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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孟氏答应下来,回头看白旗:“他爹,绳子都藏好了吗?” 白旗嗯了一声。 乔松月走到他们跟前来,走得近了,这几人的形容尽收眼底。 她有一瞬间,震惊于这几人的苍老。 一年多的时间,白旗和孟氏仿佛老了十岁,白安阳看起来也跟她爹一般,憔悴得令人不敢置信。 不过,这几人眼中贪婪、凶狠、恶毒的神色,仍旧跟当初如出一辙。 乔松月身躯微微发抖。 一见到白安阳,她立即就想起了那年新年落在她身上的那些板子,那些深.入骨髓、带走了她皮肉骨血的板子,那些让她险些去了一趟鬼门关的非人折磨。她禁不住发抖,噩梦袭来,唇上的血色刷地褪去,她的腿脚发软,险些就站不住。 可很快,乔松月站直了身躯。 她咬牙:“慧慧呢?” “睡着了。”白安阳蹙眉,上上下下扫视她一番,竟有几分埋怨:“怎么这时候才过来?” “我要见慧慧。”乔松月语气僵硬。 白安阳道:“你跟我进来。” 他指了指破庙。 乔松月瞅着那阴森森黑黢黢的破庙,心中登时不安,她牢记慕绾绾的吩咐,不看到慧慧,绝不单独跟白家人相处,这样一来,不单单慧慧危险,自己也会处在危险之中。她立即摇头:“不看到慧慧,我不会跟你去任何地方,你把慧慧抱过来。” “你以为是跟你商量?”孟氏冷笑。 乔松月就不一句话:“不见到慧慧,我不跟你走。” 白安阳无法,喝止了孟氏:“把慧慧抱过来。” 孟氏哼了一声,转身进去了。 不多时回来,怀里抱着一个女娃,粉雕玉琢的格外可爱,一张俏脸此刻泪痕斑驳,眼中惊惧之色未退,正是慧慧。 乔松月心口巨疼,慧慧自小就怕黑,方才白家人将她丢在破庙里,慧慧一定是吓坏了。 她见着慧慧,顿时将慕绾绾吩咐的话抛到了脑后,上前一步就去跟孟氏抢人:“把我慧慧还给我!” “要慧慧可以,跟我们回上河村。”白安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脸上明明带着笑,话语却很阴沉:“要不然,你就仔细看看慧慧,因为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白安阳,你无耻!”乔松月耳边听着他的话,浑身的血液都仿佛逆流到了头顶,她一边跟孟氏抢人,一边大声的嚷道:“你当初就将慧慧十两银子卖给乔家了!” “慧慧是我的女儿!”白安阳见她崩溃,眼泪止不住的落,梨花带雨别样可怜,语气和缓了一些:“松月,当初你我成婚的时候不是都说好了吗?一辈子不离不弃!你如今带着我的骨血一个人在府城生活,却留我和两个儿子在乡下,你舍得这样对我?我以前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老天爷已经惩罚我了,你就原谅我!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两个儿子,你也狠得下心?” “慧慧没有你这样的爹!”乔松月一边争执,一边下大力气跟孟氏抢人。 还真别说,她养了这两年,身体好,又年轻,孟氏则长途奔波没吃饱,加上上了年纪精神不济,跟她抢不过,慧慧总算落在了怀里。 慧慧回到母亲的怀抱,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娘,好可怕,好可怕!” “乖,不怕,娘在呢。”乔松月抱着女儿,眼泪不比女儿掉的少,摸着慧慧的头发宽慰小女孩,自己则一步步跟白安阳拉开距离。 然而还是晚了。 白安阳一把握住她的手,男人的力气终究还是大,她竟挣脱不了。 “松月,你真要离开我?”白安阳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 乔松月害怕得往后缩去。 他的眼神可怕,就好像那年新年他想杀她那般,带着虎狼之光,令人一阵胆寒,乔松月的声音尖锐起来:“你放开我!” “放开你?不可能!”白安阳见她软硬不吃,火气渐渐涌了上来,他给白旗和孟氏打了个眼色:“松月,你在乔家吃香的喝辣的,完全没想过我,我可是日日将你放在心上的。咱们夫妻这么久没见,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乔松月眼见着被白家三口围住,顿时慌了神。 她怕再耽误下去,白安阳就要将她往那破庙里拖,急得连连后退:“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要叫人了!” “这里没人。”白安阳笑:“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两口子的事情谁来都管不着!” 话语未落,孟氏和他已一人抓住乔松月的一只手,往那破庙里拖去。白旗则快一步去拿了准备好的绳子过来,三人合力,就要将乔松月强抢入内。 慧慧在拉扯中落在地上,摔了一屁.股,疼得哇哇的哭。 眼见着娘亲被欺负,顾不得疼的从地上爬起来,她人小力气小,拿白家三人都没法子,扑过去一口咬在孟氏的腿上。 孟氏被咬得生疼,动了震怒,一巴掌扇得慧慧滚出去老远。 “谢大哥!” 乔松月眼见挣扎无望,忍不住尖叫起来。 破庙外的土墙边,谢霄云带了几个镖局的兄弟蹲在那儿正听着里面的动静呢,他们武功都不差,里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几个大男人听得义愤填膺,都觉得这白安阳太不是个东西,抢人的女儿也就罢了,还敢反过来威胁乔松月。他们撸高了袖子想冲进去,又惦记着乔松月的颜面,等着她呼人才敢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