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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只请了三个店小二,第一天开业时人太多,有些忙不过来,乔松月忍着含羞不敢跟客人们说话,不过,帮着小二们分一分瓜子,泡一壶茶水还是可以的。 到了晚上关门,罗氏洗干净手,就迫不及待的催促:“快,算一下今天进账多少!” “瞧你急得那样!”乔松禄笑道:“放心吧,绾绾开门做买卖,只赚不会赔的。” “赚也要看赚多少,这可累得直不起腰来!”罗氏说。 可不? 一整天都在后厨忙碌,切菜、炒菜,她的手就没停下来过。她这前半辈子都在插科打诨,能偷懒就偷懒,还真没这么认真的拼搏过。 乔松禄摇摇头,到底是心疼媳妇的人,伸手替她揉腰肢。 罗氏舒服了片刻,高斌放下碗,便将收银盒子抱了过来,倒在桌子上一起数钱。 府城的人民相对县城里是比较有钱的,更不说跟安西镇上比,那收银盒子里的铜板多,碎银和块银也不少,还有整锭的银子。几人认真数过,最终得出一个确切的数目,竟有一千三百两还多。罗氏咋舌,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刨去成本,其实也没赚多少。”乔松禄还清醒一些,他跟慕绾绾说:“第一批鱼货是胡山公给的钱,还没结算,他那天是拉了两千多条鱼过来,估摸着今天又买又送,该是去了三百多条鱼吧?” “差不多这个数。”慕绾绾点头:“后院的水箱空了两只。” 后院定制用来养鱼的水箱,一只水箱能转大概一百条多不足两百条鱼的样子,这个数目是对得上的。 “酒是二百一十五斤,一斤酒三十文钱,本钱是七两银子。今天地薯、南瓜、豆芽这些用了不少,地薯采买的两百斤都用完了,南瓜十个,豆芽三十斤,本钱是一两银子。炭是两百斤,还剩几根,折合九十两银子。三百一十四条鱼,成本二百五一两。”高斌飞快的打着算盘:“这样算起来,今儿一天的成本一共是……三百五十两银子。收入一千三百,赚……一千两?” 他吃了一惊。 一天一千两,什么概念? 他们开在县城的超市,如今生意算很红火,一个月最多的一天也就是八百两银子的收入,还不扣本钱,扣了之后只有一半。 在府城的一天,等于在县城的两天收入啊! 一天一千两,一个月下来不是有三万两银子? 发达了啊! 暴利啊暴利,抢钱都不带这么个抢法的! 四房夫妻眼睛发直,差点按捺不住惊叫出声。连一边的乔松月都听得魂飞天外,一千两银子,她在乡下听都没听过这个数目,慕绾绾这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不过一天,就能挣到他们全村人一年都挣不来的数目? 乔松岳也有些激动:“这烤鱼这么能赚?” “也没有。”慕绾绾倒是十分冷静:“这只是除去材料的钱而已,还有工钱呢,三个伙计一个月得花十两银子,家什损失,每个月得有个预算。当然,这些都是小头部分,真正大头的开销在另一头上。” “给胡山公的分成?”罗氏脱口而出。 慕绾绾摇头:“胡山公只要一成,他拿了这一成,负责每三天运一次鱼过来,咱们不亏什么。你们以为在府城开个铺子,要想安然无恙那么容易?瞧着咱们生意红火,铁定有很多人要找上门来,到时候收保护费的、闹事的、同行砸场子的多不胜数,咱们要想平稳度日,少不得要走很多关系。知府那边要走到,这礼是不能轻的。还有一些重要关节,也不能少。否则咱们乡下来的,平头百姓,别人要弄死我们一点忌惮都没有的。” 这话让所有人一阵沉默。 尤其是乔松禄,他想到了当初乔松柏和于氏在清水镇的码头卖饭,被当地的地痞征收保护费,不给保护费摊子被人砸了,人还被打伤了的事情来,不由满是黯然。 “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送人了吗?”罗氏有些不忿。 慕绾绾摇头:“要想赚钱,得先保命,要想买卖做得大不招人眼红,就得舍得。四娘,你别看送出去的多,咱们得到的好处也多。府城不像县衙,县老爷一个人说了算,走关系就走他一个。府城里大官多,关系错综复杂,我还需得去打点一二。” “得用多少?”乔松岳问。 慕绾绾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两?”高斌倒抽了一口冷气。 慕绾绾道:“差不多。” “你还有钱吗?”乔松岳蹙眉:“这铺子盘下来就是你的银钱,你都花光了,还能走得通这些关系不?”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这根线咱们要怎么才能搭上,你以为你捧着白银上门,知府大人就能收?”慕绾绾看着发愁的众人,露出一抹笑:“好啦,你们也别想那么多,先开门做生意,把我盘点铺子的钱赚回来再说。其他的,我来想法子吧。” 她既然这样说了,其他人也知道操心无用,便都散了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开始,慕绾绾就开始在府城打听了。 她想走通知府大人的关系,同时,知道平遥府里的大官远不止知府何友良一人,这里还有驻军,军营的关系也不能疏忽。另外,还有按察巡抚使、督查衙门等,都要一一走到。 思路是有,谁来引荐呢?