的心,一边说一边挑他的小胖手。 福宝缩回手去,越听越不是滋味,小嘴扁着哇的哭了起来。 慕绾绾在灶房忙碌,听得声响跑出来问怎么一回事,就瞧见乔松岳扬起手在打乔明渊胳膊:“爹坏,阿爷帮你教训他。我们福宝不是小猪……” 福宝不依,趴在乔松岳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瞅着娘亲出来了,他更委屈,伸出小手往他娘怀里扑去,等慕绾绾抱住了就紧紧搂着脖子不撒手,嚎得惊天动地。慕绾绾心疼坏了,拿眼睛瞅乔明渊,问他是不是吃饱了闲的,要是太闲就去灶房做饭,她哄娃丢不开手了。 乔明渊摸摸鼻子,讪讪的笑着进了灶房。 林则惜早被娃的哭声引了出来,那是个活宝,哄孩子有一套,在福宝跟前又蹦又跳,完了拍拍手:“福宝来,林伯伯带你去买糕糕,咱们不吃你爹买的。” 福宝还是个小吃货,他伸手了,搂着林则惜的脖子伸小手指着门口要出门。 “家里糕点不少,则惜你带他走一圈就回,外面风大。”慕绾绾看儿子穿得圆滚滚的,眼睛热切的盯着大门,不忍心拂了他的意。 林则惜点头说知道,抱着福宝出门溜达去。 在这杏子街住了三个月,林则惜跟周围的左邻右舍都混得熟了,见他抱着孩子出来,门口扫雪的跟他寒暄:“林举人,抱侄儿出来玩啊,还挺冷的仔细着别着凉。” 林则惜抱着福宝,站在门口就跟人吹上了,从福宝养得好身体好,吹到自家弟媳贤惠兄弟厉害,又吹到他们家老爷子勤快早扫完了,又问人家怎么这时候还在扫,家里儿子媳妇都干嘛去。旁人喜欢跟他聊天也怕跟他聊天,这家伙嘴巴里自家人什么都是顶好的,损别人家的时候居多,那人自找委屈,吹了几句进去了。 他往前走,逮着隔壁邻居家的小姑娘在门口玩雪,又抱福宝过去显摆,说人家弟弟瘦巴巴的不好看,小姑娘给气哭了,跑着去找爹娘告状。 福宝这会儿已经忘记要吃糕糕了,他满目惊叹的看着林则惜,听着听着还鼓起掌来,仿佛听懂了一般。 两人一路出去,左邻右舍鸡飞狗跳。 等再回来时,林则惜手指头上勾着纸袋子,里面是巷口李家卖的红糖发糕,福宝抱了一小块儿,捧着啃得脸上都是穰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